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
卡尔王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了，但语气还维持着基本的平静。
他的双眼平视前方，却没有焦距：“我不会向你屈服。无论你将对我做什么，我能给你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向你，屈服。因为我代表着圣-费奥列提，伟大的圣-费奥列提。此刻，列王与众贤皆与我同在，你无法击溃我。“
格雷斯理解地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格雷斯的视线依次扫过被迫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吟数秒后，定在了那个被抱着的，仍躺在女人怀里的孩子。
“首先....从这个孩子开始。”
“克劳迪娅，好好看着。贡提，梅兰萨，阿丽克希娅，把剩下的人看好。”
格雷斯用铳当做手杖，一步步逼近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原本以跪姿面对着格雷斯，但当格雷斯说出要第一个杀死她的孩子时，她满脸恐惧，一下站起来，转过身就开始跑。
她的嘴里还凄厉地呼喊着：“不！不——！别杀我的孩子！”
“离开这里，约翰，妈妈现在就带你....啊！”
格雷斯扔出一柄飞刀，短刃从膝盖内的后方关节腔刺入，剧痛让女人下意识地收住了原本将迈出去的脚，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跌倒在地，孩子也从她怀里飞了出去。
那三个男人试图站起来，但是被沉寂黄昏的三人一人踢了一脚，其中一个还试图反抗了一下，利用不可僭越之墙的力量挡住了贡提的踢击，但另外两个人立马就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被踢倒的两个人之前就已经反抗过，“墙”被击碎以后还没来得及重铸，当然也就无法再借用不可僭越之墙的力量。
“砰！”
站在一旁的克劳迪娅忽然对着这个唯一反抗成功的男人开枪，子弹从他的视野死角射入，绕过了“墙”的防御，击碎了他的膝盖，这个男人措手不及地倒在了地上。
“砰！”
这次是贡提击碎了他的另一个膝盖，于是这个男人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他趴在地上，用两只手奋力爬向那个逃走女人的方向。贡提脸色阴沉地走到男人身边，拖着他的脚，把他拖回了原来的位置，顺手在他背后踩断了他的两只手。
男人没有惨叫，只是面朝下地趴在地上，极尽悲伤地抽泣着。
“不....不！别碰我的孩子！你别碰我的孩子！”
“放过约翰吧！他才一岁啊！不——！放开我，放开我！”
“神啊....请保佑我永不骄傲....”
“神啊....请保佑我不受背叛....”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唯有剩下的两个女人，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贴在胸口，虔诚地垂首祈祷着。在她们颤抖的祈祷声中，格雷斯拖着那个逃跑的女人，另一只手提着孩子的衣物，把两个人都带了回来。
“把他翻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一边踩碎了逃跑女人剩下的一个膝盖和两只手肘，格雷斯一边向贡提示意。
“约翰....约翰....”
格雷斯对着那个颓然的男人说：“听好了，孩子。我不想这么做，这都是你的父亲逼我的。”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向你的父亲祈求，如果他愿意认错，我会放过这个孩子。”
“神啊....请保佑我死得其所....”
他虽然在和那个男人说话，看着的却是卡尔王，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卡尔王依然直挺挺地正视前方，眼中只有一片迷茫。
那个男人的抽泣忽然停住了，他沉默一会，忽然大哭着说：“不....绝不！”
不满地沉吟一声，格雷斯把那个女人也翻了过来，扯到男人身边，最后站在他们两个面前，手里还提着孩子的衣服。
“身为圣-费奥列提的三王子，无论你是否愿意，你一定曾经从与莫诺黎司的战争中受益。”
“既然你甚至没有为和平发声，那么，看好了，现在是你为你这三十年来的锦衣玉食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说着，格雷斯从刀带上取下一柄飞刀，在那个年轻女人陡然变大的尖叫声中剖开了婴儿的肚子。
芙萝迪娅压抑地尖叫了一声，立马转过身去，对着墙蹲下。格雷斯只是不忍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把这丝情感从脸上驱逐，将视线重新移回面前这对夫妇的身上。
“不！！！！！！！！”
“神啊....请保佑我英勇无惧....”
锐利得几乎难以辨别的声音袭击了每一个人的耳膜，两个祈祷的女人的声音也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认了。
婴儿被点燃了生命最后的火花，因此他的哭嚎声格外响亮。在一片森然中，格雷斯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恶魔的嘲笑。
“在你们的传统习俗里，似乎认为动物的内脏是不洁的东西，因此将食用动物的内脏视为禁忌。为了入乡随俗，我已经帮你们清理干净了。”
“但大脑是好东西，我认为你们的家族普遍缺少这个。所以不要和我客气，来吧，王子殿下，王子妃殿下还有国王陛下，请。”
芙萝迪娅的方向传来微微的抽泣声，卡尔王呆坐在王座上，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他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张口，格雷斯看了他一眼，向克劳迪娅偏了偏头：
“卡尔王的心情不好，但不吃东西可不行。你去，克劳迪娅，这个交给你。”
格雷斯把一个黑色的碗递给克劳迪娅，自己则走向了那对夫妇，在他们崩溃的尖叫声中把碗里的东西强行灌了下去。
看见这一幕，那两个祈祷的女人也再无法坚持了。她们开始大吼大叫地祈祷，语气中再没有虔诚，只有无尽的疯狂，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恐惧。
“神啊！请保佑我永不冷漠！”
“神啊！请保佑我诚实不辍！”
“神啊！请保佑我远离自私！”
“神啊！神啊！”
“神啊！”格雷斯忽然声情并茂地高喝吓住了所有人，他替已经呆住的两个女人接下了最后一句：
“请保佑我！让我的灵魂洁净！永不受邪秽侵污！”
表演完以后，格雷斯带着嘲讽的笑容扫视了剩下的五人，语气中带着笑意：“你们看，祈祷已经完成了，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还站在这里，而这对夫妇已经疯了。”
“你们的神救不了你们，所谓的伟大之墙，实际上也不过就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那对夫妇已经疯了，但是格雷斯没有放过他们。他认真地喂着他们吃下了最后一块烤熟的肉，才把视线又转向卡尔王。
“还有四个人，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现在你愿意认错吗，洛丹卡尔先生？”
“如果你还继续坚持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没有反应吗？那我们继续。”
“你去换下贡提的位置，克劳迪娅。贡提，你来我这里，雷瑟姆，你也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