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中戴着凛冽的寒气,
阮时归一夜没有睡,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按了按两侧的额头,好半天才感觉到缓和了一些。
门铃响了两声,阮时归站起来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大衣,看上去一丝不苟的严肃男人。
阮时归颔首:“何律师。”
何因费,阮时归的代理律师。
何因费微微点头致意:“阮小姐,你找我有事。”
虽然是疑问的话,他说的却没有一丝疑惑的语气。
阮时归打开门道:“进来吧——”
何因费犹豫了片刻,见阮时归已经转身,跟着她身后走了进去。
阮时归倒了两杯茶,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阮时归将文件拿起来递给何因费,何因费看了一眼文件,似乎是知道文件里写的内容,没有接过。
阮时归笑道:“之前一直同何律师说的事情,我已经整理好了,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先放在你那里保管,等到需要的时候,由你拿出来就好。”
何因费道:“阮小姐,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我会为您做好我职责所在的每一件事,但做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阮时归看着他不语。
何因费见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两眼,虽然早已经知道,但是当看到里面早已经整理好的内容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他掩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仍是一副严肃专业的模样道:“如果您已经决定,我会好好保管好这份文件。”
阮时归笑了笑,说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跟我一起去吗?”
何因费顿了顿,见阮时归突然这么说,应当是有事情需要他,点了点头。
阮时归拿起一旁的外套,朝何因费示意“走吧——”
何因费将文件收进公文包里,跟在阮时归身后走了出去。
外面正下着雪,一打开门,雪花猛的飘了进来,寒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阮时归被这阵突如其来的严寒冻的瑟缩了一下,看着屋外的院子里堆着的一层层厚重的大雪,不由有些头疼的回头朝何因费道:“哪天把你家铲雪的人推荐给我,我实在是不敢出门了——”
何因费看她还有心开玩笑,但想起刚才文件里的那些内容,他却笑不出来,静静的嗯了一声。
阮时归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是刚才的文件给他太大的打击了。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阮时归跟何因费走到了车库,司机早已经在车上等待。
一打开车门,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阮时归上了车,惬意的长出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这儿太冷了——”
黑色轿车驶出车库。
何因费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阮时归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车门扶手,目光微眯道:“快了,”
何因费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阮时归道:“听说你律所里的其中一个合伙人不老实?”
何因费道:“他很快就会走了——”
阮时归笑了两声,“他可是老年人,按他所说,他在律所工作了四十多年,手里的客户资源不是你可以代替的,尤其是跟州检察官办公室还有芝加哥大法官关系匪浅。”
阮时归笑的颇有些看好戏的样子,“他要是走了,只怕你就被动了。”
何因费一向的言简意赅,“利益动人心。”
阮时归正要说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何因费后知后觉的轻咳了两声,打破了车内弥漫着的诡异的安静,他说道:“霍斯跟大法官关系不一般,有些事情他早得到消息了,现在他恨不得跟大法官分的一干二净,”
何因费看了一眼阮时归,明明是平静的跟阮时归说话,听上去却像是在跟她解释什么一样,何因费不自觉的有些不自然,他道:“荣誉退休,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阮时归道:“霍斯一手带出来的人是新合伙人?”
何因费道:“皮特·谢克尔,律所新的冠名合伙人。”
阮时归嗯了一声,“祝您好运——”
何因费顿了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