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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思念与变故

我做梦也没想到周扒皮还会出来找我,毕竟我们陌生人一场而且我还被他开除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捕狗人,其余的我没想太多,因为捕狗人的新式武器已经顶在我的面前,我丝毫不敢多挪动一步。我不希望把事给惹大,因为我不想再回到那地狱一样的生活之中。

就在周扒皮赶来后不久,周围便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我知道警方正在赶过来,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捕狗人看着我拼尽全力护住小狼狗,虽有些不舍,迫于生存的压力,还是忍心下狠手……

“等一下!”我壮着胆拦住了捕狗人:“小狼狗他是家养狗,我就是他的主人。”

捕狗人哼了一声,瞅向捕狗车厢内笼子里一群活蹦乱跳的流浪狗,这些也应该够他交差了,等到审查的人一来,说不定就会被调走,便对我恐吓道:“要我放了这只狗可以,但他们和你必须得留下。”

“想抓人?我不同意!”周扒皮带着比德尔站在我身前,冲捕狗人大喊,“怎么着他也是我的亲兄弟,你说带走就带走?”

捕狗人冲我们下达了最后警告:“趁我改主意之前,你们最好离开!”之后便走向捕狗车,等到领导一来就交差。

一辆黑色轿车顺着唯一一个出入口驶入这个空旷的露天停车场,从轿车上走下来一个瘦小干枯的中年人,还带着墨镜,捕狗人却对他显得毕恭毕敬。我和周扒皮也未曾见过那带着黑色墨镜的中年人,一时竟不知所措。

周扒皮和比德尔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带着我和小狼狗离开。小狼狗回过头看着笼子里的流浪大队,并没有跟着比德尔,在被周扒皮硬拽着离开的我的呼喊声之中,直接冲进捕狗车厢内,比德尔也跟着小狼狗一起……

扒皮饭店内,我满脸阴沉坐在桌子旁发呆,这样一声不吭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周扒皮也耐得住性子,硬是陪我坐了一个小时。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一个小时不说话究竟想闹怎样?”周扒皮故意调大音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要知道,发呆的我可是能够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

周扒皮继续自顾自地对我说:“你的宠物狗那边有拉布拉多看着呢,就算被抓了也不能怎样,更何况你不是说想要开始一段新生活吗?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问清楚就对你大发雷霆……”说着,周扒皮转身去后厨端来一大盘饺子放在桌前,认为扑鼻的香气足够能撬开我的嘴了,“以后我不会说辞退就把你辞退了,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工作,只要你愿意。”

我的目光似乎只认准了这盘饺子,而周扒皮说的问题,我也是潦草答应,同时我也在不断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小狼狗那边有比德尔跟着呢,一定会没事。就这样,我成功被周扒皮拿一盘饺子给收买了,工作、谋生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另一边,小狼狗的比德尔正躲在车厢内,随时找机会救下这些流浪狗,辽中梅花路附近的流浪狗已经被比德尔动员起来,支援马上就到。

面对小狼狗的无奈举动,比德尔也无话可说:“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现在好了,我们都得要遭殃!”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就在小狼狗话说到一半,最上层的笼子已经被从车厢中移出。

“把这些搬走!”那中年人板着冷峻面容命令手下搬箱,将车厢里的笼子全部转移到新来的运输车上,捕狗人一时也摸不到头脑。

“您这是……它们要被送去哪?”捕狗人试图向中年人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却被这冷峻面容给逼退,似乎在回应捕狗人,还要什么解释?

“干好你的工作,其余的不要管,工资问题我自会给你解决!”中年人的这句话,让捕狗人还算安了心,但捕狗人始终认为,这些狗应该被送往收容所而不是其它地方。

回到工作单位,孤零零的自己已经是住在这里的常客。捕狗人停下车,打开车厢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只狗!

“你们俩什么时候溜进车的!”捕狗人那恶狠狠的目光让两只狗直接炸毛,但他并没有要伤害这两只狗的意思,只是想,自己应尽捕狗人的责任……

令两狗很不解的是,面前的捕狗人显得是如此和蔼可亲,根本不像三年前和前些天追杀比德尔那样的冷酷无情。当两狗看到工作室内的陈设之后,便打消了这个顾虑,甚至对这个捕狗人心存怜悯……

远在数公里外的一个工厂,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工厂前,中年人离开副驾驶的位置,而刚才迟迟未露面的主驾驶员也随之下车,身披黑色斗篷,而中年人对她的态度却显得那么的毕恭毕敬。

黑衣人似乎对中年人的行动结果有些不满意:“我想要的东西呢?”

中年人立马明白了什么,连忙放低姿态:“只抓住了流浪狗他们,那孩子……”

“这孩子,只要一日不除,迟早会害惨我们!”黑衣人按捺不住自己那气恼的情绪,一拳锤击在黑色轿车上,在工厂之中传开了刺耳的汽车警报声响。

回到扒皮饭店,已是入夜十分,日历也被周扒皮提早撕掉一页,寄这家饭馆于希望的周扒皮,渴望早日能赚到足够的钱来帮父母还债。

“金鱼,你年纪还小,根本就不知道生活的不易,现在你应该是在家享受童年,而不是在外流浪……”周扒皮深沉的目光瞅着我,又盯着床头台灯,在暗黄色灯光中成功走神。

“你有父母,你有依靠,可我……算了。”我摇头叹气,不想再多说一句,直接躺床上睡着了。

虽然我身在这里,心却早已飞到了小狼狗那边,她会不会被捕狗人给抓住?这么不靠谱的心理暗示就连我都不会信,我始终难以入睡,尤其是看到我床头放着的收音机和我的数据盘,更加令我愁苦万分。

“别想你的那只宠物狗了,她一定会没事的!”周扒皮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工作,赶紧睡。”

捕狗大队的工作单位,似乎很难再揭开锅,就连捕狗人住的地方也都只能用“破草庐”来形容,虽然外表有一个完整的混凝土躯壳,其内的穷酸甚至让小狼狗喝比德尔萌生想要帮助捕狗人的念头。

这一夜,捕狗人像往常一样蜷缩被子里大哭,哭声引来了这两只狗在床边围坐。等到捕狗人受不住缺氧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手中又多出来一张照片。小狼狗将目光投向照片,试图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看清照片上的内容,发现是一只捕狗人曾经养过的狗。

捕狗人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伙伴,冲围坐在床边的两只狗诉说:“这是我曾经收养的一只流浪狗,他陪伴了我整整十年,可最后……”

难以言说的过去就这样被提起了,十年前,捕狗人到辽中县这家捕狗大队找工作谋生的地方,当时自己还收养了一只流浪狗,自从捕狗大队被那个中年人接管之后,业绩便每况愈下,入不敷出让队员们走的走、散的散,很少再有人坚守这“用爱发电”的工作……

眼前的情况是,生活还得继续,不能就此放弃。小狼狗还是没忘要救出流浪大队,不过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就在床上坐着呢……

【2112年12月6日(星期四),晴】

周扒皮的饭店目前是最火的一家,每天大、中、小、新老顾客都络绎不绝,热闹到根本就忙不过来,还缺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每天不断增加的收益也不得不让这家饭店需要增加人手,死抠死抠的周扒皮直接驳回了我的建议,我看就是为了省钱。

不过我很好奇,算上被周扒皮的抠门气走的,每天来造访的顾客为何越来越多?甚至每天都有排队在那的,还有要周扒皮送外卖过去的。

与扒皮饭店繁盛之景形成鲜明对比,便是捕狗大队工作单位的凄凉,整晚依靠蜡烛让整栋楼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甚至连拆迁大队在拆这栋楼时各种机械都莫名其妙地失灵损坏,工作单位旁边摆着一堆烂掉的拆迁工具。

小狼狗和比德尔偷偷溜进捕狗车,跟随捕狗人开始一天的工作,在大街上巡逻,难免要经过流浪狗盛行地扒皮饭店,这种热闹让捕狗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刺痛,两狗自路口对面向饭店的玻璃墙内望去,看到正勤奋工作的我,小狼狗像上前见我,却被比德尔拦住。

即使在饭店内为客人服务的我隔着玻璃墙也能注意到跟在捕狗人身后的那两只狗,便立即扔下菜单,冲出饭店,然而这两只狗和捕狗人都随捕狗车一起不见了踪影。

“服务员!”来自饭店内的一声大喊令我措手不及,“还点不点菜!”

我答应一声,又匆忙跑进饭店,为客人点菜的同时目光仍时不时地抛向窗外,直到太阳像往常一样落山,客人也都走没了,我才意识到今天一天什么也没干。

周扒皮在收拾桌子时,看到我坐在门口仰望着天还在发愣,便放下手中的活,坐到我旁边,“金鱼,你最近干活怎么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倒没有,”我又激动地对周扒皮说:“只是我今天早上看到小狼狗和比德尔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坚定的目光直视周扒皮的双眼:“去找他们!”

“不行!”周扒皮冷冷回绝我,“你自己都没打理好,还想要去养这些狗?店里的活你也不是不知道,仅靠我一人是完不成的,你见到了他们,至少说明他们现在还很安全!或者他们已经找到了新主人,忘不掉你,又回来最后看你一眼。”

周扒皮这么一说,让我有些犹豫,让小狼狗找一个更好的主人,不用再跟着我受苦受累,确实很不错。我只好打消了找小狼狗的念头,回到了饭店内,便借着店里的电脑将我辛苦从我家小仓库中保住的数据盘放入电脑。

数据盘里除了有关我实验的一些数据之外,还有我和我家猫狗的合照,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往小狼狗的身上转移,我又开始研究起了我那关于“世界末日”的论证。

这一晚,扒皮饭店只留下那微弱灯光,供我改装比德尔送给我的收音机,稍微调整一下功率,或许能收到一些微弱的信号……可实在是太困了,收音机还差一半就要改装完成,最后没能抵挡住困意,等到我再醒,已是早上十点。

“昨晚你在后厨睡的,也真是没谁了。”周扒皮扔给我笔和纸,“赶紧工作,我一人忙不过来!”

我试着调好了我的收音机,将其连接到电脑上,随后打开声波监测软件,之后便着急忙慌地投入到点菜工作当中,没再管这经打印机自动输出的波形图。还是和昨天一样,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那两只狗,追了出去之后便消失不见。

今天的客人出奇的少,周扒皮以我昨天怠慢客人为由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这样一来,我得以有时间去弄我的研究项目,不过刚刚好像忘记了什么。

打印机已经输出了一米多长的纸条,前一部分的波形图显得有些混乱,可越到后面越规整,很像人的心跳声,这让我很是纳闷。正好无聊,打开电视一看,电视上依然滚动播出“世界末日”相关的内容。

“美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世界末日的风波已经愈演愈烈,美方科学家目前已经调查出关于世界末日的一些眉目,位于52区地下的玛雅矩阵,或许与这次的世界末日有关……”

“世界末日?”周扒皮对电视上的报道嗤之以鼻:“有谁会觉得世界末日是真的?政府编出来的谎话总能够给一些人吓得不轻。”

“我觉得,”我默默拿出打印机刚刚绘制出的波形图,“世界末日有可能是真的,要不我们去美国52区看一看怎么样?”

“开什么国际玩笑!去美国?谁在这管饭店?”周扒皮知道我这认准了一件事就要去做的倔强性格,“做梦去美国吧,你连签证都没有,估计还没等上机场就被保安给轰出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扒皮饭店的客人也是出奇地少,与其说我因跑出饭店而怠慢了客人,倒不如说死抠的周扒皮不想再雇别人罢了,直到12月20日(星期四),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去转移注意力,未曾想末日倒计时已经变得和中、高考一样火热,越来越反常的气象,成功使“世界末日”在全球各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美国议会此刻如此统一,原因竟是美科学家成功在52区地下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以至于美国外交部在“末日倒计时”即将结束之时才对外发布。

“在世界各国对52区十多天的努力探索之下,我们已经确定,在内华达州南部林肯郡内的52区地下,有一种未曾确认过的强大波动,不断影响着地球……”电视播到一半,周扒皮便抢过遥控器直接按下关机键,动作如此娴熟让我不得不认为他不少干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美国外交部的不完全透露成功勾起世界各国舆论那颗烦躁的好奇心,就连美国最高级的考察学家都不清楚地下的玛雅墓室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科学家们只收到了来自地下清晰的心跳波动,这让舆论各种发挥想象,可能是一个生命,可能是一个沉睡的怪兽,还可能是一个巨型机器……据网上的传言,52区内部有不可告人的关于玛雅墓室的秘密,反常的事件也应了“玛雅第五预言”所预测的那样,世界末日很大可能会实现。

平常我像往常一样目光透过玻璃墙向外搜寻,总能发现小狼狗和比德尔的身影,每次我一跑出饭店,却无论如何也找不见这两只狗,可唯独今日,我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这两只狗的身影。周扒皮以饭店人手不够为由阻止我恶意离开饭店一步,本身就是出来流浪的我此刻萌生了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离开这里寻找小狼狗和比德尔。

小狼狗和比德尔借着这几天跟着捕狗人出来抓捕流浪动物的契机,加紧寻找流浪大队的下落,捕狗人也逐渐习惯了这两只狗跟着他一起工作,昔日的捕狗队员离去,让整个工作单位变得一片死寂,尤其是在流浪狗离开之后。这飞速逝去的十多天里,两只狗用陪伴逐渐修补了捕狗人内心的伤痕。

这一次,捕狗人下意识地驱车来到了流浪动物聚集地,这座已经被废弃的石油化工厂,早些时候因环境污染与世界末日风波被关停,之后没人过来拆,如今成了流浪动物的人工庇护所。虽然这里捕狗人许久未曾来感觉有些陌生,但小狼狗对这里很熟悉,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捕狗车驶过化工厂入口之际,位于副驾驶位置的小狼狗便不断狂吠,还示意比德尔一起,这让捕狗人以为除了什么事,这两只狗一下车,小狼狗立刻带着比德尔一起跑进化工厂。

“等等!”任凭捕狗人在后面如何追赶,小狼狗和比德尔就是不减速,越过工厂的钢梁铁骨,直接冲进暗红色乌云笼罩下的化工厂……

直到工厂最深处的一辆被灰渍覆盖的捕狗车前,两只狗才停下,而面前的捕狗车令这位捕狗人很是熟悉,正是刚刚在露天停车场转移流浪猫狗的那辆捕狗车,靠上前仔细查看一番,车上只剩下了一些生锈的笼子,其余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

本就觉得这里很不对劲的捕狗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报警,只是感觉警察不太会管这些事,拿起的电话在百般犹豫之后还是放下了,只是呆坐在原地,他希望这些流浪动物们去的应该是收容所而不是其它地方。

等到中午,周扒皮打了瞌睡,也就是我离开饭店的好机会。当我轻轻关上门之后,回头瞅了一眼那阴红到吓人的天,为我带来相当大的心理压力,这下我打心底里相信世界末日真的存在。先不想这些,暂时先放下我手里的一堆研究,可十多天过去后,痕迹也都像被抹除了一样,要是找起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不过直觉告诉我,应该先去之前那个露天停车场找找看。

我来到了停车场,周围什么线索也没有,这让我应该去哪……来自停车场唯一出入口方向的脚步声让我十分警觉地跳到垃圾桶后边,悄悄露出头来,还是那个中年人,不过这次又多出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怪人,他们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中年人率先开口:“我们这么整,会不会把警察给招来?”

“不会,警察根本不管这事。”那老成的中年女人声音也随之回应,“现在你我都各自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想必此事的给我们带来的利益你也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也不必我多说了……”

没有交谈多久,等到我再次露出头来,那中年人便要准备离开,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我一路尾随那中年人,来到了这座阴森诡异的化工厂内,他为何会选这里当落脚点?不怕事情败露?

我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中年人与捕狗人相遇,旁边还有小狼狗和比德尔,他们怎么会和捕狗人在一块儿?我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安静等待着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捕狗人与中年人相遇,并没有表现出前几次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这次很显然,中年人将目标对准了这只黄毛的拉布拉多。

“干的不错,把我最想要的狗给带过来了,等会儿就给你升职加薪……”中年人一脸猥琐,眼里闪烁着金光,直接奔着比德尔小跑过去。

面对着钱和狗的选择,身负捕狗重任的捕狗人却犹豫了,眼看着中年人离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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