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十七年八月初四,胶东王聂廷和辽王聂曦起兵造反,两路叛军在东辽郡会合,随后一路向北进军,声称要帮百姓推翻聂城的残暴统治。
安和帝聂城在得知叛军会合之后,命太子聂子琛率十万精兵前去讨伐叛军。此战由聂子琛为主帅,镇国大将军柳威为副将,二人领命之后便率军直奔叛军而去。
此时,朝廷军队某小队里。
“瑶妹,你就这样带我出来,回头你父皇知道了不会打你吗?”脸上全是黑炭的江皓风看着脸上全是黑炭的聂长瑶,问。
聂长瑶撇嘴,说:“父皇才不舍得打我呢,他要是打我,母后得追着他打。”
“阿嚏。”御书房内的聂城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皇后见状拿过一件披风给他披上,问:“皇上可是染了风寒?”
聂城笑了笑,说:“没有,可能是阿瑶在说朕的坏话吧。”
听他这么说,皇后好像想到了什么,道:“说起来阿瑶最近倒是安静得很,也就是每日和皓风那孩子出宫去转悠,也没出什么大事。”
聂城闻言道:“阿瑶那孩子聪明着呢。”
两人正说着,之前聂城派去看着聂长瑶的暗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什么事?”聂城右眼皮轻轻一跳,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暗卫犹豫了一下,行礼道:“启禀陛下,今早属下发现公主殿下..不见了。”
聂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摆手道:“没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可...”暗卫又犹豫了一下,随后道:“可是陛下,刚刚属下来之前问了惊蛰姑娘,她说..小殿下乔装进入了军队里...”
“什么?”聂城拍桌站起,怒道:“胡闹!简直胡闹!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肆意妄为!女孩子怎么能上阵杀敌呢!”
“那陛下的意思是,女孩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咯?”皇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聂城,问道。
聂城刚要点头,看到自家皇后明显不善的眼神,默默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讪笑道:“皇后说的这是什么话,朕的意思是,阿瑶还小还没嫁人呢,她去参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瞪他了一眼,说:“等阿瑶之后你要是敢责罚她,我就罚你一个月不准进永泰宫!”
“......”聂城立马求饶:“朕保证,绝对不责罚阿瑶。”
皇后满意点头:“这才对嘛。”
聂城扫了一眼还在下面的暗卫,问:“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朕请你走吗?”
暗卫又行了一礼之后,退下了。
暗卫走远,聂城重新落座,揉揉眉心,道:“阿瑶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点心啊。”
皇后轻笑:“陛下难道忘了,乔家那小子也跟着去了吗?”
聂城听到皇后这么说,又重新高兴了起来,笑道:“朕倒是忘了。如果他二人真的因为这次叛乱有了不一样的进展,那朕倒是要谢谢这二位兄长了。”
说到这儿,聂城眼中突兀出现杀机,道:“廷哥儿当真以为他手上兵权朕动不得不成?朕不过是不想让父皇母后寒心而已。”
胶东王聂廷和聂城一母所出,且又是嫡长子,是以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可这位太子有龙阳之癖,不得先帝喜欢,于是在他及冠那日公然请求先皇为他和一男子赐婚之际触怒先帝,被剥夺了太子之位。
后来先帝弥留之际昭告天下,传位十一皇子聂城,自己退位当太上皇。
三年之后,先帝垂危,聂城侍奉床前。先帝临终时握着他的手,对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剥夺聂廷兵权,让他安安静静待在封地做个闲散王爷,聂城含泪应允,先帝遂闭上了眼。
可能先帝打死也没想到,他临终之前都在挂念的大儿子竟然会拥兵造反吧。
皇后给他捏肩,道:“廷哥生性善良,也可能是受人蛊惑呢。毕竟你们俩那么多年兄弟,他也没少帮你。”
聂城握住她的手,说:“朕也觉得廷哥儿是受人指使,你说能不能是南陈那帮人?”
皇后沉思片刻,道:“也不是没可能。”
聂城松开她的手,眸光一闪,随后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脚上,信鸽扑腾翅膀飞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军中,聂子琛见到被贴身侍卫抓来的两个所谓的小贼,头都大了。
“阿瑶,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吗?这不是你之前参加的论剑!”聂子琛对聂长瑶道。
聂长瑶撇嘴,说:“大哥惯会吓唬我。再说,风哥在这呢,他会保护我的。”
一旁的江皓风拱手,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臣会保护好瑶妹的。”
聂子琛听这俩人一个风哥一个瑶妹叫的亲密,皱眉,把聂长瑶带到一边,嗔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外男走这么近干什么,不怕被人笑话吗?”
聂长瑶见自家大哥这般严肃,不禁笑了:“大哥你在想些什么,风哥有喜欢的女子,而且那人不是我,我们俩也只当对方是朋友,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关系。”
聂子琛见状松了口气,随后道:“那你二人也不能走太近,这段时间你跟我呆在一块。”
“我不!”聂长瑶立刻抗议。
聂子琛刚要继续训她,柳威掀帘进来,对他道:“琛儿如果不介意的话,让瑶儿跟外公待一块?”
聂子琛笑道:“外公说的这是什么话,阿瑶跟您呆在一块自然是安全的,孙儿怎会介意。”
聂长瑶充满感激的看着自家外公,笑眯眯的和聂子琛说:“那我就跟外公走啦!大哥拜拜!”
聂子琛转身不看她,聂长瑶被柳威带了出去,脸上带笑。
“瑶丫头啊,不是外公说,你跟那个北燕太子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柳威一脸严肃,问。
聂长瑶奇怪的看着柳威,问:“外公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和风哥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啊。”
“普通朋友你还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聂长瑶想了想,说:“风哥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我自然要对他好些。”
路过柳威帐篷的江皓风脚步一顿,随后笑了笑,离开了。
第二日,柳威和聂子琛率军来到清河郡,叛军在离这里七百里的武阳郡驻扎。
“武阳郡处有天险一线天,易守难攻,若我军深入,保不齐会落入敌军圈套。”聂子琛道。
柳威赞同的点头:“不错,昔日南陈和我东西联军对抗的时候就在此地打了一仗,但那时南陈仅靠三万兵马就换了我二朝七万,如今叛军兵力十五万有余,我们只有十万,切不可莽撞行事。”
“那依将军之见,当如何?”聂子琛问。在外,爷孙二人以官职相称。
柳威沉默不语。就在这时,聂长瑶自帐外进来,身旁跟着一男子。
“外公,大哥,这件事你们不如问问我三师兄!”聂长瑶笑着说。
聂子琛闻言挑眉,问:“这位可是七绝之三的才绝?”
三师兄点头,行礼,道:“草民薛辰逸,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镇国大将军。”
聂子琛上前将人扶起,笑道:“既是阿瑶师兄,便不用行此大礼。还请先生助我二人一臂之力。”
“太子殿下谬赞。草民才疏学浅,能为殿下分忧,乃草民之幸。”
“先生不必谦虚,请到沙盘前,为我二人解惑。”
“如此,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子殿下先请。”
“先生请。”
聂长瑶见任务完成,退出了帐篷。江皓风走过来,问:“你三师兄怎么来的?”
聂长瑶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江皓风眼神一变,随后叹道:“看来这天下,要乱了啊。”
“何以见得?”聂长瑶问。
江皓风道:“你不知道,你三师兄入七绝后一年就拿了三朝当年科举的一甲状元。他同时参加了三朝的科举,而且全都是连中三元。但是无论你我父皇还有东周那位开出什么条件,他都拒绝入仕。”
“三师兄这么棒啊!”
江皓风点头,随后道:“你三师兄这次出来,而且找到这里,恐怕不只是为了帮你们打赢这一仗而已。”
“你的意思是..?”聂长瑶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江皓风。
江皓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最后谁才是赢家。”
说完他自嘲一笑:“也罢..反正,是没有我北燕什么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