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和洵的风，温暖的阳。
微润的空气与花香。
还有那吸引人的炖肉汤。
梼杌睡醒起来一脸懵，还有些头疼！
虽然自己昨日是喝多了，但是明明迷迷糊糊记得昨日睡的是西厢房，旁边有棵树，怎么一早醒来换了一间？换成了北房呢？
明明。。。
迷迷糊糊？
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
我干啥了？
梼杌揉着脑袋头疼想道，掀起兽皮被褥，看着衣服有些凌乱，不知道有没有……理理头脑道。
我好像啥也没干，就喝多了梦到了娘亲，后来就睡着了。
梼杌挠挠头，穿上步靴，推开门，面向初阳，深吸一口气。
“香！”
同样的院子，不同的时间。
大院子里。
弥漫着一股香流。
饕餮面前放一可成人用来洗澡般大的鼎，底下柴火烧的旺旺的，仆人添材加薪，鼎内里边咕嘟咕嘟，煮着肉羹。
饕餮则一边搅拌防止焦炭掉，一边冲梼杌打招呼。
“你醒了？过来烤烤火？喝那么多酒可有什么不适？”
饕餮关心道。
“安好，并无不适！”
梼杌伸个懒腰回道，总不能说自己头疼吧。
梼杌也不会说自己在你家睡，半夜梦到自己娘亲了吧，而且睡了一夜，好像还串了一次房？
等等……
西厢房的位置怎么屋顶都没了？
琉璃瓦呢？
被谁掀了？
那么大一个大……好吧，全部房顶都没了。
不会是自己吧？
昨晚是真的？还是自己喝醉了做梦。
梼杌瞪大双眼诧异想道。
自己喝醉有那么大本事？
嗯……梼杌认为是有的。
饕餮见梼杌没有剧烈反应，只是有些发呆的比较长，估计是昨晚神魂后来离肉身太远影响的，至于记不得了。
记不得好啊，记不得好。
饕餮搅拌着肉羹，也不提此事。
梼杌看饕餮没注意到自己，自己赶快过去蹲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烤着火，驱除一下早上的湿露，往鼎下扔着小木枝，另外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做的。
梼杌下定主意道。
问自己，就一句话，喝多了，不记得了！
好在饕餮也没有追究这一方面的意思，仍专注的搅拌着大鼎里的肉羹。
“来，尝一尝吾的厨艺！”
饕餮朝鼎里撒了一捏儿岩盐，随手扔给了梼杌一个小鼎，和平常人家用来煮饭的大小一般无二。
“食羹自盛。”
饕餮说着自己开动起来。
梼杌看着怀里这比脸大的鼎……
谁家吃饭就着鼎吃啊？
你家碗呢？
还有，你见谁家少主天天自己蹲院子里造饭啊？
还有没有点追求？
天天吃肉，天天吃肉。
朱门酒肉，寒门闻香。
梼杌内心咆哮着、嘶吼着。
梼杌摇着头。
要是自己，天天鲜衣怒马，百草奇珍，从小吃到大，吃也要把自己吃成仙人境。
“不知饕餮兄，如今是何境界了？”
梼杌看着一旁拿着仅仅比煮饭小一圈的鼎，仰着脖子埋头伸进鼎里，已经开始咕咚咕咚的彪形大汉道。
力能举鼎，随手还能当碗。
欲望造就神力！
一朝站在兽人侧，天生帅气难自弃。
你丫的不是人吧。
梼杌甩甩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安慰自己道。
“咕咚！”
饕餮呑咽道。
鼎内有回音，耳旁都是他喝肉羹的声音。
他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只好伸出头来问道。
“我说兄长如今修道到几何境界了！”
梼杌伸出勺梗给自己灌了一鼎，再不吃都被饕餮灌完了。
“不好意思说出口，嘿嘿，其实也就堪堪突破人仙。”
饕餮露出小虎牙腼腆一笑，不好意思道。
“人仙就人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梼杌随口出言劝慰道。
“什么？人仙？”
梼杌勺梗停顿在半空中，一惊一乍惊叫道。
好吧！
吃出来的人仙。
这资源给自己，也可以的。
梼杌承认自己现在酸溜溜的，比吃了青李子还酸。
“哎，别一惊一乍的，为兄知道自己修行慢，功法使然，为兄早已习惯了。吾弟修道入几层啊？”
饕餮舔舔嘴唇上的肉汤，已经祭完五脏庙反问道。
你还修行慢？
梼杌觉得，这时饕餮的小虎牙变成了獠牙。
很明显嘛！
大概自己鬼仙都算不上的。
“不提也罢！”
梼杌默默低下头。
手拿勺梗，一勺一勺，默默吃羹。
嗯……
吸溜，还别说，一点都不腻。
梼杌……埋头于小鼎内。
“吃吧吃吧！好吃吗？”
饕餮看梼杌不想说，岔开话题问道。
“好吃好吃！”
梼杌一边吃一边点头。
“嗯，吃吧，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饕餮平淡的说道，不含一丝感情。
“啊？”
梼杌抬起头……
“往哪去啊？”
顿时有点吃不下了。
大脑有点缺氧。
这句话……貌似有些耳熟啊！
好像苦牢里，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劳役会说这句话。
还有剜心台上，行刑犯人时，亲人送回头饭的时候，刑官到最后也要对犯人说这句话。
梼杌心里有点打毛！
主要是看饕餮那森寒的眼神。
“还能往哪去，当然是极阴之处了。”
饕餮盯着梼杌道，主要是梼杌手里的鼎，还想吃啊！！！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叔父的意思？”
梼杌放下小鼎，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就是掀了个房顶吗？
难道自己昨晚睡了……？
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难怪自己总觉得想不起来什么！
只是一朝醒来，浑身酸痛，精气不足……
说真的，是这样那就大发了！自古真情，盖不过不能给人家带帽子！这不是要了老命了？有碍面子的事，父王也兜不住啊，再说了，兵马大权，缙云握之……
肯定有阴谋，我梼杌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
劳资不服，你们别想坑害我！
梼杌偷偷伸手摸向大戟，可惜注定失空，不在身旁，昨日喝多了不知丢到哪里了。
“当然是你叔父的意思，到时候我也得亲自走一趟，作为兄长，自然要送你一番。”
饕餮木然道。
然而心里盘算着，到时要不要厚着脸皮也在那蹭留几日？
好给自己增加一些秘技。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你弟，你们要这样对我？”
“不如外人矣！”
梼杌颤抖着手，声泪俱下指着饕餮道。
快下来，快下来，梼杌心里召唤眼泪道。
“至性之人！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吾！兄长也舍不得你！”
“非是兄长薄凉，父命难违！”
饕餮给了梼杌一个熊抱。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不然哪有才待两日，提及分开就痛哭流涕的。
吾弟真乃性情中人也。
就这样定了，正好帝都最近不安稳，知会父亲一声，自己也待那数日。
嗯……吃完了就赶快上路吧，等不及了。
饕餮想道。
时间太紧，兵伐玄武估计也要快提上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