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幽梨山那边来的消息来说,最近那鲜有外人来往的伯海这几日多了好多生人,而且个个来历不凡,且不是同一道人!而且薛千浪听雪狼说到兽灵门各堂分部被围剿的事情就更加觉得不对。这趟幽梨山之行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他叫雪狼赶快通知残狼他们赶快撤离出镐京。虽然不理江湖世事十七年,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狼也知觉不对,问道:“兽灵门在彦国各部均有门徒,实力也不可小觑,这确是让朝廷有些忌惮。但为此朝廷就要除了我兽灵门吗?这要撤离又要撤到哪里去呢?”
薛千浪眉头紧锁,说道:“天下事不比江湖事,江湖中人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可在安定的年头里,站在这个国家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对于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势力总是看不顺的!这彦国是不能呆了!丹海和彦国是宿敌,自然不是个好去处,这为今之计只有先让各堂堂主去莲檀避一避,积蓄实力了!”
雪狼点了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只是他不知道,就是自己和自己这位命不久矣的九叔这样的思虑将自己和最爱的人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让踏盟的人将这些话带回兽灵门,心里只想到昔日分堂遍布整个彦国的兽灵门竟落得如此破落的下场!心下不觉愤懑和惋惜!
经过连日来的跋涉,薛千浪和雪狼终于到达了幽梨山。看着这满山不败的梨花,薛千浪苦笑。孙少谦啊孙少谦,你留得住这漫山的梨花,却留不住清儿的心!到现在你还在执着些什么呢?
自进了幽梨山之后,薛千浪便没和雪狼说过一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山上走去。而且看起来他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那些阵法和机关也被他一一轻松化解。最后他们的足迹停留在了一间竹楼前。只是那竹楼上赫然挂着的匾上的几个字让雪狼一愣。
“挽风小筑。”又是一个挽风小筑!
“故人来访,少谦都不出门迎接一下吗?”当雪狼还纠结于这牌匾时却听到薛千浪冷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脸上竟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看不出虚实。
安静,长久的安静!让人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混入那花香和鸟语中隐没不见。
忽的,一袭青衫自竹楼内飞出,不消片刻,便停在了两人面前。雪狼咂舌,好快!甚至比那天在梨园里九叔的身形矫健快得多!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只见那青衫男子紧盯着薛千浪,一头墨发散披着,遮住了右半张脸!那眼神里的冷意令人胆寒,但薛千浪好像丝毫不为所动!
须臾,薛千浪笑着说:“梨香那丫头还真听你话啊!”
孙少谦的眼眸一松,眼眸里的温柔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一片冷漠。他冷冷的说道:“既然知道我不会对你女儿做什么,你又何必来送死?”
“哈哈哈哈……死?孙少谦!你和我不早就死了吗?当你将那带着醉花阴毒的银针刺进清儿肩头的时候,你不就已经死了吗?”薛千浪此时眼神笃定的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看着面前的男子不做声色,薛千浪回过头看着这竹屋上的那几个大字——挽风小筑。回忆深陷,娓娓道来。
薛千浪正对着那座竹楼,看见那刺眼的几个字——挽风小筑,嘴边显现出冷笑一抹。他漠然的表情让青衣男子的身形一震,只听得薛千浪继而说到:“你要与我清算这前恩旧仇,孙少谦!我倒要问问你,你,我,清儿三人之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欠了谁?”
那青衣男子脚步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摇摇头似是又陷入了癫狂,忽的他大喊道:“不!清儿不是我杀的!不是!是你,她是为了你……为了你……”
薛千浪转过身来看着那青衣男子说道:“为了我?因为清儿为了我,你就可以杀了她吗?孙少谦!你口口声声的说哎清儿,你就是这样爱她的?!”这时薛千浪身上已散发着浓浓的怒意和戾气!
那青衣男子布满血丝的眼眸忽的抬起恶狠狠的看向薛千浪说道:“薛千浪!你胡言乱语!你明知道清儿是知道怎么死的!休要赖在我身上,若不是你为了那护着那灵王的小儿,她会替你挡那一针吗?”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为了你大国师的位子,你罔顾我们三人数几十年的情意,清儿的死你难辞其咎……”
正在两人争吵之时,只听得站在原地观战的雪狼惊呼一声“梨香,你……”
两人这才停下争吵的声音,只见梨香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双脚赤裸,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似一片枯叶一样虚弱的靠在竹楼的门栏上!
雪狼看见梨香这个样子,赶忙上前去,正想要扶住她,眼前却闪过一抹青色,一个比他更快的身影闪过自己,一把扶住了梨香!
“清儿,你怎么了?”青衣男子温柔的扶着梨香关切道。
梨香不动声色的抽回被他扶着的右臂。脸色不悦,声音羸弱的说道:“孙少谦!你又发疯了!我娘已经死了!”
雪狼看到几日前还活蹦乱跳的梨香此时竟虚弱成这般,心下一阵恼怒。他快步走至那青衣男子的身前说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负!我没事!”梨香看见雪狼这副模样便出声叫道,还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雪狼这才安定了下来,默然的走到梨香身后。这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怕是自己所不能插手的吧!也罢,这些与他无关,只要他的梨香不出事便好!
梨香看向薛千浪时,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曾经给过自己童年温暖的人!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一刻在他的父亲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竟有些怕见到他!他看到自己也会像五年前自己离家时那样躲着自己吗?
尽管是这样,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不可置否的是,在外流浪的这五年,每夜梦中惊醒口中念的,心里想的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薛千浪!这个世上她唯一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