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装睡的蓉月懵了片刻,这才感受到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庞大的冷冽之意,幽幽冷气令她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若非她自持力好,只怕要打颤了。
嗯?,发生什么了?她心中一个大写的疑问,难不成他们其实并不是一伙的?所以!?现在要互相残杀?这转折来的太快,恕她有些难以接受,今天还真是一波三折。真是好生无奈,嗯!不过!我一定要观看到全过程!蓉月有些莫名的小激动,心里暗暗做了这个打算,全然不知一切皆因她而起。
此时此刻,周围安静得出奇,只有雨后,水滴沿着屋檐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滴——滴答——”
看着顾明阳从横梁上飞下,一步一步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生冷可怕的气场,明明正值春夏之际,却让人感受到了严冬一般的酷寒!
齐铭不由得身子一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只觉得咽喉处哇凉哇凉的!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那丝丝冷风吹在齐铭的脸上,他心又凉了半分,只感觉下一秒变得没有温度的将是自己,周围安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噗—噗噗—”
就在这时,一阵尴尬的声音传来和空气中一股异味,打破了这严肃的气氛,顾明阳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的目光就像一道冰冷的月光,冷冷地射向一旁的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东铭。
“气,气氛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嘿`嘿嘿……”东铭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努力抑制着自己正不断颤抖着的心虚,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没想到竟是早上吃的烤红薯害了他,他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早知道就不该贪嘴了多吃了几个。
“噗嗤……”她偷偷的看了半响,以为会发生一场大战,结果什么事也没有,不知道哪个家伙竟然还发了个屁,蓉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咳咳,等等,怎么变得这么安静了?
待她反应过来之际,底下的三名男子竟是齐齐抬着头看着她的方向!那种警惕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吓的她赶紧闭上眼,装睡!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许久之后,顾明阳才回过头起,他理了理衣衫,脸上的表情却是慢慢的变温和了一些。
“出去!”顾明阳淡淡吐出的几个字让他如获大释,仿佛看到了希望和救赎。
“是!”齐铭僵硬的对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种大难不死的错觉,唉!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过还好,雨停了,他也只是被赶出去守夜呀!呜呜呜,还好这条小命保住了!公子怎么越渐可怕了?还是没有清醒的公子可爱呀!呜呜呜!
庙内火堆忽明忽暗,油灯随风微微摇曳。顾明阳嘴角微微勾了勾,并没有理会此刻还在装睡的慕蓉月,也没有再上横梁睡去了,而是他径直走到火堆旁,轻掀了下衣袍端坐下来,续而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东铭。
“公子,只有这些了。”他马上便会了意,拿出包袱里今儿个清晨他特意去醉香居给齐铭买的烤鸡和烤饼儿。见公子点头,他便开始动手把烤鸡外面层层包裹着纸给扯开。
漆黑的孤庙里,火堆上跳跃着火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烤鸡香味。
烤鸡散发出来的香味正慢慢飘向着此刻滴水未沾,还未曾吃饭的慕蓉月这边,那致命的诱人香气,让她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她用鼻子狠狠地吸溜了一下,嗯!这味道是正宗烤鸡无疑了,她似乎已经想象到了烤鸡那金黄的色泽,细嫩却略有嚼头,麻而不木、辣而不燥的肉质感,她并不否认自己是个吃货的事实,毕竟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她告诉自己不能被眼前区区一个烤鸡给诱惑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狠狠地大咬几口`狠狠的吸干她汤汁作料,才方能依依作罢的欲望。
很明显这是个陷阱,嗯!眼不见为净,鼻不闻则不想,她闭紧了双眸屏住了呼吸,强装淡定,过了一会果然就没那么想吃了,她有些得意挑了挑眉,看来自己还是一个很有定力的人嘛!真的!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吃,只不过是一个烤鸡而已,也就那样,一点也不好吃,没错,一点都不,一点都不!
咕噜噜。
此时此刻,肚子里却是十分诚实的传来一阵不雅的抗议声……
“哎呀!公子,饿了吧!来!这块最大的鸡腿给你吃!老香了呢!”东铭狗腿的笑了笑,早就会了意自己主子的意,兴许是此刻无聊了很,又或是觉得刚好可缓解此刻尴尬气氛,见她此反应也觉甚是有趣,便趁热打铁,还刻意提高了音量,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顾明阳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接过鸡腿便吃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旁明明被馋的咕咕叫的还在装睡不肯作罢的慕蓉月,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拆穿,还是别有用心呢。
东铭看了眼顾明阳,心里想道,主子今日果然与平常不大一样,他素来便不大喜吃油腻的东西,平日里食的也甚是清淡,这烤鸡他本便不抱有顾明阳会吃的希望,如今他竟破例吃了一回也甚是难得!
想到这里他便不再想了,觉得有些饿了,也开始大口的嚼着烤饼,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兴许是觉得味道还行,连连称赞。
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顾明阳,要尝许否?见自家公子并没接话,就知他已饱了,并且不想搭理自己,便十分知趣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了,而是瞅了瞅还在装睡的蓉月和在外面站岗的齐铭。
夜已深了,渐渐的屋内又恢复了初始的平静,一片静谧祥和中,火堆上的火苗最后的往上蹿的冒了一下,划过一道淡淡的黄色轮廓,最后一点耀眼的火光消失在黑暗中时,屋内的人都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