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搬进了季天烨的出租屋。尽管余欢很是担忧,红了眼睛,但林安还是拉着那个只放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义无反顾的走了。
小小的出租屋,因为林安的入住变了模样。阳台上挂起了高高的晾衣绳,经常会有几件洗净的衣服在阳光下暖暖的摇晃着。
窗台上是各种小型的花花草草,林安喜欢花草,犹喜那种叶子鲜绿小巧的植被。
林安虽喜花草,但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养花人,也正是如此,林安才发现季天烨是一个很耐心细心的人。他从不表现出来,甚至努力去掩饰。
可他会花大把时间为花浇水,仔细的拔去花盆里多余的杂草,那只捡回的猫,他也照顾得很好。
他对林安并没有什么改变,有时一脸顽劣的调戏,有时绷着一张脸冷嘲热讽,有时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但林安并不在意,她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季天烨努力否认的一切,她看得清楚明白,但她永远不会去揭穿。
林安正在洗衣服,窗外阳光正好,衣服会干得很快。没有洗衣机,林安只能手洗,她并没有细细的洗,因为她必须加快速度,她还有很多的作业需要完成。
季天烨站窗台前,摆弄花草。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舒适却又十分不安,他突然想:其实这样子一辈子也不错吧。瞬间,他又像是被什么惊醒,讽刺的一笑,眼中又结上了寒冷。
“这是你画的!”林安手中拿着一幅素描,很是惊讶。
画中人正是她,黑色的长发垂腰,袖子卷得很高,手中是一件刚出水的衣服,踮着脚尖去够晾衣绳,她的脸向着光,格外美丽。画的线条流畅,笔法熟练,足见作画者的水平不低。
这幅画是被随意放在抽屉里,被林安不小心看到的。
季天烨闻言,黑着脸抢过她手中的画,粗暴的捏成纸球飞进垃圾桶。也不管林安瞬间泛红的眼,重重的将门一摔,走了。
林安的泪被他关门的声音震了下来,将那个纸球展开,画中人美丽的容颜上是杂乱的痕迹,将画小心翼翼夹进书中,她依旧视如瑰宝。
季天烨回来时,已接近深夜。林安仍俯在桌前,赶着明早要交的作业。
她刚洗了澡,头发未干。长长的发垂至腰间,有小水滴自发尖落下,在地上留下一小圈水渍。
季天烨想从背后抱住她,事实上,在他还没来的及思考时,他已经这么做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坚实的身躯将她圈在怀里,她身上干净的味道,让他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亦真亦假的梦。
林安身体一僵,转而又放松下来。其实他们之间还算是相处愉快,林安习惯着他总是阳晴不定的性格,习惯着他偶尔不正经的动作,习惯着他经常暴怒的脾气。
至于那幅被揉皱的画,林安是委屈的,但她并不奢望他会道歉。
时间过去良久,林安动了动身体,打破了俩人难得的甜蜜。她还有太多的功课需要做。
季天烨被惊醒,立刻远离。他不敢相信,抱住她的那一瞬间,他那颗空洞寒冷的心,竟是那样的满足和温暖。
季天烨冷着脸:“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怎么还没走啊!”
林安手中的笔一顿,并未答话。
见林安并不理他,无趣的皱了皱眉,走至床边躺下。
林安调暗了台灯,放轻了动作,怕吵到他。
夜越来越深,季天烨并没有入睡。见林安躬着的身躯,心中划过异样的情绪。
粗暴的将被子一掀,坐起身大喊:“你到底睡不睡?吵死了!”
林安停下笔,久久不言。也不知怎的,似乎在这一刻心中压抑的委屈就暴发了。当然她不可能跟他吵。
“我出去写!”林安拿起书出了门。
季天烨看着她的背影一愣,他只是不想让她熬夜太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安没有回来。季天烨虽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些担心。
他也很生气,生林安的气,生自己的气。他不明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季天烨在楼顶的天台找到林安。
林安已经睡着了,趴在护栏上睡得香甜。她的发随着微风轻舞,书页被风翻动,唱着哗哗的歌,远处是城市不息的灯火和静谧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