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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年少的时光里,总有一片山茶摇曳了你懵懂又青涩的梦。

亲人会老,爱人会散,时光不回头。

那么在这样大的世界里,有什么是我们可以相信,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

那个炎热无比的夏季,天空湛蓝,少云,刚刷过沥青的路面翻滚着热浪,蝉声聒噪。

“舒夭,你个骗子,说好一起去北方看雪的,结果你却报了N大。”舒夭刚走下楼梯,就听见董子航在念叨她。

“你去了哪里?”舒夭回过头站定,等言飞他们两个走上来。

“北理啊。”董子航不假思索的回答。

舒夭勉勉强强的笑了笑,说道:“挺好的,冬天的北京城很好看。”她的眼睛没有往言飞身上瞄。

“怎么报考了N大?”言飞指了指她的录取通知书。

舒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通知书,又瞄了眼言飞手中的东西,,惨淡一笑:“我喜欢南京那座城。”

“挺好的,恭喜你。”言飞说

舒夭使劲的捏住那张浅色的录取通知书,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那是她心头抹不去的无能为力。

三人往学校篮球场走去,篮球场上还有学弟们在打球。三人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夜幕悄然降临,球场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校服的身影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刚刚得到解放的人。言飞他们也投身进去,舒夭低头看了一下放在自己怀中的北理的录取通知书,又在人群中寻找言飞的身影。看着球场上的灯光,觉得很刺眼,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角有几滴泪珠渗出来。舒夭连忙起身,去了隔壁的校园超市。

她在冰柜前反复挑选,她在找那款之前同学推荐她的适合送给打球的男生喝的饮料。她在众多饮料当中找到了那瓶蓝色的饮料,付了钱就回到木椅上继续的等。

有风吹过来,送来了花香。舒夭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就只知道它很好看,味道很香,但是花期却很短。

言飞大老远就看见舒夭一个人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他把手中的球传给别人,便离开了球场。

舒夭感觉面前有人影挡住了灯线,皱眉,睁开眼才发现是言飞。

她连忙拿起身旁的饮料,拧开,递给言飞。言飞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便拉起舒夭,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舒夭仰望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言飞伸手抚平她吹起的碎发,在她身旁坐下。他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道:“到了新的地方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多跟人交流,不要太封闭,也不要太任性,不要······”

“知道了。”没等他嘱托完,舒夭就抢先回答。

言飞背着手,笑着看着她,“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同窗情谊就要这么断了。”

舒夭低头扣手,嘟囔道:“谁知道缘分这么奇妙呢。”她看着言飞问道:“你不是说你要去N大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舒夭沉默,摇摇头,说道:“走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谁和她说言飞要去N大,她记得是黎薇。

“我打算搬出去住。”舒夭戳着碗里的饭说道

“搬去哪?”舒勇问道

“我爷爷之前住的地方。”

舒勇看了宋惠一眼,双方都没有说话,既不反对也不赞同,舒夭就当他们同意了。

舒夭搬家很顺利,房子固定时间有人打扫,很干净,家具用品很齐全。她提前一天去打扫卫生,第二天就搬过去了。

舒老爷子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这座小房子这么快就有人入住。房子仅有几十平方,两个房间一个朝向大海的厨房,还有一个小院子。舒夭拿着离开前舒勇给她准备的钱开始采购物资,布置自己的新家。

一到晚上,她就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了,窗关得死死的,窗帘也从不拉开。自己独居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喜欢将淋浴头的热水开到最大,感受热水由上到下狠狠砸到身上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喜欢身体躺在床上侧躺倾斜45度,随时随地会掉下去的危机感。只有这样,她才能察觉到自己还活着。

阳光缓缓的透过纱窗,一点残黄落在地面。舒夭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

嘟嘟嘟~~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她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关掉自己的闹钟,在床上玩起手机。

郑烟的视频通话拨了进来。

“你这是在哪?看着不像你的房间。”舒夭将手机放在被子上,自己起身换衣服。

“在我家,不然还能在哪。”

“你家装修了?”,“诶,你人呢,不能光让我看天花板吧。”郑烟喊道

舒夭将手机拿起来,问道:“怎么样,现在看到了吗?”

郑烟看见她的脸,嫌弃的说:“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挂了····”

“等等······”郑烟连忙喊道,“你现在在的这个地方不像是你家啊。”

“我搬出来自己住了。”

舒夭说完,对面沉默了一会,舒夭刚要挂断,郑烟就说话了。

“介意我们去你新家做做客吗?”

“你怎么自己搬出来住了?”郑烟挽着舒夭的手走在前面,言飞和董子航推着手推车走在两人后面。

“正好有房子空着就搬出来了,房子不住放着会坏。”舒夭轻描淡写的回了这么一句。她自己家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就连言飞她都没有跟她说过。郑烟性子本身就急,两人又多年不见,实在是没必要再给他人增加烦恼。

郑烟见她不愿说实话,也没追问,四人就在超市里闲逛,买一些今天用的食材。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也会打闹、拍照。跟之前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要不要买点酒?都成年了吧,买一点,试一下。”董子航说着就要拿一打罐装啤酒放进购物车,被言飞拦了下来。

他下巴指着舒夭,说:“她还没满十八呢。”

舒夭笑着说“没事,买吧,能喝。”

“还挺有勇气,敢喝酒了。”言飞上下打量一眼舒夭。

舒夭白他一眼,没说话,自顾的跟郑烟走了去挑水果。言飞顺手拿了几瓶低度数的鸡尾酒放进购物车,被董子航笑。

“你瞧瞧你那点出息。”

“闭嘴,快去找她们两,不然待会走丢了。”

董子航推着车跟在言飞身后嘟囔道:“你以为她们两个三岁啊,逛个超市都能走丢。”

“夭夭,你这地方不错啊,依山傍水的。”郑烟刚进屋子到

处转了一圈,感慨道。

“还行吧,就是晚上有点吵,海浪声太大了。”舒夭给他们找了拖鞋,自己去了厨房倒水。

一转身就撞到言飞,言飞倒也没在意。自己把食材放到餐桌上,一旁的舒夭脸都红了。舒夭双手扇了扇风,给自己降降温。

言飞回头就看见舒夭的小动作,“很热吗?要不开开空调?”

舒夭点点头,“嗯,开一会吧。”

她自己是主人,这下到弄成了言飞是主人一样。言飞看着她笑了笑,也没说话,便去客厅拿遥控器。

舒夭坐在言飞的旁边,两人齐齐的盯着郑烟和董子航,他们正在玩游戏。

“待会吃什么?”言飞看着三个都有事忙的三个人问道。

“随便呗,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董子航挽起袖子打算跟郑烟再来一局。

“我也随意。”

言飞目光转向舒夭,舒夭当下立马摇头,“我不会做饭,你别指望我。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听到舒夭的话,正在玩游戏的两人都停了下来。回头,愣愣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四人眼神相对。

“那我们叫外卖吧。”舒夭提议

董子航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不是买了火锅底料吗,让阿飞去弄,他会。”

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言飞身上,言飞扶额,起身去了厨房。

“你坐着干啥呢,去帮忙啊。”郑烟挪到舒夭身旁,赶她去了厨房。

“真的吃火锅?这么热的天。”舒夭左翻翻又看看购物袋。

“不吃,简单做几个菜,晚上再吃火锅。”言飞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又将中午需要用到的挑了出来放在水槽旁。

舒夭笑着看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

“笑什么?”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言飞双手撑在桌边,想了一会才说:“好像不用学,天生就带的技能。”

“瞧把你能的。”

舒夭跟在言飞身后给他打下手,任由他指挥。在他的指导下将西红柿切成小块,将莴笋切成薄片。舒夭看着案板上厚薄不一的莴笋叹了口气。拿起一片切得较为好看仔细的看。

“你再怎么看,它现在也不会让你吃掉。”言飞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滚。”

没过多久,四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舒夭从消毒柜里拿了四副碗筷,颜色图案都不一样,但都是同一款。她低头看着抱在怀里的碗筷,笑了。

“要喝点什么?”言飞指着冰箱问。

“我这里有一罐梅子酒,要不要试试,度数不高。”舒夭说。

郑烟一听是梅子酒,两眼放光,“可以,正好应季。”

舒夭莞尔一笑,转身去拿酒了。

“言飞,你从柜子里拿四个杯子,顺便从冰箱里拿些冰块。”舒夭很熟稔的喊道。

“好。”

郑烟和董子航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你这梅子酒哪来的?”郑烟直勾勾的盯着舒夭手上倒酒的动作。

“一个高中同学送的。”

“你这同学不错啊,羡慕羡慕。”

言飞结果她递过来的杯子,问:“你们班的?”

舒夭顿了一下,点点头,说“黎薇。”

两个男生听见黎薇的名字,脸色马上就变了,但是舒夭没有看到。

夏天喝梅子酒,入口的时候酸甜酸甜,入喉之后就有酒味袭来,淡淡的香气但不失醇厚。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畅想未来。舒夭喝的有点多,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笑着看他们聊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傍晚。他们四个人一起打扫小花园那会。

舒夭用小音箱放了一首老歌,音乐在小空间内缓缓流淌,大家都各自的说着。这三年来除了时间的流逝,其它的一切都没变,但又感觉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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