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交易已进行完毕。
奢华的檀香木座椅上，顾唯一将近十分钟都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双手交叠，十指相交放于膝盖。
而她的眼前，站着另一具身影。
女人一身深蓝色的低胸西装，头发高高盘起，勾勒的身影凹凸有致，精致深邃的五官有着比男人还颇具三分的魄力英挺，像一位成功女白领，却并非白领。
也难怪，能掌控一个偌大的黑白两道通吃的娱乐城，岂非一般女人能为之。
被顾唯一一直唤作“乔丽阿姨”的人，就是这位夜色的幕后老板娘。
“这笔钱，我会打工抵债直到全部还清。”
听见她的话，乔丽此时正吸着一支烟，拿烟的姿势是年轻女孩学不来的，熟练，老道，有着残剩的万种风情。画着浅妆的面容凉凉的笑：“你先回答我，是当真不知道莞莞在哪儿？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不应该不清楚。”
顾唯一的心腔蓦然一堵，仿佛被什么拿捏住，无法克制内心的一种指责冲动，她紧紧攥着就快要跑出来的情绪，冷静从薄唇里挤出来：“您还是莞莞的妈妈，跑来问我？难道就应该了？”
只看见乔丽的脸色急剧下沉，翻滚着阴沉骇然的不悦，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射而裂。
她吸着烟的力道忽然加重，在忍耐什么，两颊深深的因凹陷下去，清瘦风韵的面容，狭长的单眼皮叫人隐晦难懂。
闪着刻薄的眯眸道：“你知道，她从来不把我当做她母亲，关于她的事情从小到大从不向我吐露过，我只有来问你。”她看着顾唯一始终否认的态度，也只剩无奈：“不知道就算了，唯一，身为你的阿姨，我没有打算让你偿还这笔钱，你确定要在我这儿工作？”
她末尾的话里噙着几分嘲讽，顾唯一听的一清二楚。
“不，要还的，这是我向您借的。”
“随你。”
乔丽扔掉了手里的烟，高跟鞋尖头蹂躏，话既然已经说完，那再没有停留的理由。
十几分钟后，当顾唯一换上了这里面的职业性工作服，佩戴上稀奇古怪的装扮花样，很多事情她才明白，没有亲身经历，是真的无法说出当事人的切身感受。
她此时内心有多抗拒只有自己知道。
昔日高高在上的顾氏千金，几时想过会如今穿着几乎衣不蔽体的短裙，单薄的工作制服，在这种淫秽不堪的场合之下甘愿出卖自己。
这种没有尊严的现实，有时候真能逼死一个人。
在给一桌客人拿酒时，顾唯一听见有人在身后叫自己，回头一看，是领班走了过来：
“待会儿，你跟着我一起去VIP的包厢，今晚来了几位贵客，你是丽姨亲自挑选的人，我才提拔你，记得到时候好好表现，提成不会少的，多的可能一晚几万，既然想要钱，自尊的事情就先扔到一边，明白吗？”
顾唯一认认真真的听着，在听见她说几万后，眼神忍不住的一愕，她在北城如今就是被封杀了一样，除了寄托在这里，根本无路可走，这串数字，她承认她真的心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