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的人太多,木志只觉得胸口有些闷,于是解开了上衣的两颗扣子。
另一边的赤连也是粗重地喘着气,他在忍耐着脾气,让自己没这么容易爆发。
“所以还是先谈谈价格吧,你们这里一般是按照场次算还是按照季度算?”
毕竟木志从小长在魔法世家,论休养,那是他必修的功课,自然比火爆脾气的赤连好上了许多,因此这回也是他先开口。
仓廉审视着桌上的香槟酒,看着里面金黄色的酒水,不禁咽了口唾沫。
“霸......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谈生意。”
木志面带不悦地提醒着仓廉。
“哦,嗯,谈。”仓廉点点头,但眼睛还是注视着面前的酒瓶,似乎对谈话内容有些心不在焉。
“光靠人格魅力是不够的。”赤连笑了笑,随后狂野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拍在桌子上,“这张卡里有一百金币,够吗?”
“赤连先生,我们还没谈合作方式......”维森皱眉道。
她虽然只是角斗场五大场区当中最末位场区的主管,但毕竟主管的头衔也是摆在这里的,如果不是因为普雷的关系,她甚至不需要为一个区区角斗士的事情出面。
而现在,赤连的这副作派,就像是在某些香艳场所一掷千金的客人,当然会引起维森的不满。
木志嗤笑一声,也不言语,他身旁的保镖随后递过一份文件给维森。
“这是霸先生最近五十场的比赛分析,除了对战现下人气最高的‘人屠’那一场是平手以外,其他的要么是完胜,要么就是险胜,影响力不言而喻,如果单纯投资的话,我们少爷希望能够买断他。”
“买断我?”仓廉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赤连,“赤连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嗯,总之不管他出什么价钱,我都会再加一成,这就是我的诚意。”
“那......合作的方式呢?”仓廉笑道。
“这个我们可以私下再说。”赤连对着仓廉挤眉弄眼道。
木志摇摇头,脸上的不屑已经十分明显:“外围开盘,维森小姐,我想这种事在你们角斗场应该是被明令禁止的吧?”
魔法世家出来的,在见识方面的确远胜过一般人,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说出了赤连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然,这也让普雷心头一惊。
“这小子该不会是抓住了咱们的什么把柄吧?”
“不知道,但总之来者不善。”
在与仓廉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立马做出反应。
“木志先生,您所说的情况在我们角斗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如果有,也只可能是其他角斗场为了诋毁我们的名誉所放出的虚假消息。”
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
仓廉翻了个白眼,在这件事上浪费唇舌毫无意义,而且哪里有往自己身上揽话茬的道理?
况且木志此行的目的是谈合作,他实在没理由把角斗场的名声弄臭。
所以相比起现在这样,双方僵持着,他倒是更希望赤连能有所反击。
“木志先生,我是看在木家的面子上,才一直容忍你,如果你继续诋毁我的名誉,我可以行使清道夫的特别权力,逮捕你回魔管会!”
看到赤连狗急跳墙的样子,仓廉和普雷都是暗自摇头。
他太年轻气盛了,三两句话没说完,就掏出了自己的底牌,而另一边的木志,可是还没开始行动呢!
这或许就是土大款和贵族的区别吧......
仓廉在心里叹道。
“别别!二位都是客人,如果在我们这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到时候我们对教廷也好、木家也好,都不好交代。”普雷陪笑道,“不如这样,既然我们的角斗士也是为了金币,那大家就竞价好了。”
这是普雷借着现下的势头所想到的办法,先挤兑走一方。
而角斗场怎么样也算是地下势力,这两方无论最后留下的是谁,想在这闹事也都得再三思量。
“好,就这么决定,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二位只能用今天带在身上的钱作为投资的筹码,其他虚的东西......就不用再谈了。”
仓廉这是在了解赤连为人的基础上说的话,这个家伙心眼狭小,而且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就算是钱,往往也会一股脑地全带在身上。
“我出一年,也就是四个季度的比赛,按照我的习惯,每天三场,除去一些休整的时间,就算三百天,一共九百场,你们呢?”
“哪有这么谈生意的!”木志旁边的保镖抗议道。
“如果不满意,你可以走啊。”仓廉向后一靠,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木志看了看仓廉,面带疑惑地说:“我现在有些弄不太明白,到底是角斗士要听角斗场的安排,还是角斗场要看角斗士的脸色做事了。”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任在场的哪一个都看得出来,可当普雷正要解释的时候,仓廉却给了他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话不能这么说,普雷哥和维森姐都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的朋友,如果只谈上下级关系,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原来是这样......”木志看他的眼神已经颇有不善。
仓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木志的心思。
也就是不管他怎么说,最后木志一定会拿外围开盘的事情出来堵住他的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凭木家少爷的身份,想要查,也绝对能抓住仓廉的把柄。
但如果仓廉把自己和角斗场的关系割裂开,那事情就又不一样了,他的意思很明白:我只是在这赚钱,赚够了,我完全可以走,威胁我?不存在的。
如此,就算木志抓住了什么把柄,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谈生意了,不过之后要是有什么机会合作,还请霸先生不要再推脱了。”
说完,木志起身走出房间,旁边的保镖给了仓廉一个凶恶的眼神过后,也随着一同离开了。
赤木当然乐得见到这样的情形,而且他也并不蠢笨,能够感受到木志的确是怀着气愤离开。
“这么说来,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算是成立了?”赤木笑得灿烂,他看着仓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金币。
仓廉冷哼一声,学着木志之前那种傲慢的态度:“木家我都拒绝了,你这么一个蠢货,难道我还会对你假以辞色?”
“你什么意思?”
赤连的脸色一变再变,连同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