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听了这一番的“内情”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连忙回到客栈,敲了敲钟晚的房门低声问道“我是清羽,你睡了没?我有些事想要找你商议。”刚梳洗完毕的钟晚不得已又把这位客请进来。
刚坐定子渊便神色严肃地问道“钟晚,你记得我们当初来这的目的吗?”
“记得啊,查清沈栎背后势力啊。”钟晚一头雾水地回道。
“那你说我们三人是否为这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国土,已经达成了志同道合的良好友谊?”
这越说越怪,钟晚却还是点头道“是啊。”
“那现如今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保密性地完成,你愿意吗?”
“保密?不就我们三人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钟晚感觉有些不妙问道。
“啊,是这样的。我今日啊特意为了咱们此行任务好好地打探了一番,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一空子。这沈栎,每年十月份呢都会在青楼买下那一年的花魁,但是奇怪的是这花魁撑不了三月就消失了。我觉得这事必有蹊跷,我们如果能从这其中入手必定能有所收获。而且咱们来的特别巧,明天就最后一天了,这沈栎还没物色好。”子渊抬手倒了杯茶递给钟晚。
钟晚却不接过只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选这花魁。景王,这可不成,我虽不是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的名门淑女。但也不能做这种事,你找别人吧。”
“别啊,真不成就只能你来。那人挑的很又要有才艺又要长得好,明晚就选了,我上哪去找这么位神仙。眼下只有钟姐姐您相貌出众,您一出马那绝对百花羞愧啊,而且也只有您身手了得到时有意外情况也能脱身。”听到子渊连“姐姐”“您”都出来了,也算是见识到这位王爷的风范了但还是不愿答应。
“不成,那我虽是女子,我也知道男人买了那花魁是干嘛用的,我不愿意。”
“放心,姐姐。我早备好了各类迷药,酒里下的,焚香用的都备好了。到时候您只要把颗‘立清丸’提前服下,保管他醉你不醉。我呢就提前在他沈府蹲好点,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我便在房后点火。”
见钟晚还是在思考,子渊又道“你知道的,窦太师狡猾不已,他手下人更是有此遗风。这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后院女人话多,从她门牙缝里扣出来的也抵我跑断腿的。我皇兄呢为人正直,从不愿用这种伎俩,也不愿让你受委屈。我可是顶着被他发现后打死的危险才来找你商议的。”
其实不说钟晚也知道打入敌人内部比在沈栎眼皮子底下交拜容易得多,这实属一个难得的机会。此次出行时间有限,须得速速解决,便一狠心道“行,我去。”
子渊看到钟晚这犹如这壮士断腕般的气魄也笑道“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吃半点亏的。不过可一定说好了不能告诉我皇兄,不然这计划连头都开不了。”
“行,我知道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王兄大概会去沈府做客,我就说你我又去找新情报,让他一人前去。然后我便来找你,商议明晚的计划。”说罢便走了。
一声急亢的打鸣声,一道温热的晨晖以及一张傻笑的大脸在这个清晨唤醒了睡梦中的秦朝。
“王兄,昨日琴听得可好?”
“嗯,还好。”
“那姑娘呢?”
“嗯,很烦。”
“这又是为何?”
“本来听完三首我就准备走了,可她却偏不让我走,非说传出去丢人,愣是让我待到半夜,耽误我许多时间。”
“我的哥哥啊,你可真是不解风情,那半夜你就端坐着?”子渊挤眉弄眼地调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耽误我时间,白给钱也不知道见好就收,我就索性让她弹了半宿的琴。”
“那些姑娘琴可算是苦练了一吧。”子渊为这位姑娘的手心疼了一把“咳咳,那侍卫清羽再给爷汇报一件事,今一早那沈父便抵了帖子到这儿邀您赏园吃席。”子渊清了清嗓子如是禀报。
“哦,知道了,那你和望舒准备一下吧。”
“不行,今个儿您自己去吧。我和夫人需要去找另一条线索,恕不能陪。”不动声色地打量道。
“另一条线索?算了,随你们去吧,反正去沈府也用不太上。若是漏了嘴反惹事端,不过出了这门只叫夫人,莫要忘了。”秦朝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向子渊拜了拜手。
“是,侍卫清羽谨遵教诲。”
这刚出来了秦朝的门,扭头就近了钟晚的房。“妹妹,妥了。今个我便为你来一番大变身,快把你行李抖搂开来让我选选。”
钟晚拿出自己的梳妆盒和衣物递给子渊,子渊一边翻一边说“这男人最懂男人,我一定给你打扮得~”这还没说完就已经翻完了。“不是,妹妹,你衣物首饰就这么点?”
“我常年行军在外皆是军装,哪里会有多少女儿家家的东西。”钟晚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子渊看着这稀少寡淡的红装玉簪不免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这还不如一个大府丫鬟的玩意多。这样一妙人,若不是为国守疆,生在将军府,定是要艳绝京城的名门闺秀。想及此便拍了拍钟晚的肩“没事儿,我妹妹貌美。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不用那外界俗物已是极美,你在这等着我去街上买些东西来。”
“那我用不用去啊?”钟晚对着子渊背影喊。
“不用了,哪有让夫人抛头露脸上街的。”子渊转头笑道。
大约过了半日的功夫,只见子渊抱着个包袱开了门。
“妹妹看看吧,喜欢哪个颜色?给你搭一套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气喘吁吁地倒杯茶来喝。
钟晚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姑娘家,纵使在外过惯了糙日子,可女儿家的天性仍在,看到这么些东西也登时来了兴致。
“你都从哪买的啊?这眼光真不错,哎,这胭脂颜色真好看。”拿起胭脂放到鼻底下又闻了闻“真好闻,是腊梅香,不像那茉莉玫瑰那些个那么俗气。”
“喜欢吗,这年头有钱什么事都能办成。我就只进了一家店买了最贵那件,剩下几家店就跟千里眼顺风耳一样招呼我进去,把自家最新奇最拿手的都摆了出来。”
钟晚想到那日穿了红色衣裳,便从里面抽出来件殷红色衣衫问道“你说我穿这件好看吗?”
“红色?好看啊,我记得出发那日你就穿这件颜色。不错,红色抢眼,到时也能引人瞩目。”子渊放下茶杯,又认真端详了一下“不过你这簪子得摘了,这簪可是那‘储宝阁’的东西,不能再戴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表演什么啊,我也好给你寻思个妆发。”
这可把钟晚给问住了,自打十岁父亲过世后,自己琴棋书画,诗书礼乐这些功课差不多都停了。要说记得的童子功那也不能拿上台面了,这可怎么着呀。忽敲得子渊放在桌上的配剑,顿时计上心头“不如,我舞剑吧,别的我都已生疏,只这个拿手。”
“好呀,这个主意好,你这样飒爽的风姿去抚琴弄舞反倒可惜了。你也不用在发饰上多做文章,只将它一把扎起攒于头顶,用同色发带一系便成。”说着为她去翻找红发带。
“没想到啊,景王殿下竟比我这女子知晓得还多。”这样一番下来,两人关系也熟络起来,钟晚也敢调侃起他来。
“那还不是我的王兄,自小便业务繁重,无暇乘欢膝下。我呢又没个姐姐妹妹,我索性就成了我母后的二女儿,这些都是我为她老人家服务的。”钟晚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一番缘由,又听到他说什么二女儿也不禁嗤笑出声来。
那旁专心找搭配的子渊听到她的笑声转过头来,看她如此开心便问道“今日你帮我和王兄如此一大忙,我又无以为报,不如你就做我妹妹成了。从今往后外人面前我是殿下,你是将军。只咱俩人时,我就是哥哥你就是妹妹,可好?”
“景王殿下快打住,我可没那福气。”
“说什么呢,你除了不是我父皇所生,可比我那些所谓的姐姐妹妹生动多了。你会笑会跑,我遇到事你也乐意帮我,还是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你做我妹妹那才是我的福气。你这般推辞便是瞧不上我这游手好闲的逍遥王爷了。”说罢还佯装赌气似地把手边的东西一扔。
钟晚见他如此认真,又想着他这几日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家里也没有个哥哥为自己挡风避雨,这人却上赶着做这个便宜哥哥,也不由得心一悸动。就摇了摇他的胳膊说“好了,那哥哥,今日我要去舞剑借你配剑一用可好啊?”
听到哥哥二字,子渊这才收起了黑脸忙笑道“哎,好嘞。我把这剑穗摘了你再用,到时你在外那布裹着剑身,上了台直接拿剑上去便成。这把剑昨日已是露了脸的,要小心一点。。”将剑递给钟晚后,又问道“不过你这次出来,没带剑吗?我记得你上战场也是用剑啊。”
“我一姑娘拿剑太夺目了,我这次带了匕首。”说完便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来,又从发后摸了摸掏出几根针来“还有这个毒针,若身中此针,便逐渐四肢麻痹,可任人宰割。”
“妙啊,看来王兄让我拜你为师不是玩笑话啊。心思缜密又别出心裁,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完又做了夸张的伏地动作逗得钟晚又是一笑“哪里就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了,行走在外傍身技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