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卫渊以为住几天太子府就得回东宫,所以太子府人手也不多。结果沈筹开恩,让她继续住在太子府。也确实应该让她出来单住了,她这个太子满20岁了,算是在东宫待的最久的一个。主要是沈筹觉得在自己眼皮底下,沈卫渊翻不起什么大浪。住得近也好管教。
按照惯例,太子跟太子妃是要住在一起的,可是吧,沈卫渊觉得地板有点冷,就给苏安九批了一处阁楼。
打发了苏安九,沈卫渊才出府,打算去大理寺交接那个案子。本来沈筹是让他明天早朝后再去的,可是沈卫渊却认为要先行动,免得那群大臣知道了,又要在早朝上出什么幺蛾子。
这行事还得低调,所以,沈卫渊没有穿正装,也没有坐马车。反正大理寺也不远,就权当散步。
六月的长安很是热闹,毕竟是南国都城,大街上四处走动的大部分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富贵人家。有身份的公子哥身边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仆和一两个长得白嫩好看的小厮。
“买大买小不离手!买定即开!”路过一个小巷子,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一张大赌桌吆五喝六。
沈卫渊眉头一皱,这些人什么意思?南国明文规定,禁止聚众赌博。别的人都偷偷摸摸的开设赌坊,这些人怎么那么大胆?敢在闹市当众开台?
倒不是说沈卫渊有那种执正持平的思想,而是她一向就喜欢凑热闹,这不,立马就停脚步,找到一个绝佳的好位置观望。
只见坐庄的男子指着一个白白嫩嫩的玄衣公子道,“公子你是下还是不下?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开吧?”
玄衣公子咬着嘴唇,举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在大小之间犹豫。
“公子,别玩了,走吧!”玄衣公子身边的小厮死死拉住玄衣公子的衣袖。
小厮这么一说,玄衣公子反而下定决心,将两锭银子“嗒啦”一声拍在大字上面,“我买大。”
“这就对了嘛!”坐庄的男子露出笑容,“看公子也不缺这几个钱,这几个钱就当交学费,交朋友吧。”
“这还没开呢。”听了坐庄的人这么说,玄衣公子可不肯服输。“别废话,开吧。”
一同压了大的人听庄家怎么说,也坐不住了,急切地催着坐庄男子开庄,男子揭开色盅,果然是小。
“哎呀,怎么真是小,又输了。”玄衣公子眉毛轻撇,失落的叹口气,“这运气也太差了。”
小厮脸上也不是很开心,想拉着还要沉浸赌博的公子离开,结果让旁人挡了去。
沈卫渊轻笑出声,这个公子大抵是哪个有钱人家的骄哥儿,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他还看不出来么?怪不得禁止聚众赌博呢,有钱人的钱果然好赚。
再看过去,发现众人怂恿玄衣公子压腰上的一块玉佩。沈卫渊实在看不下去,推开围在一块的人,挤了进去。
“你干嘛呀!”被推开的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抱怨责怪,这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沈卫渊一边冲人群说着,一边一把夺过玄衣公子手里的那块玉佩,“我来帮你压。”
“???”玄衣公子当即愣在原地。
坐庄的男子本来因为有人搞场子有些生气,但看到沈卫渊一身金丝玉带镶嵌的华服,瞬间和气起来,“公子也要玩?”
“对。”沈卫渊也不怕男子为难自己,反正在男子眼里,他就是送财童子,巴结还来不及呢,于是将玉佩往大上一放,“买大,开吧。”
“你!”玄衣公子也反应过来,扯住沈卫渊,“你干嘛抢我东西?”
沈卫渊嘴角一扬,勾起玄衣公子的下巴,“输了算我的。”
“……”韩半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赖的人,红着脸甩开沈卫渊,“无赖!”
小厮这时候也赶紧护在韩半夏面前,看着眼前异常俊美的男子,壮着胆子道,“不许动我家公子!”
沈卫渊眼睛却落在色盅上,催促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开。”
色盅打开,又是小。韩半夏只觉得肉疼,那玉佩价格不菲呢!
沈卫渊却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坐庄男子的双手,狠狠地往上一抛。三个色子从男子衣袖甩了出来。
“你出老千!”韩半夏也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她连输十多把,原来是坐庄看他是有钱人,暗箱操作了。
坐庄男子眼见事情暴露,恼羞成怒,看向四周的人,“还愣着?敢砸我王老邪的场子,给我打!”
这四周的人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人,听王老邪这么一吆喝,立马上前围住三人。
韩半夏握紧双拳,没想到这些人不仅出老千,还合伙欺瞒,现在还想动手。要不是沈卫渊出手,他怕是还蒙在鼓里!心里对沈卫渊的厌恶瞬间烟消云散。
沈卫渊师承当朝大将军的师傅,武功自然不是这些地撇流氓能比的。两三下就将众人制服。
“废物!”王老邪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眼睛像是猝了毒一般看向沈卫渊,“你知道你砸的是谁的场子吗?”
“南国明文规定,禁止聚众赌博。”沈卫渊饶有兴趣地看着王老邪气急败坏的脸,“怎么?你后台是皇帝吗?”
“哼!这可是睿王的场子,皇帝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老邪看着赶过来的官兵,露出笑容来,指着沈卫渊跟韩半夏,“把他们几个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沈卫渊就站在那里,也不还手,隐约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几个官兵可不管他是谁,快速上前将三人扣住。
“你干嘛不还手啊!”韩半夏反抗失败,看着一动不动的沈卫渊,就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等等!”后面赶过来的大理寺卿面如菜色,顾不得形象,跑到沈卫渊面前推开扣住他的官兵,连忙跪下,“太子殿下恕罪!”
趁四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沈卫渊勾起一丝笑容,看着跟王老邪狼狈为奸的官兵,“好!好的很!”
“太……太子?”王老邪这下也怂了,腿软了下来。也是他运气背,他原本想着不管惹到谁,听到睿王的名号也该自认倒霉。没想到这一下却惹到了太子。
韩半夏也是大吃一惊,他本来就想着沈卫渊看着就像是人中龙凤,家境应该很不错。因为自己惹到睿王,也很是愧疚,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太子!
沈卫渊将那块玉佩塞在韩半夏手里,“日后出门多看,少做。”
韩半夏懵懵地被小厮拖走。
“殿下,是臣管教不严。”大理寺卿垂着头,不敢看他。
王老邪可没敢跑,他这惹得可是太子。跑了连累家人,何必呢?
沈卫渊叹口气,也难为大理寺卿也才30岁就生了不少白发。这长安的治安也不归他管,他这样揽下来,多半是为了他官处执金吾的侄子。
“把人都抓起来,送到大理寺。”沈卫渊扶起大理寺卿,“本殿正好有事找大人,一并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