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那场比完之后,因为他已经成了七绝谷的人,干脆直接去了七绝那边等待下一场比试。在场其他门派的人已经在心里把钟别鹤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丝毫不满,没办法,谁叫他是道首呢,打不过啊。
“下一场,七绝扇绝对战青鸾宫少宫主!”
聂长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人群中走出上了擂台。四师兄在她后面喊:“小师妹加油!赢了这场的话你接下来一年的糖葫芦师兄们给你包了!”
“好你个老四,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给小师妹买,带上我们做什么!”五师兄在他后面怒道。
四师兄用手护住头,嚷道:“打人不打脸啊,小爷靠脸吃饭的,打坏了小爷讨不到媳妇拿你是问!”
五师兄白了他一眼,嗤笑:“你要是长的有大师兄一半好看,你说出来这话还能有点可信度。”
无辜躺枪的顾云泽朝这边看了一眼,说:“小师妹的比试要开始了,你们俩再啰嗦,每人抄一百遍谷规。”
“....”两人乖乖闭嘴。
此时擂台上,聂长瑶拿出璇玑扇,却并未展开。高台上一位中年男子看到她手上的璇玑扇,眼神微怔,随后走到钟别鹤身边,问:“那丫头手上的是?”
钟别鹤抬眼看了一眼男子,随后说:“就是你想的那把。”
男子闻言,随后满脸严肃,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此扇一旦现世,必然会引起祸端。”
钟别鹤点点头,随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独孤,想什么呢,这丫头是我的徒弟,是我七绝的弟子,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出事呢。”
被叫做独孤的男子,也就是星辰阁的阁主独孤峥,笑骂:“是是是,你钟大道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就是一个小丫头,有谁能在你手上伤人呢。”
钟别鹤笑着说:“好了,看比赛吧。我家这丫头,强着呢。”
“在下青鸾宫少宫主张傲辰,敢问姑娘芳名?”青鸾宫的少宫主行了一礼,问道。
聂长瑶回了一礼,笑道:“七绝之六扇绝,至于名字,少宫主应该知道我七绝的规矩。”
所谓规矩,就是七绝弟子在外不称自己的名字,而称自己所学之道。那位少宫主听了聂长瑶的话也不恼,反而说道:“姑娘,刀剑无眼,若在下伤到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聂长瑶脸上笑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少宫主可真像极了国子监里那位满口之乎者也的古板老太傅。
张傲辰说完那句话之后,气势忽然一变,随后他脚尖轻点,朝着聂长瑶冲了过去,在中途拔出了他的佩剑,剑尖直指聂长瑶的心脏。
聂长瑶看这人说上就上,暗暗给这人记了一笔,随后一跃而起,躲过了这一剑。
见这一剑没中,张傲辰收起之前有些轻视的态度,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聂长瑶。但是他失望的发现,面前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还是没有像之前一样贸然出剑,而是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击必杀。
一时间,擂台上的两人都没了动作。过了一会儿,聂长瑶突然动了。只见她以扇为剑,剑势凌厉,张傲辰急忙回防,璇玑扇骨和他的佩剑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击未中,聂长瑶歪头躲过张傲辰的突然出招,手上一抖,璇玑扇展开来,朝着张傲辰就攻了过去,动作之快,让张傲辰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扇。
在聂长瑶即将要出下一招的时候,张傲辰高声道:“我认输。”
聂长瑶一脸疑惑:“为什么?”
张傲辰轻笑:“此次论剑之前,我与众师弟打赌,若是输了一招就直接认输。方才我中了姑娘一扇,所以,是我输了。”
“.....”聂长瑶有些无语,然而张傲辰已经下台了,她也下了擂台,去找自家几位师兄。
顾云泽见聂长瑶回来,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很棒。下一场继续努力。”
聂长瑶笑问:“那以后我犯错了大师兄能不能免掉一次我受罚的机会?”
顾云泽继续笑道:“没门。”
“再见。”聂长瑶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一旁的四师兄急忙过来,对聂长瑶说:“小师妹真棒!你是不知道啊,刚才青鸾宫那帮人在这边冷嘲热讽的呢,说什么他家大师兄是先天剑胚,跟青鸾宫的祖传之剑十分契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结果,嘿,还不是输给你了!”
聂长瑶看着他,问:“那赢了之后我接下来一年的糖葫芦四师兄你真的会给我买吗?”
“.....”四师兄沉默了。聂长瑶继续道:“刚才你喊的那么大声,估计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四师兄如果你不守信的话,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哦。”
“你这丫头!”四师兄气的跳脚,随后无奈道:“我买就是了。”
众师兄见他吃瘪,纷纷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一旁的白衣人见到这边其乐融融的景象,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继续面无表情。聂长瑶见到他一个人在角落里站着,就走到他身边,问:“小七怎么不过来跟我们站在一块?”
白衣人一愣,看到聂长瑶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七绝谷的弟子。于是他开口道:“跟你们不熟。”
“你都不跟我们在一块儿怎么能熟呢。”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拽着他走到了众师兄这边,说:“师兄们人都很和善的,我带你跟他们熟悉一下。”
“咦?这不是小七吗。”四师兄走到白衣人旁边,见他还带着兜帽,笑着说:“这都一家人了,怎么还装神秘呢。来,让师兄帮你把这碍事儿的东西摘了。”说罢伸手就要去摘兜帽,却被白衣人一偏头躲了过去。四师兄见他如此,略微不满的说:“怎么这样啊你这人”
聂长瑶拍了一下自家四师兄的胳膊,说:“小七刚来,你当师兄的怎么不知道让着点呢,真是丢人。”
“?”四师兄一脸懵。
高台上,钟别鹤看了一眼下面众人,道:“今日比试全部结束,胜者明日继续比赛。现在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傍晚。顾云泽从厢房里出来,暗卫出现,跪地,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顾云泽眼神晦暗不清,轻轻摆手,暗卫消失不见。拿着书信回房,打开,在看完之后,顾云泽脸色铁青,随后烧掉了那封信。
第二天来看论剑的比昨天少了一些。原因无他,昨天直接淘汰一半人,那些人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就都离开了。
第二天要比试的一共有十三位,也就是说有一人要轮空。好巧不巧的是,这个轮空的人,是聂长瑶。
“唉,我也想要小师妹这个运气。”四师兄仰天长叹:“糟老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一旁的五师兄翻白眼:“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长得不好看的四师兄炸毛了,追着五师兄满山顶跑。聂长瑶看着这俩活宝,摊手,无奈道:“可能这就是上天对长的好看的人的眷顾吧。”
“....”暴击加一,四师兄捂着心口表示遭不住。
一群人在这边打闹着,另一边,顾云泽跟白衣人呆在一处,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你,就是我六弟,对吗,云深?”顾云泽问。
顾云深摘下兜帽,狭长双眸盯着顾云泽看,眼中一片冰冷,道:“担不起太子殿下如此称呼,我顾云深不过是娼妓之子,怎么能是你东周太子的六弟呢。”
顾云泽定定看了他半晌,问:“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论剑?”
顾云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不愧是一国太子,这份气场,压的我快喘不过来气了呢。可是东周好像没有律法规定太子问话就一定要回答?”
“慕凉辞,是你什么人?”
顾云深的嘴角抿成一条线,不说话。顾云泽轻笑:“是教你武功的人,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也是你娘亲对吧?你的刀,应该也是她的。真是想不到,一代....”
“住嘴!”顾云深抽出腰间刀,顾云泽拔剑格挡,顾云深恨恨道:“我娘因何流落风尘,东周皇帝如何不知?他便利用我娘对他的一片痴心,让她困于一城,二十年不得出,甚至为了永绝后患,将我带回皇宫的时候就将她赐死。”
“我娘何其无辜?凭什么就要失去性命?”
“我不是他顾天行的儿子,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顾云泽闻言愣住。书信里,母后并未提及那女子被赐死,在惊愕之下手下力道松了几分。顾云深看准机会,手中刀划出一道光,顾云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腰间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顾云深收刀入鞘,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顾云泽,说:“本想一刀了结了你,奈何时机不允许。以后在师门,你我就是陌生人,我不会叫你师兄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顾云泽见他走远,捂着伤口去了钟别鹤的房间。后者看到他身上的伤,大吃一惊,问:“你怎么搞的?”
顾云泽皱眉没说话。钟别鹤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之后,问:“是跟小七有关吗?”
顾云泽点头:“嗯。昨日母后来信,说父皇前些日子在民间寻回了一位六弟。那位六弟,就是小七。”
钟别鹤沉默。顾云泽笑笑:“本来想等几年再回东周的,现在看来,要提前回去了。”
钟别鹤笑问:“不等等了?小丫头可刚刚不太抵触你。”
顾云泽加深了笑意,无奈道:“着急不来啊,那丫头啊,还是那么粗心。还请师傅多留意一些。”
“知道了。”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
不知你所知,我不知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