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说那石头发光,绝不是眼花,在他眼里那石头明明发着青光,可看夏晓丽的反应却与他截然不同,还不立刻引起他的重视。要知道他重生回来不仅多出了那十七年的记忆,更有了非比寻常的眼力,经邓无常之口他才知道这叫阴阳眼,而且就在前不久他还用这双眼睛看透了麻将牌,“莫非哥们儿的阴阳眼还能看透石头?”如是想着,任身边丽人欲去往别处,他的两条腿却仿佛钉在了那里,就是不肯离开。
“二位这是要买东西,是收藏还是送人?不妨进小店看看,看看有无入得了眼的!”店主见二人于门前驻足,便赶出来应对。
夏晓丽反正也没定下目标,进去看看亦是无妨,便率先走了进去。小白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块发光的石头,才举步走进室内。到了里面,他终于瞧出了些门道。室内摆放的但凡老板称其玉制的,在他看都有光芒,而那些非玉的便不会发光,这下他可发达啦!
众所周知,玉是从顽石中被琢磨出来的珍宝,一直为人们、尤其是我们华夏人所津津乐道,古代的先民更是根据玉的质地、颜色赋予其更深层次的寓意,使其成为华夏文明最具代表意义的物件之一。最有力的证明便是二〇〇八年京师奥运会的奖牌设计,在以往金、银、铜金属质地的圆形奖牌中破天荒地嵌入华夏的玉,这种“金镶玉”的巧妙设计一经公诸于众便产生了非同的凡响,凸显了华夏文明的特色。
华夏还有一个传说源远流长,说的是春秋楚人卞和得一璞玉,献给楚厉王。厉王的玉匠说是石头,卞和被以欺诳罪斩去左足;后献给继位的武王,又被斩去右足。文王即位,卞和因蒙冤受屈而抱璞痛哭于荆山之下,文王派人剖璞,终得宝玉,这便是“和氏璧”。
从这个传说中还可以看出,玉固然难得,但这识玉辨玉的本领却更为难得,玉行里甚至有一种独特的交易方式——“赌玉”,是指买家在购买之前不被允许将玉原石切开察看,购买后亦可以相同的方式继续对所购得玉原石进行出售。至于玉原石里面究竟有没有“料”谁都不知道,颇有赌运气的成分,所以才会被人们称之为赌。
小白此刻内心自是无比地激动,如果阴阳眼果能帮他窥出原石中的奥妙,赌玉于他来讲可就成了小菜一碟。无疑他可以将此作为挣钱的一项本领,更令他欣喜地却是发现了自身阴阳眼的又一强大功用,这对他未来的生活可是大有裨益。所以他跃跃欲试,而置于怎么试,当然也是赌玉。考虑到其间涉及他重生的秘密,低调方为王道,所以在装模作样看了几样物什后,才把话题扯向了那块石头,“老板,您这赌玉?”
老板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闻言又仔细打量了小白和夏晓丽一眼,才笑呵呵地接口道:“没看出来呀,二位年纪轻轻还懂得赌玉,您们还真来着了,满潘家园赌玉的真就没几家,刚好我这里就能赌,怎么小兄弟,要不要来上一来?”
“嗯,那就来来!”小白现在不缺钱,急于一试。
“哎呦,真还就走眼了,没瞧出来小兄弟还是位玩主,不过先说好,这里只收现钱,您这……”言下之意当然是问他带足了现金没有。
“放心,自差不了你的,这钱是先付还是后付啊?”有了人民币就有了人面,腰缠万贯说话也硬气。
老板一听这话心中一乐,“得,敢情一棒槌!”这还没看货呢,就谈上价钱了,这不是外行是什么?但久在这个行当里打滚,还真就见识过外行吃住内行的邪行事儿,说不得谨慎了些,道:“不知小兄弟看上了哪块儿石头?”
小白的的确确的外行,急于证实脑中所想的他,早把兵法中声东击西的策略忘到了爪哇,指着门口的那块垫脚石便说:“就那块儿,四方的、垫脚的那块儿!”
“嗯?”老板没来由的一激灵,小白指的那块儿石头什么时候进的店他都忘记了,由于料面平整便拿来做了垫脚石,眼下有人要赌这块石头,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莫非里面有料?”
可行有行规,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便不卖那块儿石头,那样做与砸自家招牌何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小兄弟,不瞒您说,别看那块儿石头摆在那里垫脚,却正经的老坑、好料,这价钱么……”
“嗯?”小白自打阴间回返,察言观色最是在行,刚刚老板表情中一丝细微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法眼,这么一琢磨,立刻醒悟过来,“靠,老狐狸,险些着了你的道!”
“那就换一块儿!就旁边那块儿,个头最大的那个,个头大里面的玉肯定也大!”索性来个扮猪吃老虎,反正吃定那块儿垫脚石了。
老板一听又是一乐,“那块儿啊,行,二十万,您看怎么样?”
你来我往,双方就那块儿原石的价钱较上了劲,看得一旁的夏晓丽忍俊不禁。“那么块儿大石头,足有脸盆粗细,比篮球都大出好几圈去,这么个实心的家伙,先不说里面有没有玉,那得多沉啊!这人也是个石头,所以才会买石头!”不过她忽然发觉心情竟比之前好了许多,“这或许就是他的居心吧?想讨好我,呵呵!”
谈价注定了会破裂,小白作势就要离开,那老板却拉住他不干了,“小兄弟,您看这价开得也忒低了,任谁也不做赔本的买卖啊,您好歹涨点儿!”
“就五万,别说我没诚意。您卖,我就雇人运走那块儿石头,要不就算了!”跟鬼耍心眼小白自认都不怂,还能惧你一凡人。
“不成,五万太少了!要不这样,您开始看上的那块儿垫脚石五万我卖您,怎么样?”老板见白胜真要甩棋子走人,做最后的努力。
“你早这样不就得了!”小白心里暗笑,却得把戏份演足,“那块儿啊?那么一小块儿你也敢要我五万,真以为我不懂行么?”
“你懂个屁!”那老板腹诽道,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既然您懂,当知这大小是决定不了里面料的品相的,备不住这块儿里就有了好玉哩,怎么样?我再让一点儿,四万五,您也甭雇人,这块儿自各拿着就成!”
小白假模假式地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成啊,只当交您这个朋友,我就吃点儿亏,就它啦!”内心却已经快爽歪了。
现金交割完毕,老板最后问了句是否需要当场切开,小白哪能同意,那石头也不沉,他抱在身前,给夏晓丽递个眼色,两人终于出得一品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