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他行事极为小心,只换了香薷这一种药,而且拿来换的药还与先前的是一样!小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的药甚至成色比我们堂里卖的更好。”
周顺神情十分疑惑,说完掏出了之前偷偷拿出来的几片香薷叶,青枝接过递给了沈诺。
他自己不了解药材,看不出它们之间的区别,只能薛诺来看看了。
“香薷……”
沈诺轻喃,接过药材低头嗅了嗅。
王林拿过来的药材气味没有任何异常,叶片成色也很好,脉络清晰完整。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沈诺知道它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王林不可能无缘无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换药材!
突然,沈诺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行为,她从手心里挑出一块叶片,缓缓放进了嘴里。
青枝根本来不及阻止,张着嘴担忧地看向自家小姐,周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两人十分紧张的看着沈诺,沈诺面无表情的嚼了两下,最后将叶子吐在了茶盏里。
忽略舌尖上微苦发麻的味道,沈诺接过青枝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随即淡淡开口。
“药有毒!”
周顺闻言,心尖蓦地颤了颤。
在场的人面色都十分凝重,谁都知道,香薷是夏月散热解表良药,价格便宜,效果又好。
此刻是五月下旬,汴京城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不需要多久,祛暑的药将会大卖。
香薷芳香味极重,炮制方法不同,颜色也会不同,甚至它本身的味道很有可能盖过其他东西的味道,让人难以发现。
假如有人在上面做手脚,除非仔细查验,不然就算再精明的医者,也看不出它的区别。
平常的大夫根本不会去仔细查看每一种药的情况,特别是如此普通常见的香薷。若不是沈诺提前知道,想必她自己也不会去特意注意这一种药材。
到时候,酷暑来临,汴京城有人用了悬济堂的药出了毛病,那些百姓只会认为悬济堂卖假药毒药,只会哭天抢地的要赔偿,根本不会关心悬济堂是不是被陷害的。
到时候,悬济堂名声一落千丈,她就算找出问题出在哪里,也改变不了他们被害的事实,悬济堂只能吃了个暗亏。
“一个在绸缎庄做事的人,怎么拿的到这样的药材?”
沈诺轻声开口,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既然发现了,有了防备,也不怕他们的算计。”青枝倒是一点也不担忧。
“我们应该防的不是王林,而是王林背后的人。”沈诺轻叹一声。
若不是熟悉药理的人,根本做不出成色这样好的香薷叶来。
回春堂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这药极有可能出自回春堂。
王林此前在绸缎庄做过工,按理来说是拿不到这种药的……
回春堂和王林做工的绸缎庄是有什么关联吗?
“那这个药……问题出在哪里?”周顺皱着眉,开口问道。
这般成色的香薷叶,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