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正在陪着女儿沈诺看书,听到沈瀚脚步匆忙走了进来,疑惑地放下书本。
薛雯,沈诺齐齐抬头疑惑地看向他,如此失态的神情是从来没有在沈瀚身上出现过的。
沈瀚望着妻女颇为相似的脸,面前的两张脸,一张温婉娴静,一张懵懂天真。
顿时,他心中一痛,悔意渐生。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为了那所谓的吏政清明,违背父亲的意愿而投身官场,是否早就带着妻儿远离这官场诡谲,与父亲隐居山林,享受天伦之乐?
自己没能孝顺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父亲,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还连累亲人受难,悔啊!
薛雯望着夫君沉重悲伤的脸,心中一惊,立即让侍奉左右的婢女都退下了,方才担忧的问:“夫君,发生了何事?”温婉的脸上满是焦急。
沈瀚回过神,立马抱下坐在软榻上的沈诺,将信递给薛雯快速的说:“阿雯,时态紧急,如今我们要快速想出对策。
“安王此人阴险至极,若是诏书之事传入他耳中,必灭沈府满门,若他未发现,也留不得沈府,我不能拿你们冒险。”
沈瀚已没有了平时的冷静,颤抖地将传位诏书递给了薛雯。
随后,沈瀚抬手取出盒内的玉佩,塞给了沈诺。
沈诺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形状古朴,状如莲花,玉质通透,触感温润,乃顶级的白玉种雕刻而成。
沈诺不解,握着玉佩歪头问:“爹爹,这是什么?”软软糯糯的声音让沈瀚慢慢冷静了下来。
沈瀚摸了摸沈诺的头,苦笑,“这是爹爹的祖父给爹爹的家传玉佩,很珍贵。”
“爹爹的父亲是药灵谷的谷主,这玉佩是药灵谷少主的象征。爹爹现在把它交给你,你以后就是药灵谷的少谷主!”
“小诺儿,你天生就聪慧十足,学什么都快!现在,你带着你娘,悄悄的出府,去苍南郡的药灵谷!去找你的祖父!记住,苍南郡药灵谷!”
沈瀚摸了摸沈诺的圆乎乎脸,声音微微哽咽。
“爹爹知道我们的诺儿很聪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娘,安全的见到你的祖父!爹爹做完这些事,就会马上来见你们。”
“夫君……”
一旁的薛雯早已泪流满面,传位诏书已经看完,她如何不知他已经打算牺牲自己,怎么还能回药灵谷?这都是骗诺儿的罢了。
此去一别,定是天人永隔。
沈瀚将女儿轻柔地放在妻子的怀里,轻揽着薛雯,看着妻子沾满泪痕的脸,心痛异常。
“阿雯,我与容宁关系势同水火,他如今还未坐上高位,奈何我不得。可是,容宁登基已成定局,我不能连累你们……”
“你们带着诏书去药灵谷!父亲他早已对我失望,但不会不管我的妻儿!”
“他日时机若到,就将这诏书拿出,他日,容宁就是天下唾弃的谋逆贼子!”
“若是容宁稳坐皇位……你就当没有传位诏书!就代替我陪着父亲和小诺儿长大,永远都不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