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久哲看着紫倪雨在自己的眼前碎成粉末，生生抗住了那来自降魔杵爆破的余波，他还是无法相信那人已离了人世。
她怎么会死呢？死得这么轻易，这么猝不及防。
“小雨！”久哲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周身竟开始营生出浓郁的黑气。
“是你们害死了小雨，小雨何罪之有？我的孩儿何罪之有？黑暗族群又何罪之有？
你们不过是惧怕黑暗族群部分人所拥有的诅咒能力，黑暗族群又何曾主动重伤过世俗一人？
我是魔不错，可我何曾为难过你们？你们都该死！”
他说着，身旁已出现数个黑色漩涡，声势十分浩大。他的声音传至世界每一个角落，惊得世人皆战栗不已。
“吾以黑暗之主之名，甘用吾千万年的修为立下毒咒，让世人永远身处瘟疫之狱，妻离子散，痛不欲生！”
他颠笑着，全身散发着残忍的气息。“我要让你们看着亲朋好友七窍流血，惨死于自己眼前，我要让你们体会什么叫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他的话音刚落，人已不见，那黑色漩涡却盘旋着像四方扩散而去。
“作孽啊！不过是三日，北境之地已死亡数百人，若是算上其余世人，那该有多少生灵陨灭啊。这便是那所谓的生灵涂炭吧。”
“师父，为何妖魔横世，我佛还未出现？难道普度众生不应在此时？”凛雾看着身前诵经的老和尚，疑惑道。
“凛雾，所谓造化，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啊……”
“那何为普度众生？渡，不就是由生死此岸达到无生死的彼岸，助世人离苦得乐吗？”
“凛雾，我佛只渡有缘人。所谓因果循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人生在世功过参半，哪能有相抵一说？我佛虽神通广大，通晓前世今生，却亦是难能衡量，人本就复杂，更何况掺杂数世颠沛流离，我佛渡化的是那心怀善念，与佛结缘之人，若是世人皆可渡化，那便不存在阴阳协和，人人皆可渡化，便也不存在渡化一说。”
凛雾听闻，心中似有顿悟，却又想起那满院冥花，不禁疑问那人是否有那被渡化的佛缘。
他谦卑地向巨大金像弯腰一礼，心中已是通透。
生而为人，各有造化，所谓生死轮回，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有生才有死，有死才能生，死亦是一种解脱，亦是一种新生。
“凛雾受教了。”
……
女子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她木然地将那食物喂进口中，她要活着，她还不能死。
她已不记得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几日，她的衣服破碎不堪，依稀可见那若有若无的青淤。
她揉碎手中那娇艳的花朵，涂抹在身体各处，这花也是冥花的一种，是她偷偷种下的，十年开花，含着剧毒，一旦沾染，便会身体腐烂。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她如受惊的小鹿般死死缩进漆黑的角落里，眼中已缠绕细碎的泪痕。
她的神色平静，面色却苍白如纸，她咬牙抑制那不住颤抖的身体，却又不断期盼着她心中那人的出现。
只听她低声轻唤着，眼泪终于落下。“凛雾，弟弟……”
“师父，为何世人都是逢魔必除？”
莫觞衣看了看吊儿郎当地挂在树上的人，叹了口气，继续擦拭他的诉清风。
“因为魔非善类，他们狂妄自大，野心蓬勃，一旦有魔在世，指不定何时便会生灵涂炭。我们为了防止世人受难，必是要斩妖除魔的。”
“可魔亦有良善者。”
“但你又怎知他会一直如此，又怎么预料到他是否会弃良从恶呢？”
莫觞衣一听，擦拭的动作顿了顿，他将视线转向花沫离。“若是我是魔，师父又当如何？”
“杀了你。”面色微整道。
莫觞衣听闻，瞳孔一缩。四周似是突然静谧，正是气氛尴尬时，花沫离突然一笑“那是不可能的，你是为师可爱的小衣衣，为师怎会杀了你呢？”
他哈哈一笑，面朝上躺好，“若你真是魔，为师当然要替你好好瞒着，若是哪天你发疯了，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为师就把你抓起来，绑起来，捉不住，绑不住，为师就和你同归于尽，这样，你死了，为师就算是替天行道了，为师死了，也就不必纠结于你的生死伤心难过了。”
莫觞衣听到花沫离的话后，似是茅塞顿开，心中已有了决定。
“师父，觞衣有一事相问。”
“说吧。”
“缘可会更改变化？”
花沫离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瞟了瞟莫觞衣，“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师父上次出关曾说，我与在那一日第一个踏入我院中的人有命定之缘。”
“还有这个事？啊？我忘了，当时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你当真了？”花沫离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讪讪地笑了笑。
“师父，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徒儿暂时不想与你说话。”
“不要啊，小衣衣～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要不理我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