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鲁虚弱的笑了:“原来你想争夺家主位。”
季伟霆呼吸一滞。
怎么了?怎么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往外说?别人猜测归猜测,但真正到他这里,这种话他从来不吐口。
他恨不得掐死陈鲁鲁,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杀人灭口!”
陈鲁鲁被抱的紧了,疼的直呵气。
季伟霆用手机照她伤口,脸顿时一沉。
陈鲁鲁拍拍他:“走吧,如果你过意不去......大可不必。别为我担心......下辈子,我们还见面,嗯?”
季伟霆异常沉默,握住陈鲁鲁的手,好半晌才说:“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我们只能盼望二叔派来的人在天亮之前找不到我们。”
陈鲁鲁抓住话里的重点:“我们?”
她大急,眼泪窸窸窣窣的流:“你不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让你走!你走!”
季伟霆低头,将陈鲁鲁的手抵在他唇边,像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握着十字架到那样默默祈祷,许久才哑着嗓子说:“你的伤口等不了,我带你下山。”
陈鲁鲁大惊,也不知道伸手抓住了什么,就是不让季伟霆抱她起来:“你疯了?他们会杀了你,顺便杀死我,出去死路一条。季先生,子弹不长眼睛!”
季伟霆摩挲她的脸,眸光幽深,语气异常悲伤:“他们要的只有我,如果真被他们找到,我会让二叔救你。”
“你......”陈鲁鲁语结。
这人,想用他自己的命换她安然无恙?
不可能,她绝不允许。
就在季伟霆强硬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说她有办法。
“你给我取子弹。”陈鲁鲁将斜挎包里的医药袋拿出来。
季伟霆的心颤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你疯了?”医药袋里根本没有麻药。
陈鲁鲁的表情格外坚定:“你来。”
季伟霆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若不是陈鲁鲁太了解这个冰冷的男人,还以为这人要感动哭了。
见他迟迟未动,陈鲁鲁握住他的手,难得撒个娇:“我好怕黑,从小被关小黑屋落下的病根......你能来找我,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只要有你,我黑不怕,疼也不怕。”
季伟霆打开医药袋,拿消毒棉的手止不住颤抖:“你若疼就咬我。”
陈鲁鲁苍白一笑,转头咬住季伟霆的衣服。
医药包里有一只手术刀,一直镊子,一盒药,一小瓶云南白药,纱布,还有一小型类似于订书器似的伤口缝合器。
季伟霆刀起刀落,取弹缝合,尽可能快的完成,让陈鲁鲁少受一些痛苦。
整个过程中,陈鲁鲁死死咬住季伟霆的衣角,将自己的嘴堵满,愣是没有嚎出声。
子弹取出来以后,季伟霆双眼猩红,眼角挂着泪痕,还好陈鲁鲁已经痛的晕过去,没有看见他的狼狈。
他将陈鲁鲁拍醒,哑着嗓子哄:“你别睡,天太冷,若睡着,你便醒不过来了,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陈鲁鲁迷迷瞪瞪的答嗯。
“陈鲁鲁,你想想廖方明,一定要坚持住,嗯?告诉我,你为什么爱他?”
“爱么?”陈鲁鲁的牙齿打颤,眼睛根本睁不开,浑身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是不是爱,或许是爱吧?在我小的时候,别人欺负我,我好害怕,他给了我一颗糖......为了那一颗糖,我愿意守护他一生一世。”
“好傻......”季伟霆低叹。
“你不懂。”
“我懂,我跟你一样傻。”
“呃......你心里也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对,我小时候痴傻,别人也欺负我,只有她帮我,我一直在找她。”季伟霆低头轻笑,“我们经历很像,是不是?陈鲁鲁,若是能够重来一次,我们约定,一起结伴成长,好不好?”
“嗯......”
“别睡,陈鲁鲁,我命令你,不许睡!”季伟霆尽量挑她感兴趣的事说,“我有一件事向你道歉,你要不要听?”
“嗯?”
“我初次见你时,你就成为我心中的女神......”
“呵......荣幸之至。”
“再见面,你就出现在我的床上,你太美好,我想毁掉你。我还讨厌你,认为你将我心中的女神给毁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你与我一样都在努力挣扎,努力将自己变得美好。陈鲁鲁,你做的比我好。”
季伟霆这个男人沉默、凶狠、冷血,却在这一晚说很多很多话。
他说,他从未见过像她这么完美的女人。
他说,谢谢你......
凌晨三点,远处传来搜山的声音。
终于搜到这里了。
季伟霆和陈鲁鲁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季伟霆的手一直握着枪。
凌晨四点,附近和远处都有枪响,看来是陆子青带人来了,季伟霆很欣慰,陆子青的反应很快。
枪战停歇以后,季伟霆放下陈鲁鲁,独自走出山洞,在杀掉一个人以后终于跟自己人汇合。
当季伟霆回山洞接陈鲁鲁的时候,陈鲁鲁已经睡着了。
陆子青永远也忘不了这天季总的眼神,那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个人,死死抱着怀里的女人,双眼红的滴血,焦灼与狂躁的气息肆虐。
禁欲系总裁季伟霆,什么时候为一个女人有过如此状态?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也没有。
“开车!去医院。”季伟霆吼道。
陆子青丝毫不敢怠慢,甚至来不及对手下交代几句,一脚油门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