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韩凌霜带着满脸的愤怒与羞窘,一言不发的离去。
马车里,云峥啧啧道:“这一池浑水搅的好。”
云齐闭目靠在窗边并无心情理会。
云峥自顾自道:“不过今日贤妃又来敲打了,今后行事还是要更为小心才是。”
“嗯。”
“这么晚了,我们回逍遥庄吗?还是去齐王府。”云峥问道。
“回逍遥庄”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逍遥庄时,已是接近子时。二人下了马车,云齐一眼便见到焦急的等在庄门口的小风,一个箭步冲过,满脸期待的问道:“小风!是有消息了?”
“嗯。属下不敢贸然进宫,只得在此等王爷回来。”
“快说!”云齐迫不及待的抓住小风。
白如柏在玉兰镇度日如年,锦红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装的,一让他试着自己下床就会跌倒在地。二师兄补气补血的药也不知道灌进去多少,还是这副样子。
“二师兄,那小子莫不是在故意拖延吧?”白如柏拉着二师兄到客栈外,决定今日要解决这件事情。
“拖延倒不至于,他的脉象确是虚浮,想必先前身子就不大好。”二师兄坐在石凳上,悠悠的剥着核桃,将桃仁丢进白如柏面前的瓷碗里。
“我总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来......吃吧”二师兄将瓷碗塞到白如柏手上“他估计是怕黑衣人再追来,留我们两个做保镖呢。”
“呵~我还当师兄被‘美色’冲昏了头。原来你知道啊。”白如柏吃着核桃仁,调侃道。
“小柏先前不是还好奇他的身份?不留下来查探了?”
“现下不好奇了,管他呢。”白如柏一挥手道。
“行,听小柏的,我们这便收拾收拾回白云山去,留些银两在这,请客栈小二照顾他也未尝不可。”
“好,我还真是有些想家了。”白如柏起身往客栈里走,一边道:“而且,我总感觉再待下去会有事情发......”
话音未落,白如柏突然撞进了一个怀抱,手里的瓷碗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那人身上带着药草香,混着清晨青草和露水的味道,从白如柏身后将她紧紧箍住。白如柏下意识的一挣,却被抱的更紧。
身旁白色玉兰花瓣簌簌飘落,白如柏感觉身后人急促的心跳咚咚咚的从后背传来,仿佛也震荡着自己的胸腔,一时忘了挣扎,许久后那声音才渐渐趋于平缓。
“云齐,我手臂麻了……”白如柏哭笑不得的出声,不知道这位又是怎么了。
白如柏听到耳边一声轻笑,晃了晃神。云齐却是放松了些,索性将下巴搁到白如柏的肩上,微微眯起眼来。
云齐奔袭了一夜,此刻放松下来,竟是有些昏昏欲睡,迷蒙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白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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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柏卷着裤管,抗着锄头,踩着满脚泥泞朝云齐走来。“齐小云,你怎的来了?”白如柏放下锄头,在小溪边席地坐下,洗着脚上的泥土。
“我去观里找你,槿道长说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云齐挨着白如柏坐下,用袖子帮他擦着脸上的泥灰。
“种树啊,你看这几颗是桃树,那边是海棠,还有那边山坡上的玉兰”白如柏颇有些自得的指给云齐看。
“你不用练功吗?怎的还有闲情种起树来了”云齐笑问道。
“你以后也不用总想家了,你说的云京城四季的繁花,等明年啊,这里也能看见了。”白如柏伸了伸有些算酸胀的手臂,仰面倒在草地上,双手交叠枕着头,晒着太阳。云齐闻言心中却是震动不已,看着眼前这些光秃秃的枝桠,云齐心中却似已拥有了四季常开不败的繁花。
“我还准备在南面那片山谷里撒些蒲公英,啧啧春天的时候肯定美极了......”白如柏憧憬的眯着眼,阳光晒的她双颊通红,汗水浸湿了鬓角,粉色的嘴唇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果真是美极了……”而此刻的云齐却是心中大动,侧过身,亮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如柏柔美的侧脸。
云齐纠结了大半年的心结,此刻终于放下,他想通了,小白是男子又如何,自己喜欢的只是小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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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树下的两人身上落下了一层白花瓣,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皆掩嘴偷笑,云峥和小风早把二师兄拖回了客栈。此时云峥正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的津津有味,二师兄则在闷头喝茶。
“云齐,我脚也麻了……”白如柏其实现在浑身都又麻又痒,尤其是被云齐双手搂着的腰间,似乎快要失去知觉了。
“嗯……”云齐嗯了声却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
白如柏见云齐还不打算放开便又企图挣脱,云齐却不满的皱起眉头,哑声道:“别动。”
白如柏又不敢动了,云齐又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放开白如柏。
白如柏一转身,见云齐一身暗红色绣金祥云纹常服上灰扑扑的皆是尘土,束发的玉冠也有些倾斜,额前还散落了几缕碎发。
“你这是?”白云柏困惑的看着云齐。
“来找我回去的吗?”这句白如柏自己问在了心里。
云齐又上上下下仔细的观察了一遍白如柏,问道:“你没受伤?”
白如柏摇头,云齐这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抽出那块染血的青色纱布,递给白如柏道:“在山间的茅草屋里发现的,我以为是你。”
“茅草屋?”白如柏立刻明白过来,笑道:“这是我二师兄的外衫。”
“槿道长也来了?”
“方才就在我旁边啊,你没看见吗?”白如柏觉得有些好笑。
云齐尴尬道:“那他怎会受伤?”
“受伤的也不是我二师兄。”遂将那日密林中救人之事与云齐说了一遍。
云齐听着眼中渐渐现出惊喜之色。
白如柏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