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食言了,她第二天并没有去看阿弦,包括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没有去。
对于他而言,阿弦是个太奇怪的人,他不是北国人,长相俊美但性格太过于奇怪,慕容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去赴约。
这日慕容烟刚让侍卫牵了马准备出去散散心,刚出帐篷就看到阿弦站在帐篷口,一袭白衫上沾满了草屑,墨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洒在身后,说不清的落魄。
“你没有来。”阿弦挡住慕容烟,生硬的丢出这四个字。
慕容烟愕然,这个男人不会在那里等了她三天吧?
“这几天有些要紧事要处理......”慕容烟很少撒谎,看着阿弦那双干净的眼睛,她低着头不敢直视。
怀里的小白不停的扭动着自己胖胖的身躯,似乎也在抗议着自己主人的不诚实。
身后的侍卫早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现在只留阿弦和慕容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慕容烟自知理亏,无奈的跺了跺脚:“哎呀,是我不好,只是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慕容烟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男人有过过节。
阿弦不答,把藏在身后的右手伸出,他的手上,握着一束花。
鲜艳美丽的花朵,映衬着阿弦白皙如玉的面庞显得分外的好看。
“送给你。”
...
少女的心思总是那么难猜,也许是对于阿弦在外苦等她几日的愧疚,也或许是阿弦送的那束花撩动了她。
自那天起阿弦就留在了慕容烟的身边。
阿弦虽然话少,但是功夫了得,小到帮慕容烟去遛马,大到去猎豺狼虎豹,阿弦都能完美的完成。
阿弦逐渐取代了慕容烟身边那些原来的侍卫,常常陪在慕容烟的身边。
阿弦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喜欢和慕容烟共骑一匹马儿在草原里奔跑,在草原的夜晚替慕容烟捉萤火虫数星星。
在慕容烟的陪伴下,阿弦会的话才逐渐多了起来,但对外仍旧是那么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在一些人的眼里,慕容烟和阿弦算是默认的一对。虽然阿弦出身不明,但北国人从来不在意这些小节,慕容烟的一颗少女躁动的心,可能早在阿弦替她捕捉萤火虫的那个夜晚就全给了他。
原本一切都可以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直到那日慕容烟和阿弦在外游玩回来,刚掀开帘子,就看见北国的南阳王端坐在前,下面坐着一名唐朝使者打扮的男人。
“烟儿。”看到正准备再偷偷出去的慕容烟,南阳王大声叫到:“这是从唐朝来的李大人,还不问好?”
听到自己父亲的叫声,慕容烟不情不愿的放下帘子,拉着身后的阿弦慢吞吞的走到使者跟前,刚想行李,使者却早早识趣的虚行了一礼,乐呵呵的看着慕容烟:“想必,这就是北国赫赫有名的安和郡主了。郡主有礼。”
“李大人有礼。”慕容烟将手放在胸前,以北国的习俗回了一礼,这是唐朝来的使者么?照理来说唐朝来人应当是在宫中由圣上接见,怎么还专门跑来这草原上来了。
李相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容烟上下打量着,一边上下看着还一边不住的捋着胡子上下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直到看到慕容烟时,发现慕容烟也睁着杏眼,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哈哈哈。”李相也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大笑起来:“王爷好福气,有个这么花容月貌的女儿。”
“大人过誉了,小女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这位李大人是当今最受宠爱的六王爷的宠臣,在这小小的北国,哪怕他是个王爷,也要给李相几分薄面。
“安和郡主相貌绝佳,脾气又不矫揉造作,我看我们六王爷肯定喜欢得紧。”
这下都不需要慕容烟再猜测了,看样子,这个唐朝使者专门过来看她的目的,就是让她和他们的六皇子联姻吧。
而慕容烟的印象中,自己的长姐---安和王的嫡女慕容菲前几年才嫁给了六皇子做正室,现在就又来求亲?
“六王爷天人之姿,是烟儿攀附了。”安和王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女儿的小白还在外面等着呢,女儿先告退了。”不待安和王回应,慕容烟就拉着还在云里雾里的阿弦离开了帐篷。
慕容烟拉着阿弦怒气冲冲的往前走着,偶尔经过的巡查的侍卫也不敢上前去请安。
“你在生气?”阿弦反手拉住慕容烟,认真的打量着慕容烟因为怒气涨红的俏脸。
“废话,我能不生气嘛?”慕容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双手托腮傻傻的看着前方。
“为什么生气?”阿弦有点不太明白,开始他们讲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
“我肯定生气啊阿弦,你懂不懂开始他们在讲什么啊?”
阿弦摇头。
慕容烟看着阿弦那张不明所以的脸,丧气的一把揪住他的脸,狠狠揉搓起来:“阿爹要把我嫁到唐朝去!!!”
阿弦白皙娇嫩的脸孔在慕容烟的摧残下,很快就泛起了潮红,他眨巴着那双小狐狸眼:“嫁?”
他不太明白嫁是什么意思。
“嫁就是我以后再也不在北国了,以后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要给别的男人洗衣服,还要陪别的男人睡觉!!!”慕容烟继续揉捏着阿弦的脸,软乎乎的,像刚蒸出来的包子。
慕容烟怀里的小狐狸探出头,冲她轻叫了两声,似乎在表达对她如此暴力野蛮的不满。
“哦...”阿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扬唇就笑开了:“那你先给我生孩子,是不是就不用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
慕容烟突然很怀疑阿弦是不是在装傻,这样的话,实在不像平常看起来傻不隆冬的他能够讲出来的。
但是他明亮干净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又突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阿弦明明看上去那么干净那么单纯的一个人,自己怎么可以把他想的那么龌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