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伟霆不理会爆笑的柳医生,打电话让徐妈送粥上来,还特意强调往粥里加点糖。
徐妈这才知道,陈鲁鲁在季伟霆的房间里,而且病的神志不清。
她不放心陈鲁鲁,却是个不讨人厌的老人家,知道季伟霆会亲自照顾陈鲁鲁,送完粥就退出去。
“醒醒,吃饭了。”季伟霆啪嗒啪嗒拍陈鲁鲁的脸蛋子。
陈鲁鲁嘤嘤呓语,似乎想挣扎醒过来,可最后还是没醒。
柳先生很勉强的说:“没关系,一会我给她打葡萄糖。”
有最好的选择季伟霆当然不会退而求其次,当即端起碗往嘴里灌,再往陈鲁鲁嘴里渡。
“哎~噎~真辣眼睛。”柳医生别开脸。
季伟霆只当没听见,拍陈鲁鲁的脸:“嚼,咽下去。”
好在粥一直在灶上温着,煮的稀烂软糯,即便不嚼也能下咽,陈鲁鲁听话的往喉咙里抿。
季伟霆见她听得懂,急忙说:“放开我,我喂粥给你吃。”
陈鲁鲁不但不放,反而绕的更紧。这姿势,季伟霆别扭,陈鲁鲁自己也别扭。
就以这么别扭的姿势,喂完整整一碗粥,柳医生在旁边等的已经睡着。
“醒醒,打针。”季伟霆把陈鲁鲁的手腕露出去一点。
柳医生一个激灵醒过来,抹了下口水忙活兑药,一口气兑两大瓶子。
扎完针,柳医生还不忘提醒:“她高烧比较严重,所以生病期间,别......那个,对病人恢复不好。”
“滚。”
柳医生提溜药箱就要滚。
“你住下,等她好转再走。”季伟霆又说。
柳医生哭丧着脸:“我今天有约。”
“约完回来。”
柳医生耸耸肩,也只好如此:“你见过万年枯树不开花,一开花枝繁叶茂的场景吗?”
季伟霆知道他意有所指,狠狠捏了捏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柳医生打声招呼离开。
季伟霆眼皮打架不敢合上,愣盯着给陈鲁鲁换药、拔针,然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当天下午,陈鲁鲁打完针有所松懈,手脚松开季伟霆,季伟霆终于连滚带爬的下床,长长舒一口气,跑到书房里处理文件。
陈鲁鲁在床上躺两天才真正苏醒,季伟霆没再提送她走的事。
三天后陈鲁鲁下床,穿厚厚的到院子里溜达,转头间竟然看见了季伟霆,才惊觉季伟霆竟然破例连续三天没有离开集云山庄。
大体是心里过意不去吧?
“原来他喜欢看我惨样。”陈鲁鲁在心里感叹,“心还是软的。倒不如狠心一点,就不会被别人算计。”
“烧还没退,就出来乱走!”徐妈出现在她身后。
“徐妈,我骨头快要躺苏了。”陈鲁鲁不解的问,“白天大门为什么管着?佣人怎么进出呢?”
徐妈抿嘴笑,扫了眼季伟霆的身影,小声跟陈鲁鲁说起那天的事,“喏,就是那个深池子,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你,把钥匙扔了,最后还不是从侧门跑出去的?”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把钥匙捞出来?”陈鲁鲁喃喃自语。
哦,她明白了,季伟霆在生气,气自己最终忍不住从侧门出去,把她抱回山庄。
现在连带佣人跟着遭殃,走侧门实在绕路不方便。
“咕咚”一声响,让正在修冰雕的季伟霆瞳孔骤然缩紧。
佣人们大呼小叫,他循声响处看去,见池塘里冰破了,露出的水纹荡漾,好像有人在里面搅动。
他扔下刀跑过去,顿时怒火中烧:“上来!”
然而,池塘底下的陈鲁鲁根本不听话,接着在水里摸。
“哗啦”一声,季伟霆也跳下池塘,把陈鲁鲁拎起来,揪着她的脖领子扬手要打。
巴掌还没下去,季伟霆先看到一张兴高采烈的笑脸,陈鲁鲁举着一串钥匙像个小孩子似的邀功:“我把钥匙拿回来了。”
大冬天的冰水刺骨钻心,季伟霆只湿大腿和手臂就已经受不了,很难想象把脑袋扎进水里找钥匙的陈鲁鲁会冷到什么程度。
烧还没完全退,她怎么对自己这么狠?狠到让季伟霆自愧不如,狠到让人生畏。
季伟霆接过钥匙,狠狠一撇,再次扔进池塘,而且扔出很远:“就为这东西?我可以让人去配,用不着你!”
他拉陈鲁鲁,可陈鲁鲁推开他,又一次扎进水里去寻钥匙。
“好,好!”季伟霆怒气反笑。
从没有人这样逼他,从没有人这样威胁他。
“鲁鲁,快上来!”徐妈在旁边急得跳脚,“伟霆,把她带出来,别让她再浸水。”
“她不是能吗?让她找!她找一次我扔一次。”季伟霆生怕陈鲁鲁听不见,用很大的声音说。
“真是冤家。”徐妈无奈。
陈鲁鲁破开冰,艰难的向季伟霆走来,寒风一吹,冻的牙齿打颤:“给。”
季伟霆接过来,在徐妈的一声“别再扔了”伴奏下,狠狠扔到自己脚下。
陈鲁鲁可能是支持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去,摸索很半天才捡起钥匙,拽着季伟霆的裤子勉强站直,把钥匙递给季伟霆。
嚯,她不冷,他都要冻死了好吗?
谁要跟她玩这种游戏?
这次季伟霆没有再扔,把陈鲁鲁抗进屋,狠狠摔在地毯上。
陈鲁鲁闷哼一声,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不过陈鲁鲁嘴角挑起,眼尾飞扬:“刚说我捡一次你扔一次,当那么多人的面妥协,还妥协的这么快,骨气呢?”
啊,我的天,季伟霆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他要打人!!!打陈鲁鲁,暴揍。用枪弄死她,不用脚踹死她——
然而,季伟霆只是扒掉陈鲁鲁浑身湿透的衣服,按在地毯上打屁股,大巴掌印一个接一个,毫不留情的往死里打。
这女人嘴还不消停:“你别对我心软。”
什么意思?逼他一次次心软,还警告他别心软?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无奸不商。”陈鲁鲁一张惨白的小脸努力望向季伟霆,“我爸爸是个商人。我也是到这里以后才知道,你年纪轻轻,却是季氏的大人物,大到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
季先生,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而你又成为季氏家主,那我的孩子将是何等身份?即便你不想承认,我爸爸都是他外公,你能处理我,却处理不了我爸爸。”
季伟霆的脸沉下来,看陈鲁鲁良久,才捏着她的下巴问:“你什么意思?”
“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到。”
陈家难道缺一点小钱吗?当然不是,陈爸爸卖女儿当然要卖一个好价钱。这次卖相如此不好,全因太值得赌,而且赌注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