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瑞娜,楼上的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帕丘堡瑞尔区的平民,由于父亲的工作,我们搬到了凤凰城中。五十八年前,我的母亲怀了我,出于对旧时的怀念,她回到了帕丘堡。精灵就是这样,总是看重这些珍贵的回忆,追求虚有的仪式感。这一去,便不复返,我们也成为了受害者。后来,我的母亲只能跟着大家一起逃向了暗夜之地,在路途中,母亲生下了我,到达暗影之地后我们便一起接受暗夜仪式成为了真正的黑暗精灵。”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因为爱情,因为我的父母太相爱了。虽然暗夜女王诅咒每一个私下逃离的黑暗精灵,但是没过多久,出于对父亲的深深想念和我们所厌恶的邪恶黑暗,母亲还是带着我离开了暗夜之地。我们赶着最深的夜,走着最荒的路,在凤凰城外父母最常去的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在那一直守候的父亲。正如母亲所言,父亲不会忘记她的。虽然我们成为了黑暗精灵,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我。于是父亲想办法将我们弄进了城中,我们就开始了在这凤凰城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她低头,擦去了不知何时流出的一滴眼泪。
“后来,女王的诅咒生效了,我的母亲开始出现了种种症状,她开始变得乏力,虚弱,放佛有无数小虫子在她体内蠕动。”
“那你怎么没有症状?”
马瑞娜摇了摇头,那动作楚楚动人。
“我的父亲是一个苦工,虽然很辛苦,但是赚的钱不多,每周只能回家一天,但是他为人正直待人诚恳,因此在这凤凰城也有一些朋友,他不在家的时候,我便会借着月色在这街道中拾些别人吃剩下扔掉,或者是发霉的食物回来与母亲凑合着吃。在母亲生病后,父亲从一个药剂师那买了很多百灵药剂,这些药剂虽然不能治愈母亲,却能缓解她的痛苦,可是这也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父亲后天晚上才能回来,而这几天,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就在下午,最后一瓶药剂已经用完了。虽然母亲不告诉我,但是我能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她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崩溃,那充斥绝望的眼睛看着乔鲁乌斯。
“对不起,让你知道这些事,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打开了一个小木匣取出了里面仅有的两枚克拉币。
“等我。”乔鲁乌斯没有取那两枚克拉币,而是站起了身,似乎是要离去。
“你讨厌我们吗?”她看向他的背影。
“不讨厌。”
“为什么?”
“因为我其实跟你们一样,也是异类。而且。。”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相信你是好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知道我的名字你会失望的。”
“还有什么比成为一个黑暗精灵更残酷的吗?”
他没有回答,打开地下室的门,轻轻的向屋外走去。
她开始哽咽起来,她知道自己干了多么疯狂的一件事,仅仅是依靠自己的直觉,就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寻求帮助,还是在这凤凰王城之中,一不小心,他们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她放下了一直紧紧握在背后的匕首,手心已经全是冷汗。闭上眼睛,开始了虔诚的祈求。
“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这句话像是一束火苗,出现在她单纯却充满伤痕的内心世界,纵使这很微不足道,却也能给予一个活在不可能中的小女孩超凡的力量。
街头
“该死,让这滚蛋给跑了。竟然敢坏我的好事。”他喘着气,不停擦着额头的汗水。
“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我感觉此人有很大嫌疑,但是。。。”
“什么人?快说!”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着凤凰城中有一个,背弓废柴。”
听到这句话,那个精灵停下了脚步,目光变得犀利,回忆起了刚才的画面,这才想起,刚才射击他的箭是一把灵气箭。
“这凤凰城中有几人能使用这灵力箭?”
“别说凤凰城了,估计这全世界也只有一人。”
“哼。”冷笑一声。
“一个废柴,也敢搞我。我们虽然现在动不了他,但是我也要让他知道,废柴就是废柴。明日上午他必定要参加皇室学习,中午进行凤凰典的迎接仪式,仪式一结束,你们就去城堡门口给我盯着,如果发现什么把柄,立马来向我禀告。”
当拂晓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残暴的晨曦,迎着初升的阳光,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门口。
弯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惊醒了趴在桌上那浅浅入梦的她。
“是我。”
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露出了谨慎而又胆怯的目光。
“早。。早。。早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淹没于她的咽喉之中。
他将手里的木箱放在了门口,冲她笑了笑,笑得是那么变扭与勉强。
“我得走了。”
见他要走,她内心突然变得着急。
“你还会来吗?”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随后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拿过木盒她迅速关上了门,躲在门后将脑袋埋入了双腿。
“等我。”
声音不大,却穿过门缝飘入她的耳中。
打开木箱,十瓶百灵药剂整齐的排放,边缘塞了一个钱袋,而箱子的夹层中放着四团冒着热气的团子,豆沙的香味传入鼻中,她将其中一团团子捧在手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过繁星,日照大地,
邪恶远离你圣洁心灵。
披上华服,点燃希望,
圣焰指引你前进行程。
火神之民,凤凰之子,
坚信着荣光与信条。
黑暗将至,沉沦席卷,
但你心中承诺不忘,
因为这个世界唯爱永恒。
熊熊之火,吞噬灵魂。
熊熊之火,湮灭虚空。
皓皓之白,遗世独立,
圣洁的精灵们请用心守护,
我们高唱着赞歌,
灯火依旧,灿烂如故,
凤凰之血永远傲立不朽。
深情朗诵完这首《精灵赞歌》,宫廷诗人情不自禁的吟唱了起来,慢慢沉浸于自己遐想的美好意境之中,甚至忘记了一旁毫无心绪的乔鲁乌斯。
与其说宫廷诗人是纯粹的艺术家,不如说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只是为了创作和歌颂而存在,诗歌就是他们的生命。但是皇室和贵族却需要他们,把自己的名字放入朗朗上口的诗歌之中,让自己的事迹成为精灵们口中的经典,这是多么令人垂涎的事情。
好一会儿,宫廷诗人终于想起了小王子。
“王子殿下,该轮到你了,明天午时就就是十年一度的凤凰典了,我们伟大的精灵的盛大典礼。这《精灵赞歌》你一定要熟记于心,并且能像我这样声情并茂的吟唱出来。”
“夜过繁星。。。”乔鲁乌斯开始了他的念经表演,声音含糊不清,完全心不在焉。
“等等,等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这如此优美的一首经典之作,这传世之美也能让你变得这般乏味,重来,重来。”
“切,一首破诗,有这么了不起吗。”乔鲁乌斯心中不以为意。
结束了一上午的煎熬,乔鲁乌斯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王子,请用。”午食已经被下人给准备好了,他拿起刀叉,在这诺大的餐桌上开始了一个人的午餐。
“小王子,吃完午饭还麻烦您抓紧时间沐浴更衣,还有半个时辰凤凰城堡就要门户大开,王室需要亲自迎接维恩地区各地的来宾了,小王子你可千万别迟到呀。”
“知道了,我这就去。”才吃了几口,他就放下了叉子,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穿上紧身胸衣,拉紧长裤,披上宽袖式的贵爵外套,套上锃亮的牛皮靴,拽了拽领结,戴上一顶桶形礼帽,他摊开双手,在管事和女仆的反复打理下,才得以出门。
在管事的陪同下,穿过大殿来到门厅,一路上都是贵族和奴仆们忙碌的身影,栩栩如生的凤凰雕像,悬挂于墙壁上的精美火把,还有那铺垫着的赤红地毯,无一不在衬托这里的高贵。
等了一会,只见一个身披黄金铠甲,头顶巨大凤凰头盔,双翅振天,怒目而视的黄金凤凰,盛气凌人,那身躯凛凛的王者,有着万夫难挡的批靡之风。
这便是拥有凤凰血统的坎贝尔家族的第十代凤凰王,斯洛特·坎贝尔。
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凤凰城中的达官显贵,议会的长老不出席欢迎式,前来的除了凤凰王与小王子,还有五大贵族家族中的二三两代精灵。
乔鲁乌斯向凤凰王低头行礼,凤凰王点了点头,却连看都没有看他,而后便摘下了头盔放到了下人的手上。
顺着红色地毯的两侧,左边的一排是凤凰王与二代贵族,右边的一排则是小王子与三代贵族晚辈,小王子战战兢兢地站到了第一排,也就是凤凰王的对面,虽然这场面他已经经历过数次,但是他仍然感觉很不自在。
这时,一个熟悉的精灵站到了他的旁边,一瞬间乔鲁乌斯内心震惊,这是查尔斯·基隆,他的对面同样是他的父亲,戴尔·基隆。
“可恶,原来就是你。”乔鲁乌斯内心愤怒。
看着乔鲁乌斯怪异的眼神,查尔斯不禁低头行礼。
“王子殿下。”抬起头,露出了让人捉摸不到的片刻邪祟神情。
悠扬的里拉琴与柔和的竖笛声交错响起,编织成一首首美丽的乐章。随着三声短促的喇叭声,早已在门口等待的各地权贵们,迈着优雅的步伐,逐一进入城堡,在向凤凰王行完礼后,便去握手、拥抱、亲吻各自的相识。只有乔鲁乌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侧着脑袋看着门外,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向他握了握手,其他人都选择了忽视。
随着一张张陌生脸庞的出现和消失,一个特殊的精灵,终于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浅蓝色的连衣裙,自然朴素,纤细的高跟鞋陡增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飘逸的秀发,耳环垂下,脖中那象征身份的蓝色玛瑙,更显她的端庄。柔媚细腻,纤弱柔和,宛若仙界的仙女。
虽然未曾见过几面,但是乔鲁乌斯还是认得,这是凤凰王的女儿,同时也是他的姐姐,公主艾薇。
不一会,艾薇便来到了凤凰王身前行礼,凤凰王泯着嘴点了点头。
乔鲁乌斯收起目光,低下了头。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艾薇已经面朝向他,露出亲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