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干粮,休整了片刻,这支新征的运粮军,押送这朝廷征发的粮草,就这么踏上了通向西北的路途。
因为是第一伍,所以押送粮草的位置也是第一位。
运粮车走的是官道,道路开阔。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三皇子容恭,后面还跟着一大群护送的人。
西北来的将领皆穿着一身厚重甲胄,裴修和应洪骑着马并排走在面前,有的则走在了最后面。
沈诺挨着运粮车低头走着,马上的裴修时不时飘来视线。
沈诺蹙了蹙眉,抬起头后表情恢复了原先的寡淡疏离,一双冷静无波眸子如同深潭里盛着的一汪死水,轻飘飘的掠了一眼裴修。
平静无澜的眸光似乎带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威慑力,裴修只觉头皮发麻,不适的皱了皱眉,转头不再看她。
见鬼了都,这小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见裴修收回了视线,沈诺缓缓低下头,恢复了人前毫不起眼的漠然模样。
没过多久,耳边忽然出现一道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脚步声。
只听那声音,似乎就能够感受到那磅礴的凌厉气势。
所有人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视线,只见旁道上走来一支整装的大军,皆是一身黑甲,满脸肃容,马蹄声和脚步声都踏到了一起,显得十分整齐,沉稳而有气势。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将领,一身黑衣甲胄,此刻正挺拔的坐在马背上,眺望着去路。
马背上之人,身姿挺拔,容颜绝美,墨发全数束起,收入银冠中,面容冷肃,薄唇微抿,剑眉之下是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眸,遥遥望去,夺人心魄。
容砚漠然地坐在马背上,身姿颀长。遥望就能知晓他俊美的容貌。
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延伸出来的是冷冽的孤傲,让人不自觉的将视线聚焦到他身上。
一身森冷的黑衣甲胄,无形中散发着巨大的压迫力。
容砚似有所察,骤然间对上沈诺的视线,眸中覆上一层暖意,朝沈诺弯唇笑了笑。
眼中寒意消散,容砚清贵的容貌顿时展现出平时没有的耀眼光华。
先前就见过了她易容后的模样,纵然隔着尚远的距离,他依旧认出了她。
沈诺耳尖微红,耳边又响起了了那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我心悦你,小傻瓜。
沈诺咻地快速低下头,像是想要隐藏什么似的,躲开了容砚的视线。
身后的卫将军卫恒好奇的看了一眼容砚,心里正纳闷,为何他的神情一改刚才的矜贵冷漠,突然就变得如浴春风了起来?
岔路逐渐靠拢,两对人马也逐渐合走到了一起。
规整严肃的黑甲精军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对于刚征来的运粮军来说,他们就像是天兵天将一般令人仰望。
容砚刚好与容恭走到了一起,容恭斜了他们一眼,面带不屑地“切”了一声。
“容郡王好威风。”
容恭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
容砚对他的鄙夷毫不在意,勾唇笑着回了一句:“不及端王爷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