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倾和南歆正式离婚的那个下午,是一个让人压抑的阴天。白少倾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就想来他跟南歆来领证的那天。那天天气很好,两个人早早的就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了。那个时候的白少倾有多幸福,现在的他就有多难过。“歆歆……那套房子留给你……”白少倾本想拉住南歆,可手僵在空中,最后还是放下了,眼里满是不舍。可南歆都没给白少倾一个笑脸,“不用了,你留着吧,那套房子……我不可能再回去……”说完后,南歆决绝的离开了。只留下白少倾一人在原地。
“结束了?”苏白将南歆迎进车里,南歆点点头,“麻烦你了,苏白。”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是住,多一个人还有个伴儿,你这样吧,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就每个月看着给点儿?偶尔给我做做饭,免我每天吃外卖之苦?放心吧,不会让你白住的。”南歆笑了笑。“谢……”
“打住,不用说谢谢,你再说谢谢我就不收留你了。”苏白挥挥手,她这个人顶不喜欢矫情,实在受不了南歆三句话两句话都是谢谢。
谢谢你,苏白。尽管没有再说出口,但南歆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遍。除了感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看你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尽管初洛表现得不明显,但顾承亦还是偶有察觉。微风轻轻吹打着初洛额前的碎发。“尚婆婆病了……”
顾承亦愣了一下,“病了?严重吗?”
“肺癌……晚期……”远处的球场上,几个少年挥洒着汗水。顾承亦望着初洛,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尚婆婆?”顾承亦说,初洛点点头。如果婆婆看到顾承亦,想必也会开心的。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我就请您吃个饭吧?”被邀请的初子羡点点头,随后南歆带初子羡来到了一家算不上高档但生意却很好的餐厅。这是初子羡第一次这样的地方:屋内的地方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菜品也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却又感觉很特别的一家餐馆。
“初先生应该很少来这种餐馆吧?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这里的常客。经济实力不允许我带初先生去高档餐厅……”南歆很自然的笑了笑,“我们”即指她跟室友,又指过去的她与白少倾。“你看看菜单,随便点。”南歆将菜单递给初子羡,初子羡接过来随意翻了翻,大多都是辛辣的食物。
“既然南小姐是这里的常客,那还是由南小姐点吧。”初子羡将菜单递给南歆,南歆也不推脱,“初先生可有哪些忌口的?”南歆翻开菜单询问坐在对面的初子羡。
“没有。”初子羡摇摇头,其实他要忌辣。可他如果说出来,估计今晚就要饿肚子了。果然,望着餐桌上一盘盘红的不行的菜时,初子羡为自己刚刚有些好转的胃捏了把汗。“随便点的,都是店里很受欢迎的菜,希望不会让初先生失望。”初子羡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口水煮牛肉,很好吃,但也的确很辣。初子羡觉得自己的口腔里似乎在打仗。“初先生觉得味道怎么样?”南歆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家餐馆的菜了,好在这家店这么多年了味道也没变过。初子羡点点头,表示对菜品的赞同。
“一直说要请您吃饭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这样吧,我敬您?”南歆要了一瓶酒,是初子羡没喝过的啤酒。然后南歆替初子羡满了一杯,也给自己满上了。“我先干了,你随意。”初子羡还没来得及拦,南歆就已经空了杯。放下自己杯子的南歆看到了摆在初子羡的面前的杯子还是满的。“你是不是没喝过……啤酒啊?”南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啤酒……度数不高……都是我们这些工薪阶层的小老百姓喝的日常。”南歆一杯接着一杯,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还时不时的给初子羡夹几筷子菜。一旁的初子羡也没应声,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便也没觉得有多辣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总跟室友出来吃这家馆子……这家老板人也很好,知道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不仅料给的足,价格也是真的亲民……”南歆两颊微红,就连看初子羡都出现了重影。
最后要结账的时候,初子羡看了看喝的不省人事南歆,只能自掏腰包买了单。
初子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先将南歆弄到副驾驶。“你家地址在哪儿?”初子羡对此抱有一丝希望,“家?嗝……我没有家……”南歆晕晕沉沉的,她现在感觉天旋地转。不知道地址的初子羡只能跟南歆一起待在车上,他现在真后悔给孙浩放了假。
“我……告诉你一个……嗝……秘密吧?”南歆说着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在哪儿呢……呀……找到了……”
“喏……”初子羡看了一眼,是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写着离婚证三个字。南歆笑了笑,“没见过吧?这是离婚证……你看……”南歆食指指着上面的字,“离……婚……证……”一字一字的念给一旁的初子羡。
“我的那几年……就换来了这个红本……是不是很讽刺?”南歆挠了挠头发,表情突然变得迷茫。“渣男!”似乎还不解气,南歆用头去撞车玻璃,初子羡一惊,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去阻止南歆的自虐行为。“你!”南歆突然指向初子羡,“肯定不会明白这种感觉……这种……突然……不爱一个人的感觉……”
“我!”南歆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混的如此失败……怎么说……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就因为爱错了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初子羡扶额,几度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南歆在一旁宣泄。
饶是初子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偏偏却要碰感情?他的确不能体会到南歆所说的那种突然不爱一个人的感觉。因为到现在,他自己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动心的女子。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幸运,因为这样的他是理智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