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段时日还有令小白苦恼的事情,当属两件。
一个是对妻子的思念那真叫与日俱增。上回和岳母的通话中,他终于可以确定妻子那边的情况应无太大变化,渴望见其一面的想法便愈加强烈。近来他没少在梦中和妻子相会,两人卿卿我我,道尽离别的相思,醒来时总会是人去楼空,却精满床褥,费了他不少功夫处理首尾。小白计划着,等忙过这段时间,一切安稳下来,少不得赴一中一行,以免****。
另一个却是身体出现了问题。重生回来后,小白变得见不得美女,一旦见到姿色出众的女孩便会出状况,具体临床表现为——流鼻血!还是血流不止的那种。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人体内的血液就那么多,流得多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历史上很有些名人就是“吐血斗余”而死的。所以为了避免危及生命,小白于重生后短期内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不看美女。目光所及之处但凡有美女的,立刻阖上双眼,或将头转向他处,以免流鼻血、出洋相。
好在小白审美观里美女的标准还是蛮高的,貌似巩什么俐、章什么怡的都排不上号,在十五中偌大的校园里,能促其发作的目前只有一人,就是他的班主任,也是他的语文老师——上官丽。那么自然,上语文课便成了小白同学头等难捱的事儿,倒是有闭目不看、将头转往他处的老招数,奈何头脑还可以想象不是。班主任又不同于科任老师,时不时地便出现在他周围,只要耳闻其声,就能刺激大脑皮层联想出那道倩影,鼻血就会如期而至,弄得他是好生狼狈。几个回合下来,小白终于败下阵来,惹不起咱还躲不起?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则血不流——逃课!
虽然也知道逃班主任的课无异于找死,但“找死”相较“血流而死”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逃课后的去向,小白选择了去图书馆,距离十五中不远,骑车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省图里面的藏书丰富,这让前世习惯遇事上网百度的他很是解渴,虽然查找目录索引的速度还无法比肩“百娘”,可聊胜于无。况且五十元押金办理的借书证,可以免费借阅图书,小白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好过这里。
这一天,星期一,下午后两节连着都是语文课,按着惯例,小白收拾东西,准备翘课。刚走到门口,正遇到上官老师。
“白胜,正好找你,你跟我来一下校长室!”说完,上官老师竟率先离开。
“嗯?”小白有些糊涂,他原以为自己逃课被上官老师抓个正着,可这也不用惊动校长大人吧,“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和哥们儿有关的大事?”
小白身上藏着的惊天秘密,这世上目前无一人知晓,他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那么他对上官老师的吩咐就更加地迷惑,一直想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仍不得其要领。
进了门,依稀认出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便是大校长,好像也是姓上官来着,时间有些久远,恕小白记忆有些模糊。屋里还坐着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人小白感觉甚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两人正与校长聊着什么,待到小白和上官老师进来,坐着的三人纷纷起立。
“校长,这就是白胜。”上官老师向校长介绍。
“噢,你就是白胜呀!来来来,这边坐。”校长前所未有的重视,竟走上前来,安排小白坐在一旁的沙发中央。
既来之则安之,每逢大事须静气,小白好歹也见过些世面,倒没有像其他的高中学生,见了校长便紧张的不得了,坐到沙发里后倒也算气定神闲。
接下来便是校长掌握了话语权,经他之口,小白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到底,还是他那份卷纸惹的祸。
近期小白可是没少参加考试,正是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可到底是哪份卷纸呢?还不是白某人重生之初稀里糊涂答的那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卷儿。
由于当时他头脑发热,又初到贵境,未想其它便意气风发地答完了那张卷纸,用时仅一个半小时,这里面竟还含着十分钟的瞌睡和二十分钟的发呆。待到阅卷工作开始后,小白这张绝世好卷立即引来多方关注。
还是那名监考老师多事,也怪小白的举动确有惊世骇俗之嫌,当那老师发觉这张卷纸答得十分完美后,竟然爱不释手,直到考试结束才依依不舍地将卷纸放置在整理好的试卷之上,而由于小白第一个交卷,按交卷顺序放置试卷,其试卷本应被放在最后一位的。这使得这张卷纸很快便被阅卷人批改到,进而引起轰动——满分!
九五年时的阅卷,甭说此类竞赛的卷纸,就连高考卷的审阅采用的也是传统方式,即手工装订,人工阅卷,流水作业。由于竞赛的试题难度很大,所以出现高分亦是凤毛麟角,更勿论出现满分了,然而如此逆天的事情今年偏偏就发生了。
阅卷者立即将这一情况反映给工作组领导,领导的第一反应竟是竞赛试题可能出现了泄露,那问题便十分地严重,涉及屁股下面的位子,由不得他不重视。于是在进一步复核小白的卷纸后,省教委竟派专人查找档案,寻来当时的监考老师了解情况。这不了解还好,等众人从那名对小白印象深刻的男老师口中听闻整个事件的经过后,疑点不减反增。
众所周知,即便换了多年从事高中数学竞赛研究的教师,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答出满分卷,更何况小白在考场上还有着十分钟打盹、二十分钟发呆、六十分钟答题完毕的怪诞表现。而且白胜所在的高中,虽然也是重点,但十五中并不以诞生奥数竞赛状元出名,甚至在全省高中的总排名中只位居中流。奥数竞赛虽然不讲门户,但满宁省每年夺魁的往往就是那么三两个学校,不是省实验中学,就是北阳二中,或者是育才中学。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一个来自没有竞赛夺标传统高中的学生,在考场上出尽怪态,竟答出逆天的满分卷,由不得省教委不重视。为求稳妥,省教委拿出竞赛备用的B卷,派一专人会同那名对小白印象深刻的监考老师,一起造访北阳市第十五中学,欲一探究竟。
于是,在校长办公室的茶几上,放置着一份抹去了名头的卷纸、一支钢笔、演算纸若干,正面坐着小白,对面挤着四名老师。
接下来便是诸位见证奇迹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