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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琴声尽,残月看别离

青衫担心笑无冷,于是将篝火烧得更旺一些。疏离四下巡视一番后,重新坐回到笑无身边。夜已漆黑,天上寥落的星斗也显得黯淡无光。

“他们会去哪里呢?不知道是不是平安无事。”笑无有些沮丧地把玩着手里的树枝,不时地折断一节,扔进火里。

“以堂姐的智慧、当当的机灵,一定没事的,剑武跟着她们也一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剑武就一定跟着她们?”

“就像,我一定跟着你啊。”

话音刚落,只听得“唰”的一声,似乎有个黑影在林中穿过,瞬间又没了声息。笑无还没来得及紧张,青衫已经一把揽住了她,“别怕!”

“没,我是不信鬼的……”笑无小声说着。

“可这世上真的有鬼哦。”疏离笑笑,“我去看看。”

看着疏离的身影疾速消失在林中,笑无有些担心地说道:“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个小毒物,有什么好危险的。”青衫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吃味。

疏离循着动静追了两三里,忽听得一阵琴声,如诉如泣,哀怨非常。向前望去,有微微的灯火,再近看,原是一座别致的宅院。疏离心下思忖片刻,转身打算离开。此时,院内一个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不迟。”

这声音出自一个柔弱女子之口,然声音虽低,却跃墙而出似在耳边,如此清晰。可见此人功力深厚。疏离暗叹:“看来我想走也难了。”

转身的工夫,门已大开。疏离径自走了进去,发现这里是一座后园,亭台廊榭虽不华丽,却错落有致。亭中一位锦衣妇人,面纱遮颜,自瑶琴之旁款款起身。一股香气顷刻袭来,疏离下意识的辨别着香气是否有毒。

“小兄弟,你怕是迷路了吧?”妇人的声音柔柔的,竟让疏离感到一种久违的亲情。

“我和师父正在赏月,不想来了一只野鬼,搅了雅兴,我打鬼一路追到此处,惊扰了夫人,还望见谅!”

“哦?说不定这鬼已经躲进了我的宅子。既然小兄弟你有打鬼的本事,不妨帮我把这鬼揪出来,也省的我担惊受怕。”

“夫人多虑了!夫人一身贵气,哪里有什么鬼敢擅自登门,我想他一定是逃往别处了。在下告辞。”

“请留步!”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惊了疏离一身冷汗。

“掌门师姐……”疏离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的曜月。

“别这么叫,你已经不是我门下弟子了。只是,你既然已经改投他人门下,总该把千蛛万毒夺魂散留下吧,那可是我们五毒的镇门之宝,流传到江湖上去,惹出什么祸端,我可承担不了。”

“疏离出来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所有属于五毒派的东西。曜月掌门,如今千蛛万毒只有你一人拥有,你大可放心。”说罢,疏离拱手道:“在下告辞!两位请了。”

两人并没有阻拦,疏离更加确信了心中疑问,他的手一边探向腰间的暗器,一边迅速走出大门。果然,那个黑影再次袭来,带着一阵阴风冲向疏离。疏离轻轻一抖,几枚透骨钉飞向黑影。黑影一旋身,顷刻落在疏离跟前,出手很快,招招凌厉。疏离拆了几招,一塌身虚晃过去,身后顿时散开绿色的浓雾毒气。只是须臾,便不见了疏离的人影。

黑影一闪,消失在宅院门口。

疏离回到原地,篝火已经熄灭了,冒着缕缕青烟。疏离当即明白,笑无和青衫一定是趁他不在先行离开了,目的就是想甩掉自己。他无奈地笑了笑,摊开自己的左手,掌心中,一条红色印记蔓延开来,指向东南方。

笑无和青衫到了无忧镇上,这里离扬州已经不远了。笑无心里依然有些不安,对青衫说道:“我总觉得咱们这样丢下疏离,有点残忍。”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可是万一他另有心思,那就不一定是对谁残忍了!”

“我从来不把人往坏处想,如果我处处防备的话,也不会把你捡回来的。”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我?”青衫问道。

“我不知道你从小到大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周遭充满了戒备。或许我哪天真的吃了亏才会学乖吧。不过幸好上天眷顾我,让我遇见的人是你。”

“遇见你,我才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个人。”青衫叹了口气,“师父说,他在山脚下捡到了我,当时我身无寸缕,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特别是我脸上这道疤,根本不是被石头或者树枝划伤的,而是被人用匕首割伤的。”

“那时候你多大?”笑无心疼地问。

“还不满周岁,师父一生未娶也不是很清楚几个月大的婴儿究竟是什么样,只知道那时候的我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是谁这么残忍,竟然对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下此毒手?”

“不知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个割伤我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因为她下不了手。”二人闻声望去,说话的竟是疏离。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笑无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闻着师父身上的香气找来的。”疏离拽了把椅子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我们……”笑无想解释。

青衫抢白道:“你刚刚说什么?”

“有些事,哥哥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见青衫一脸狐疑,疏离道:“我就知道,什么都不跟你说,你会更加怀疑我!这件事我可以告诉师父,由她决定要不要告诉你吧!”

青衫冷冷一笑:“算了,我宁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让你单独跟笑无在一起。”

笑无道:“青衫,你不用这么警惕,我觉得疏离不是坏人。他说他第一眼看见我感觉很亲切,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也感觉很亲切呢!”

“真的吗?”疏离眼中闪着喜悦。

“嗯!总觉得我们好像上辈子就认识。”

疏离微笑:“师父,唐大哥的事他若不想知道倒也不急,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这件事无关唐大哥的身世,所以他不必回避。”

“那你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笑无带二人到自家庄园后山的林子里,“这里没有外人来,你可以说了。”

“那日我追着黑影到了如梦山庄,听到了一些江湖秘闻,其中就有关于海陵王墓的传说。”

“如梦山庄?沧天琦?”青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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