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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广州

在佛山盐步上了一天班就自离了,似乎已别无选择,我再次回到珠海和甘永生蜗居。他年近三十了,来自重庆农村,已毕业好几年到现在还要借钱过日子。我们之前在深圳同一家公司上班,他专门审我打出来的单据,后来我辞职回家,由于他对老板那暴脾气不满,第二个月他也辞了职直接到了珠海。珠海是他毕业后一直呆的城市,几年了对珠海评价一直很好,或许磨合他的性格,安静,低调。后来他在珠海找了一个月工作没找到如意的,也没再打算找了,等11月份全国会计职业考试,报了名买了很多专业书回来,每天在家就是看书或上网。刚从深圳辞职时身上还有近万元,到了珠海没三个月就用光,后来驾照没考,会计也没把握能通过,干耗了几个月时光,而家里又催他结婚,这样一段时间里他情绪低落,只想让自己安静点,干脆换了手机号,避开传统观念带来的压力。

艰难,我也一样,接近年尾了,我还在为争取机会回家过年,我急需一份工作,挣够车费和基本的面子钱就回家。我在珠海又干睡了一周,身上仅四百块钱,那天早上我去超市买了两斤板栗拿甘永生电磁炉煮,吃的时候我们还开玩笑:“看今年谁先把自己玩死”,我再次作一次艰难的尝试,这天吃完板栗我收拾行李坐车去广州找工作,当然定是包住的。首先,上网预定好在天河区棠东城中村一便宜旅店,电话里砍了价最后谈成35元∕晚。这天早上从珠海一路换乘公交,先到中山富华站转车到小榄,再到顺德,最后进番禺沙湾直接进广州市区,下午四点左右坐车到了棠东一牌坊,约见了房东,随陌生的房东进了村里,谁知这里尽是拥挤的房子,不透风,光线暗,且又潮湿,不知沉积了多少污垢。但我来这只求一张能睡觉的床,别的都无关紧要。一路跟随房东,看着他那清瘦,一身不正经的穿着,带着我穿绕很多条狭小黑暗的巷道。当时,心里有点忐忑怕中了黑窝陷阱,出门在外淡定重要,想到这我也假装很醒目的样子。我才发现巷里的路人似乎很粗暴,关门都很大声,天线上晒衣服也不拧,水帘直泄巷道,吆喝声很强烈,唯一给我祥和的就是那昏黄的路灯。房东带我拐过很多墙角后终于在一铁门的锁孔上了钥匙且开了,我被安排在一楼近楼梯一小间里,看了房间就一张床布满灰尘,很明显很久没人睡过。我交了钱后,铁门很大声扣锁,他很快就消失了,还好他没恶搞我。一会儿的假睡后,马虎地张开广州地图心里竟没底。由于无聊天色已夜,我还是出了门并在门口碰一截肢残疾老头好像在问我路,我只抿笑不答,没走几步眼前竟是一巨大的垃圾池,肮脏的老鼠成群不怕人在垃圾堆里觅食。我走到第一个拐弯处,发现有一成人性用品店,不上帘布,路过就特意放慢脚步往里瞟,让我诧异看到竟是房东,光着膀子对着电脑上网。后来听一住客得知房东是湖南的,估计也是二手房东,那小店里还边做婚介,教扑克牌之类生意,只要是钱明暗都赚。我在村附近小逛几条热闹小路后,回来时在多条巷道里还差点迷路,我极力想早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村,最多住三天,不管找到没找到事做,心想大不了再回珠海干耗着。

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手拿简历走到村口一BRT站坐车到天河体育西的南方人才市场,这里招聘单位不少,求职者更不少,我没一能称上专业的能力,找好工作十之八九是靠运气。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投了几家简历,但都是明示包住的公司,最后,当天下午成功面试了一家总部在深圳的广州分公司业务员职位,下午就可办入职手续。我连忙回那黑旅店把钥匙还给房东,也没问是否能退回一部分钱,赶紧爽快离开,心里暗幸能提前离开这里。准同事已在黄埔大道员村天桥下那里等我,此时脑袋里不时泛起很多疑问,也许这也是将要融入一个城市的一种情绪。从没想到这年里最后一站是广州,行李已重重甩在公司宿舍床上,心里很久没有感觉到温暖了。

在公司培训后,我负责业务区域是广州老城区荔湾,由于工作的性质,让我更快的了解广州。每天带个包装满公司资料穿梭在这城市很多个大街小巷,实说很多时候我是不尽责马虎地完成当天收集三条客户信息任务,然后玩我所好去,逛广州的各商业中心,免票公园,博物馆,这样两个月下来,业绩没有,每月只能领底薪,只是和广州城更亲近了。

广州是个大机遇,大压力并存的大都市,很多人愿意把自己的青春安放在这无涯的都市里,积累更多的生活经历,这座包容开放的南国之城,谁都有权利在这里谱写属于自己的未来。广州作为一座有两千多年历史名城,文化深厚显示了它在全国的地位。

广州是我国近代革命策源地,现代华南商业中心,也是经济中心。自古以来,广州的海外贸易繁荣,广州港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一些传统的丝绸,茶叶,陶瓷贸易繁荣,清代一时期的粤海关一口通商造就了广州十三行,见证了广州历久的繁盛。后人为铭记十三行时期的广州,特意在荔湾湖专设一十三行主题博物馆,一批批旧时海外驻广州使馆遗址被完好保留在沙面大街。还有长堤大马路两边沧桑的建筑,其周边便是全国规模最大的骑楼建筑群,这些有是机构遗址,有是铺面。广州浓浓的商业气息经过千百年不息的沉淀,荔湾西关大宅的古老庄重一一印证了历久的富裕阶层曾集聚这里。至今这里仍是商业中心地段有上下九步行街,有越秀的北京路商圈。还有荔湾区的清平燕窝海味城,中草药,华林翡翠首饰品,黄沙淡水鱼,中山八路童装,六榕寺家用电器。以及越秀区火车站附近的白马服饰,海珠南路的干货场,一德路年货小孩玩具需品,海珠区中大校区周边的纺织布料等很多记不清的街道名字和商品名称来,商品大到建材,小到纽扣,印纸其商品集聚规模程度很大,包括深圳也远没广州批发商品集聚程度高,由于商品批发面向国内外,所以火车站附近的站前路一条街都是物流公司,广州每年都有举行国际综合性贸易盛会的广交会(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也是全国最有影响力的商品交易会。广州的发展规划是明确的,以越秀,荔湾两传统老城区的两大商圈,以上下九,北京路为中心集聚传统商业,作为新商圈天河区以集聚现代高档商品,高楼大厦写字楼,商场及公寓式酒店很多都高度集中天河区,这成了广州的CBD焕发活力的现代商圈。而广州西部近佛山的已基本开发完,按规划是大力向东和南两大方向延伸,拟再造一个新广州城,其中近年受关注的南沙新区,作为珠江三角洲几何中心的南沙,有传言广州市政府将搬迁南沙,有媒体曾高调宣扬说南沙将成为香港第二个中环。不管南沙能不能成为香港的中环,在当代商业社会,广告是要打前锋,工具就是媒体,如今媒体能做到严肃,客观,真实性已很少,大多都和商家有勾当为利益不惜言过其实的夸大,可见当下媒体浮夸之盛行程度。前几天坐四号线地铁南沙线从车厢往外看发现这各配套设施仍很欠缺,估计短期几年内各项目实施建成不大可能,这里平坦由珠江水冲积成的南沙平原,看到的更像一片无尽的庄稼。这里珠江三角洲的中心,深圳有前海,珠海有横琴,广州有南沙这三块大概是珠三角近期发展规划的重点。

关注刚结束的广东2012年两会,会上讨论要求各市产业升级转移仍是重点,这是资本积累带来,也是经济发展规律。而广州的代表们却有点不大高兴地叫穷,说广州地方财政预算收入偏低,高科技企业少,产业层次不高,表示这几点和深圳华为,中兴,招商银行那样的企业比有一定差距。出于广州定位发展成世界先进城市,为此广州代表们说表示压力大。广州比起深圳是较传统,也更具生活品味,有一年评上全国最具幸福感城市,总之媒体是这么说给全国人民听的。但我在广州从一部分本地人生活确实优越,在荔湾,越秀本地人居多,早上经常能看到提购物袋老人坐免费公车有说有笑的,很和谐,轻松的样子,或是公园里组团唱歌剧,跳舞等。广州市区每个区都有个很大的休闲公园里边休闲娱乐设施都很完善,越秀公园、天河公园、荔湾湖、海珠湖、白云湖、流花湖、东山湖、临江沿江公园等很多;还有医院,诊所,药店,图书馆,买卖商业街,餐馆这些和市民最贴近的生活需求在市区分布密度也比较合理,街道两边有很多小叶榕,高大且茂密,像路边立着一把大伞能为市民遮光挡雨。再说广州的吃,所谓食在广州,但我不是吃货,口味虽同是粤味,对更多广州的吃了解很少。我知道在广州很多粤式口味餐馆还是集中在荔湾和越秀,这些本地人集中的地方。在荔湾很多大街小巷都有小吃店和茶馆,里边有牛腩粉,肠粉,艇仔粥,这些我经常轮流换着吃,早上从公司签到坐车一到荔湾下了车,早餐进小店吃肠粉,中午多是吃白切鸡饭,晚上回家自己煮,所以我对广州更多的吃不大了解,对于食在广州的话题自己是没话语权的。在广州真正生活才两个多月,要更了解这么大的广州城还需把脚步放慢些,让灵魂跟上才能与它共鸣。

不管怎样,不知不觉新的一年已来临,今年在广州过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传统的广州花市缤纷亮丽,办年货的人投入兴趣,虽然今年没能回家,但至少让我也感受到了年味的存在。而百里外的深圳那边估计已是空城,快餐店关门,过年吃饭都犯愁,委屈了一些留在深圳过年的人们。过年,相比还是广州好。

二0一二年农历大年初一于广州天河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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