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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长假

九月的炎热渐渐退了,白昼短了,晚霞也就长了,回家旅途两边的南洋杉的绿叶渐渐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多了些绯红。十一小长假,天平小镇比往日热闹多了,小镇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游客,给予安详。而这段时间村里人都知道,这些天应该多捕些鱼,很多大人都拉着自己孩子一起下海,方正也陪着爷爷去了。

在港口出口台阶上,方正帮爷爷拿着装备,逆着人流挤过去。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到了渔船。方正放下装备,坐小渔船的船板上,看着熙熙囔囔的人流,不经意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牛仔和帆布鞋,永远般配,只是有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单肩包,但有一种感觉坚定的告诉他,那就是叶沐,没有比这时候再肯定不过了。

方正冲着人群里喊着叶沐的名字,但嘈杂的人群,屏蔽了他的叫唤,叶沐没有一点点听到的迹象,跟随她父母一直走向出口。爷爷听到方正的叫唤,问到,那女孩子是谁呀?

“一个好朋友!但好久不见了。”

“坐稳了,小子,等上完鱼,再去找她玩也不迟,好几天的假呢。”说着爷爷撑着大长杆,左右慢慢滑动,嘴里还哼着小调。

方正背对着爷爷,坐在船尾,默默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

方正和爷爷忙活了一大早上,鱼获不错。接着他要陪爷爷把鱼拉到海鲜摊位,快中午了,许多游客会来买海鲜,还有许多酒店因为海鲜不够来收购一些。但是这天气总是喜怒无常,大清早的晴天,转眼间黑压压地压了下来。

方正和爷爷赶紧收拾鱼儿,一箩筐一箩筐的挤进拥挤的小摊位。不一会,风雨相随而来,打乱了原本热闹的小巷,来不及关的窗户发出撞击声,人们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飞驰而过的小轿车溅起路面的积水,飞溅到摊位里。但这爷孙俩静静的坐在摊位里,爷爷给方正讲着他当年年轻的见闻,绘声绘色,方正渐渐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和趣味,他也知道今天这样鲜鱼要处理掉,等明天卖了,那样价格要掉一半。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人匆忙挤进小摊,黑色毛衣配着蓝色牛仔,最引起方正注意的是那个背包,黑色的单肩小包,和叶沐的一模一样。方正打量着这个面容和蔼的女人,心想,或许她和叶沐有一些关系,比如她是叶沐她妈妈。雨没有歇息,时不时飘进小摊位,打湿了她的裤脚。方正挪了挪,拿了一条多余的小凳子,放在她身后说道“阿姨,你坐下来吧。“

她转身感谢,坐下来,对着方正爷爷笑着说“你家孩子真的懂事。“

“嗨,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过你好像不在这块,来这里玩的?没见过你呀。“

“我们家就在港口那块。一般不过来这边买东西现在住城里了,本来我们不回来的,我女儿非要说回来拿些东西,闹着非要回来。“她开始和爷爷聊起来了。

“诶,你们这鱼刚上来的?“

“今天早上刚抓的,就这些了,都准备处理了明天卖给别人酒店。“

“老伯,把这两条石鳗给我吧,你帮我处理好,明天送来吧。我明天就走了,带些家乡的味回去。“

“可以可以,这两条石鳗就40块给你吧。“爷爷一边高兴的答道,一边挥着手叫方正写单子。

“来,记这个电话。“她一边给方正看电话号码,下边给了爷爷50元“老伯,不用找了,多了就当帮我处理鱼的功夫费了。“

“阿姨,你家住哪呀?“方正问到。

“就天平港口那块,你到了那给我打电话就行嘞。我明天下午才走,不急。“

“您放心,明儿可定给你送到。“爷爷爽快的答道。

意外收获了一单生意,爷爷很是高兴,和阿姨绕着嗑,一会夸着方正,一会说到今年鱼情。一旁的方正时不时的害羞的笑了。

慢慢的,雨歇息了,阿姨起身离开了。方正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她是叶沐她妈妈,那他明天陪爷爷去送鱼不就可以见到叶沐了,见到叶沐后说什么呢?打招呼,说往事?关心现状?不不不,最重要的是要到叶沐的联系方式,那要是她妈妈在那,她不好意思呢?那我把联系方式给她也可以,怎么给她,她最喜欢我画的画了,那就写在画上,送她一幅画。对,就这样。

方正感觉很满意自己的点子,在帮爷爷收拾完摊位回到家中,就跑进来自己的房间,拿起那支熟悉的画笔,精心选了一副动漫,认真的画了起来。

整个下午和晚上,方正都呆着房间里,除了出来吃了口晚饭。而方正他爷爷一个人处理着剩下的鱼,这下雨天,时不时下一场痛快的大雨,虽说已是十一了。爷爷他没有叫方正帮忙,他知道方正这么大了,也该有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阴天,海风有些大。爷爷叫方正一起去送鱼,爷爷骑着他那多年的三轮车,方正背着个小包坐在后面,扶着着这些冰冻的鲜鱼。方正手里看着单子,总共8个客户,他给爷爷说着,以便爷爷能就近更快的送达这些鱼,一般的酒店的优先,爷爷说,别人照顾我们生意,我们也不能耽误别人生意。所以那位阿姨的单子在最后,爷爷也知道,早早在袋子袋子里多放了一些冰块,还多拿了一块自制的鱼干

总是算轮到最后一单,方正很期待和叶沐见面,他在想如果他拿到叶沐的联系电话,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到达港口后,方正左顾右盼,没看到那位阿姨,也没有叶沐的身影。随后他拨通了那位阿姨的电话,接通后还没等方正问我,那边便匆匆解释到:

“唉,老伯,对不起哈,我们有些急事就先提前走了,那个鱼你给我妹妹吧,你等一会,我给我妹妹打个电话,不好意思了,那个你等一会。“

“哦“,方正失落的挂断电话,突然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灰烬,被海风吹的一干二净,吹的他那凌乱的心情像一个垃圾堆一样,杂七杂八。

爷爷看出了方正有心事,他没问,他知道,问了也没用,这孩子从小胆小,但有事从来都是一个人扛,烂心里,也不丢一个心里字,这点像他。爷爷抽了口烟,对方正说“你生日快到了,到时候给你买个手机吧,你也还有自己的手机了,一个人在城里读高中,没个手机别人会笑话呢,也不方便。“

方正很高兴,但不免让他更加失落,有手机再好,却联系不到最好的朋友,叶沐的离开太突然了。

最后一单鱼送完后,方正没有和爷爷一起回家,他和爷爷说他约了好朋友在这里玩。爷爷就一个人回家了。方正一个人站在码头,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风打乱了他的刘海,他从小包里拿出画册,一页一页的翻看,但风总和他作对,他翻一页,它吹一页。不耐烦的方正把画册一放在扶手上,自己靠着扶手,望着那进进出出的客轮,看着那些远去的轮船消失在天际线上。

忽然一阵海风哗啦啦的翻弄着画册,昨晚的那张漫画飞了出去。方正急忙伸出手去抓时,已经来不及了。它在空中翻卷飞舞,时上时下,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方正注视那张飞舞的画,直到它小的只剩下一个点,再也不见了。

风儿,你一定要帮我送达到她手里!方正在心中默念着。

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天气很不错,方正和小志一起下海玩了。一艘小渔船随风飘荡,船上的方正和小志吃着柚子,好不自在。他们一起下了一副渔网,然后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闲聊中,方正和小志说了十一那天的事,小志笑着说方正“你真傻,不知道怎么说你。“

“哪里傻“方正不甘的反问道。

“你竟然觉得那个人是叶沐就该去找她,你后来不是觉得那个阿姨是她妈妈,你就问问嘛,要是真的,你找她要叶沐电话不就行了?你也可以去港口那一块到处看看嘛,或许你就能看到叶沐了,就那么大地方。“

“可别人能信嘛?好端端的找别人要电话,还有这事要她大人知道了,她大人会怎么想?“

“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不问问咋知道?总之问了还有希望,不问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总得来说,你太多虑了。“小志头头是道的说着“不!你是太胆小,起码作为一个男生,你太胆小了。“

“好吧,不过我偷偷的抄了那个阿姨的电话,我本来想我生日那天有手机了,打一个试一试。“

“真的?快拿出来,我给你打就是了,真是的。“小志乐呵呵的说着“前面说那么多废话,就这一句有用。“

方正从小包里拿出纸条,将上面的电话报给小志。

小志拨通电话,装腔作调的说着“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一会,电话传来的回应。“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小志懵逼的看着方正说:“真的是个奇迹。”方正也傻眼了,然后又忍不住逗乐了。方正笑着说“没报错呀,就这个电话,你有没有打错。“

小志拿着纸条比对,疑惑道“这,没错呀,没打错呀。会不会你抄错了,方正。“

“不可能呀,我对了好几遍,就是这个!“方正很肯定的说道。

“白搭,一切都白费。“小志为方正感到气馁说着“你说叶沐走之前就不能和你说一下嘛,真是的。“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也不能怪她。“方正辩解道。

“算了,算了,不和你多废话,自己哭成啥样,我这个兄弟又不是不知道。“小志看着方正摇摇头说道“行了,我们收网吧,差不多有货了。“

方正也没说啥,摇摆着渔船来到下网地点。两人协作从一头开始拉网上鱼。然后生活似乎总是和他们开玩笑,两人忙活一下午,15米的网箱就上了两个海螺。刚好一人一个,小志还嫌小,都懒得要,全给了方正。

当水面印着夕阳红,小渔船摇摆着慢慢靠岸了。两人整理好网,各自回了家。那对个海螺,方正处理好后,放在了书柜上,像对小情侣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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