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看久了想见人,见人见多了想看海——村上春树。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女孩身边有一个行李箱,上边贴了很多号牌。
“刚旅行回来?”女孩看起来满脸倦怠。
“……嗯。”女孩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自己一个人?”我擦着各种瓶瓶罐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也是为了让女孩放心。
女孩迟疑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嗯”。
“老板,你们酒馆真的能忘忧吗?或者把能忘忧的酒给我吧,谢谢。”
“我们店里的酒都是根据顾客的故事所调制,我这儿有酒,你,有故事吗?”
女孩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那抹光亮又迅速暗淡下去,悄无声息,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我刚从格拉夫顿,格拉夫顿(Grafton)是一个位于澳大利亚的一个城镇,他有很多的历史建筑和绿树成荫的街道,是一个雅致而富有年代感的城市,被平原所环绕。”她像是自问自答,“你知道吗?它还有别的名字,蓝花小镇,紫色的国度,而我最爱的,是叫它蓝花楹城。它本身就是以蓝花楹树而闻名,24个公园,6500棵蓝花楹,南半球的春季是它最美的时候。”
女孩眼眸里的星子又重新亮了起来,脸上的疲倦也早已消失无踪。
“你很喜欢蓝花楹?”我擦试着用今年生长的青竹新做的杯子,想着她后边的故事。
“嗯,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女孩看起来若有所思,“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吗?”
我摇了摇头,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蓝花楹盛开的时候,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紫色,抬头望天,天空也都被装点成了紫色,真的很美。”
女孩沉浸在美好中,直到我喊了一声,女孩才回过神来。
“第一次知道,第一次看到蓝楹花,是因为他。我和他是在杭州的一个展览会上认识的,后来,只道都是异乡人,所以格外懂得各自的寂寞,辛酸,各自的不容易。”
“她告诉我他的家乡在昆明,在昆明的教场中路,街道两侧的蓝花楹在五月份盛开时置身其中,仿佛被紫色罗帐包裹。”
2015年杭州
我和我一个朋友一起去了当地举办的一个艺术展览会,由于人太多,我和我朋友走散了,之前怕我手机弄丢,就放在了她的包里,没办法,我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一幅画让我突然怔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在我身后。
“这是蓝花楹,在我家长昆明就有,这幅画画得很逼真,给人一种笼罩在紫色雾团里的感觉。对了!它还叫蓝雾树是不是很贴切?”一个温润的男生突然在背后响起。
我突然晃了神,一时间心乱了,小声地说了句:“嗯”。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没有。”我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苦笑了一声,似是在自嘲。
“就在这个时候朋友正好也找到了这里,我还来不及问他姓名,便匆匆被朋友拉走了。”
在路上,朋友跟我说,主编有事找你,电话里听起来挺急的,让咱们赶紧回公司开会。
我只记得,阳光下的他,冲我挥了挥手,阳光透过他的指尖,熠熠发光,像一个抓光少年,是那么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