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甚是豪爽,今日有缘相聚,不妨交个朋友如何?”我说完,那人便转过头来——“晚照!”“没错,正是本姑娘。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现在饿了,可以请朋友吃顿饭吧。”她见来者是我,忍不住打趣道。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却不出乎意外,我早该想到她来自民间,本就是这么豪爽,这么有生活节奏的一个人。“那是自然,我请了,晚照姑娘请吧。”我自然也不能小气了。“这里不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吃的地方。”没想到她将我拉到了一个小吃街,这也算当地的一种特色,小吃的摊子从巷口一路开到巷尾,而巷尾有一间极大的酒楼,酒楼那位置风景皆有,可以在里面吃所买的食物,享受小厮的服务,听听小曲儿,听听书都可以,可谓是一大享受。
虽然宫中的满汉全席各种食材是应有尽有,我也算尝过不少,但是这种摊子的新奇做法,独特风味,还是让人垂涎。我们一路走到巷尾时,直到侍卫丫鬟们皆拿不下了,我们自己双手也没闲着,这才肯罢休,到酒楼里休息休息。
刚到门口,小二就热情的拥上来“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要什么价位的?”我把身上的东西顺道就递给了他,“东西给我们拿上去,位置要最好的,厢房就不必了。顺道再沏一壶热茶来,本姑娘有的是钱。”我将身上的钱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看着眼睛都直了。“好嘞,上等包厢一个,快给小姐公子布置布置。”他立马吆喝道。
到了包厢内可算是卸下重担,几乎每一个摊子里都要了一些,这下可以大饱口福了。“大家坐下来一起吃吧。”晚照一个劲的把东西往嘴里塞,还使劲的招呼大家坐下,像极了那种江湖人士。好像说着坐下来喝一杯,大爷高兴想吃什么随便。不过侍卫和宫女都是出自宫廷,接受的规矩自然和民间不同。“奴才不敢。”听到这句话,晚照倒是跟触动了神经一样,放下了嘴里的东西。“什么奴才主子的,我最讨厌这一套了,现在是我让你吃,你们不吃是诚心气我。”我看着这尴尬的画面,忍不住出声。“既然晚照姑娘都让大家坐下来吃,现在不是在宫廷,在私下里还是可以随意一些。”听了我的话,晚照十分赞同。“就是嘛!还是三公主通情达理,快坐下吃吃!”毕竟我已经在宫廷那么久了,他们还是听我的话,慢慢的坐在了一旁,小心翼翼的吃着,倒是晚照自己塞的个钵满盆满。吐字都不清晰了,还一个劲的把东西往那些宫女,侍卫的嘴里塞,碍于身份他们也只好接受。我反正吃的挺开心的,还有这种戏看。
不过台下的戏份也不小呢,“诸位有钱的公子小姐们,实在无奈,我们也是没有饭吃了,今日这些童男童女,若有你们中意的,想收为奴仆的。就花些钱收了去吧,也好让这些孩子有个容身之处。”我还以为做这等事的,只能是一些农夫。没想到是一位公子打扮,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拉着箩筐,若要说格格不入,也不尽然。虽然倒卖人口的事情在民间有不少,不过没想到天子脚下也是这番风景,实在是令人唏嘘。“去去去,这里是公子小姐吃饭入住的地方。哪里是你卖东西的地方?赶紧滚出去!”果然面对不同的人,小二就有不同的嘴脸嘛。“这地方可是公家的,你们也不过是租下来,我刚刚付了租金,这巷中也可任意挑一地方,卖我的东西,互不干涉。”这人不慌不忙,摇着他的蒲扇说。好嚣张的态度,我正想出口反驳呢。
“好一个互不干涉,你一个人贩子,却一介书生打扮,满口的仁义道德,却行着不法之事,不觉得可笑吗?”却不想被坐在我们旁边包厢里的人抢先了。“我卖我的东西,你若喜欢便买,不喜欢就看看,世间万物各色各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阁下说话,何必如此认真?莫非没钱,还想让我放了这些孩子?”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摇着他的蒲扇。“你,你可真是不要脸!本公子说话是给你面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显然他的话激怒了包厢的公子,按着公子哥的架势,他怕是少不了一顿打了。
我们所在的楼层是四楼,不上不下,风景正好。他们风风火火的下去,刚到二楼就被人拦下了,“我觉得这位仁兄所言不差,你若是有足够的钱买了这些孩子,安顿在家做个奴仆,也算是让这些孩子有所归处。若是没有钱,也不必要掀了人家的摊子,毁坏他人的生意。”突然之间,我坚定的信仰被这一席话动摇了,若是真的和人贩子闹冲突,对这些孩子又有什么好?可以报官解决自然是最好,但是新皇朝刚刚稳定,有很多事情还是没有妥善的处理方法。不过最后要么无法安置,要么送入宫中,确实不如在大户人家做些丫鬟奴才更好。但是这样不就等于间接同意了人贩子做法吗?回去真的要跟父皇建议建议了。
“你放屁,说的比唱的好听,如果可以,给他们一笔钱,放他们回去。他们也可以和家人一起共度自己的生活,好过去跟别人当丫鬟奴才。说什么买回去,若真有善心打可如此。”晚照在我身边,其实早就忍不住了,我没想到的是,她即使没有文采,也有慷慨陈词的一面,可以为这些孩子发声。
“我同意,而且人生而平等,没有谁的命是贱命,孩子们若是你们愿意。大可来我军中,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天下所有的无家可归的人都可以来,何必为奴为婢,应该靠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下。”对面包厢中一位十分有威严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的话一出,迎来的是更多高尚人士的赞赏。我也默默的记下了他,晚照更是对他印象深刻。
妥善解决后,人贩子得了一笔钱,也就高兴的走了,不过在出店门时,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