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婚（2）
倚衡瘫在床上，抹着饿瘪的软肚子，斜视贴在门沿的陈蕖，已经不耐烦了，“唉，你爹娘走了没啊！我都快饿死了，”父母没落于树影婆薮，陈蕖才松了一口气，筋疲力尽的他就和衣往榻上横着一躺，走了走了，吓死我了，心有余悸的倚衡怒推了推陈蕖道，还说呢！要不是你大惊小怪的，能惊动你父母吗？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又会让你的娘抓住把柄，又是一通数落，那日下聘之时，她婆婆的那番嘴脸，倚衡都觉得她的婆婆不简单，那凶狠瑟瑟的眼神巴不得生吞活剥她，
“你娘总是与我过不去，陈蕖我是真后悔当初，悔当初遇见你傻乎乎地掉入你的圈套，要是没有遇上你，才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呢！想来我的娘家虽不比你，但是我倚衡也是父母掌心里长大的宝贝，我爹娘连骂都不舍得骂我呢！一到你家你娘就把我看成猪狗一样骂，鸡蛋里挑骨头。我何时受过这般的委屈，说到底你娘不就仗着自己的母家沾点皇亲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早就出了五服不是亲戚了，一把狗尾草能装大尾巴狼了，”
陈蕖懒洋洋地躺在一侧，叹了一口气，也是十分委屈，那有什么法子，她是俺的亲娘啊，俺还能咋的了，从小我就知道当家的是娘，不是爹。我家做主当家的从来都是女人，祖父母在时当家的就是祖母，顺理成章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当家做主的也会是你，你也会成为我们家的当家主母，未来的当家主母，我可不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啊！我累了，想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行吗？”倚衡一肚子气无处
去发泄，现下又不让她说话，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呢，陈蕖已然进入了梦乡，呼呼大睡起来了，唉唉唉，倚衡戳了戳他的后背，没有反应，因而抱怨起来了，没心没肺明明自己都快要气炸了，也不懂安抚一下人家，睡地跟死猪一样打雷下雨都吵不醒，当初还没成亲的时候，我一个不悦的眼神你都会哄我俩三天，现在我气地快要吐血了，你却理都不理我，还呼呼大睡。红娘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到手的猎物猎手就不会珍惜了，陈蕖你这个大骗子超级大骗子，让你睡睡……，好你睡你的觉，我就埋头读书，读书让我觉得快乐，读书让我不生气，倚衡嘟嘟囔囔了好几句，下床翻了几本书香一溢出，没看几页她就支撑不住了，伏在案桌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一年一度的放榜之时拉开了帷幕，莘莘学子煎熬了半月终于熬到了放榜之时，作为本次主考官的户部尚书许历牙，亲自守在皇榜前，榜单一放有人欢喜有人愁，朝为田舍郎，夕登天子堂的大有人在，也有耄耋老人拄着拐杖，苦苦挣扎的，也有儿子孙子都考中了，偏偏落下自己的，也有祖孙三代共同中举的，各种景象都有，涕泪交织，魁首、榜眼、探花，依次由荆州胡庭、袁州方霞、福州江边，一举夺得，三人皆为苦寒出生典型的寒门代表，三甲出炉京城商贾官宦之家，但凡家中有适龄的女眷，都会将苗头喵向三甲，
陈蕖曾几何时，也是春风得意啊！也曾为数万莘莘学子其中一员，年年今朝他都会感触一番，看着那些学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还曾因为睡过头，险些与殿试差肩而过。遥想当年往事难提，陈蕖想得出神，亏得有同僚提醒，那同僚戳了戳陈蕖的肘窝，呵呵了一声，“别再遥想当年了，你现在应该觉得有危机感才对，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当年已成过往，要是再不赶回翰林院，可是要挨骂丢饭碗的，咱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位姑奶奶要养活的人，丢不了这来之不易的饭碗，你现在看那些洋洋得意的学子，明天他们就有可能替代你的位置，那你就喝西北风去吧！”同僚一语破醒梦中人，是啊！要是我不努力工作，他们其中的一人，明天就能将我挤下去取代我，遂拉着同僚匆匆赶回了翰林院，可巧不巧正好赶上了薛学士，年纪大了薛学士行步缓慢，
同僚与陈蕖毕恭毕敬地让薛学士先走，那薛学士停了一步又回过头来，出神楞往前走的陈蕖没来得及反应，正好撞上了薛侍郎，他想伸手去扶但是来不及了，在薛学士被撞翻在地的那一霎那，陈蕖的心咯噔了一下，完了这个月的额外薪又没有了，换做是平日走在大街上，不小心撞翻一个人，最多说一句抱歉也就完事了，但是被撞的可是自己的上司，哎呀以后升官发财还得经过他的手呢！撞了他等于撞倒了财神爷的聚宝盆，陈蕖想说话，然而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半句话都说不出，
“学士大人，”同僚倒是十分机灵，刚忙上前抚了院士大人一把，楞楞的陈蕖傻傻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想抚自己的同僚又抚了，想说话又说些什么呢！最后才问道，大人您伤着了没有，那薛学士像抻面一般抻了抻官服，戏讽自己道，无碍无碍，只是我回家又得挨媳妇骂喽，言语轻缓缓和了尴尬的气氛，言毕大笑，转身就离开了，薛学士出生寒门是殿试魁首，天子亲点的状元郎，文采武略都是一流的，他家那“跋扈”的娘子原是他从家乡带来的妻子，当年举步维艰是糟糠之妻一个绣品一个绣品卖出，换得了些钱才有上京赶考的盘缠，那薛学士为人正直，
多年来与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夫忠诚，为臣忠心，为父和蔼，陈蕖于翰林院多年，鲜少有机会见到薛学士，终究是因为自己的品级太低，上不了大场面。今日一见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那薛学士慈蔼十分，陈蕖晃了晃脑袋，感叹道，唉，前路漫漫长啊！翰林院是整个大唐文化气韵最为浓厚的地方了，隶属大唐的官署。外行人不懂，一提到翰林院想到的，便是书画笔墨纸砚，因为入翰林院的首要条件便是才花横溢的文人墨客，但是那些都太过于庸俗肤浅。
其实翰林院真正的是起草拟诏的，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比别人多长一个窍的，而陈蕖很不幸偏偏是这群聪明人当中缺心眼的一员，才识不行陈蕖的运气就来凑了，他的向来是不错的，从小到大过他一直走的都是狗屎运，运气好到飞。殿试题目将近一半的答案，他考前做梦就梦到了，陈蕖不算是个聪明人，但绝对是个运气好到扎红人眼球的人，好运总是眷顾他，人称开挂的人生，
陈蕖甩了甩额头的汗珠，只身走进官署。凳子还未坐热，一张喜帖啪地落在了陈蕖的手中，陈蕖撇了撇嘴，迎上来的是一张尖腮脸，跟老鼠一般，众人私底下都喊他老鼠哥老鼠哥，老鼠哥笑眯眯的，过几天我儿子满月酒，你一定要来哦！妈的，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前几天自己结婚的时候，这哥们连脸都没有露吧！别人办好事脚底抹油般溜得比泥鳅都要快啊！自己办好事的时候想着别人了，
亏他张得开口，是我哪敢张口啊，陈蕖不禁翻了一个白脸，这哥们在翰林院人缘不行，人倒是精只是精过了头了，算计过了头。虽然心里头不爽，但是面子上依旧得和和气气的，毕竟是同僚每天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皮日后多尴尬啊！因而找了个脱身的由头，笑陪道，鼠哥，恭喜恭喜，恭喜你喜得贵子啊！只是你也知道现下是春天，是青年男女浓情蜜意的季节，是猫叫春寻觅配偶的季节，正是扎堆办好事的季节，我手里有好多张喜帖，你儿子的满月酒我……恐怕不能去你儿子的满月酒了，对不起啊！陈蕖眉头微跳不由地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岂知那老鼠哥脱口道，“没事，礼到就行了，人到不到无所谓啊！”陈蕖干笑，心里话说出来了吧！说到底还是份子钱，本人已经推三阻四了，明眼人一瞧便瞧出来了，老鼠哥真是惜财如命啊！不愧于守财鼠的贬称，纵观四周除了自己以外，无人受其叨扰，想来自己的原因也是有的，平日里好说话，同僚都称自己为老好人，来者不拒的，也怪不得鼠哥只盯着自己，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嗯，我的钱都掌在了妻子手中，现下我要一分一厘都得从她手指缝里扣，她又不似鼠嫂那般通情达理，前日我向她要了几百贯钱，她就追天追地刨根问底问个遍，”如此一说，那鼠哥不仅不向陈蕖讨要份子钱了，反倒同情起陈蕖了，作为过来人的他，拍了拍陈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兄弟男人不容易，出门看上司的脸色，回家看媳妇老妈子的脸色，惹得上司不高兴了，划划划额外薪飞，惹得媳妇老妈子不高兴，哐哐哐打脸跪板。
说话间，他抬起了他那双细嫩的螳螂腿，妖娆地撸起了裤脚撸到了膝盖的位置，陈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嫌弃地凝了凝鼠哥，鼠哥摸着自己的膝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曾几何时，我的膝盖是无比光滑，就像是女人剥了鸡蛋的脸一般，自从我起了媳妇，跪了一个叫做搓衣板的东西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知道是什么吗？陈蕖的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一般，鼠哥的笑有些勉强与沧桑，没关系你不明白我告诉你，原来搓衣板除了洗衣服以为还能成为家法，我不禁跪过搓衣板还有锅铲、簪子，簪子还不能折断，陈蕖不由地咽了一大口的口水，鼠哥的婚姻太过消极的了，不大适合新婚燕尔的自己听。
旁边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揭露了真相，要不是你好赌你老妈子媳妇能管你这么严吗？你啊是咎由自取。你还误导人家刚成家的小伙子，那人转而对陈蕖笑道，别听他的话，大多数的妻子还是善解人意的，像我的媳妇就是如此。成亲可好了，一点都不像鼠哥说的那般恐怖，嫂子向来是持家有道的，众人皆知只是鼠哥自己不懂珍惜而已，
陈蕖也不是榆木脑袋，鼠哥说的话十分向来呀，只能信三分，可信度是不高滴。鼠哥被众人揭露个底朝天，红着脸麻溜地溜回自己的位置，绝口不提份子钱之事了。陈蕖倒吸了一口冷汗，大恩不言谢，陈蕖在此谢谢哥了，陈蕖反身向那解围的同僚致谢，随后又往竹漏那儿撇了眼，火急火燎地像一阵烈风窜走了。
陈府内，俩个衣裳褴褛的夫妇被陈蕖请进了厅堂，他们说话的声音低微到谷底，如果不仔细听真得听不出他们说什么，他们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那种卑微是到骨子里的卑微，令人心疼，夫妻俩挨得特别近，紧紧攥着对方的手，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陈蕖的声音也小了不少，生怕惊动了小心翼翼的夫妻二人，“二位是否要去更一更衣呢！”那妇人咬了咬下嘴唇，眼睛暴狰狞出了血丝，一颗原本脆弱的心仿佛碎得更厉害了，陈蕖还以为自己的话唐突了妇人，口不择言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们，哎呀，陈蕖也不懂如何解释了，陈蕖的嘴向来蠢笨，遇事总是慌乱，一慌乱就不口不择言了吃了一大堆苍蝇似的，幸亏边上有个机敏的宸宫，立马接过茬来，“我们公子的意思是，少夫人见到你们穿新衣衫心中会更加欢喜的，”那枯皱如树皮的妇人即刻舒展了紧张，宸宫、小女侍二人领着夫妻俩换了衣服，
“少夫人回来了，”望风的人来报，稍微平静些的夫妇眼睑多了一份久违的期许，他们的眼神从倚衡踏入门廊坐下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那妇人眼睑泛出无比自豪的泪水，她擦了擦手想上前去拥抱，倚衡往后退了几步，困惑的眼神一直定在夫妇的身上，他们是谁呢！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久违的故人那般，“陈蕖他们是谁啊！你的亲戚吗？”陈蕖点头道，是啊！是我的祖母的远方亲戚，他们听说我成亲了，特地来京城看你看你啊！我的悄媳妇啊！没正经的陈蕖挑了挑倚衡的下巴，去你的，有外人在呢！倚衡醒了夫妇俩一眼，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既然是陈蕖祖母的亲戚，那么也是我的亲戚，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二位呢？按照辈分……
陈蕖接茬道，就唤阿山阿水就可以了，阿水阿水好奇怪的称呼啊！不过左右都是一个称呼而已，姑且喊一喊，“阿山阿水你们好啊！我叫倚衡是陈蕖的新婚妻子啊！陈蕖与我时常提起你们的，”热情的倚衡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无比地温和，瞬间融化了他们三尺寒冰下的一颗心，拘谨的他们渐渐自然了起来，倚衡热情得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小院落里，反正公婆不在，陈府她就是临时的当家主母，陈府就是她的天地。
“你们先在这里坐，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于是撸起了袖子，陈蕖按住了她的袖子，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做的菜是连狗都不吃的，重盐、重油、重火候，她做的菜是万万端不上台面的，“夫人，还是让下人们去准备吧！你到厨房折腾一会儿，身上沾了油烟，就浪费了我给你买的香露了，那香露费了我半月的俸禄买的，”
准备好大显身手的倚衡才不会半途而废呢！“你担心什么，我现在的厨艺已经有进步了，你的远方亲戚来了，你肯定没少在他们面前夸我贤惠能干，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得亲自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啊！”如果陈蕖没记错的话，倚衡四次下厨，两次厨房走了水险些没烧死，一次凿穿了锅底，还有上一次煮粥的事件，天生与米面油茶犯冲。
不可以他绝对不能容许她进厨房了，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她踏入厨房，“你让我让我去，”她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是陈蕖的心无比煎熬，最后他也没有豁出命去，她的倔强比他的命还要硬，她挥刀的模样真得是无比凶险，陈远远地闪在一边警惕到冷汗直冒，他真害怕那刀刃会脱柄，朝他脸挥来。又惊险又担忧，“你小心一点，别切到了手，还有那个蔬菜要洗的，不能直接放到锅里的，又不是乱炖，唉唉唉，姑奶奶那鸡蛋不能直接扔下去的，是要敲碎的。
”小祖宗要先放盐先放盐，盐不能太多否则肾要废了，老人家吃少点盐，厨房里陈蕖絮絮叨叨足以绕梁三日，倚衡手中的刀都沉不住气了，狠狠地砍在砧板面上，砍出了一凸凹有型的沟壑，倚衡忙活的喘气吁吁，妈的，费力做事不讨好还让人指指点点，我的脑袋是让门给夹了吗？要揽下这桩苦差事。因而没好气撇了揽住柱子碎碎念的陈蕖，“陈蕖你是不是大妈啊！怎么跟你妈一个德行，碎碎念碎碎念很烦的，你知不知道。就知道纸上谈兵，有本事你来。光说不练算什么，”
我，我哪里会煮菜，明明是你自己揽下的活计，要我说还是让厨娘做罢，一早我就劝你劝你别逞强，你呢！非要出风头现在好了吧！傻了吧！哐当一声，砧板砸到了倚衡的脚趾头，完了完了我觉得我的脚趾头断了，断指般的疼痛引出了如瀑布般的泪流，钻心的痛。连说话都比平日用力，真得好痛啊！今天的运气真不佳，早晨让掌柜的大骂一通，现下又伤了脚趾。要死啊！陈蕖快点去帮我找郎中，快点去啊！
陈蕖咬牙切齿地抱起倚衡，青筋瞬间暴涨，喔喔，跟冬瓜一般重十分吃力。让你平日少吃一点少吃一点，我都抱不起你了，“你还说废话，快走。”陈蕖使出了二十年的气力，一口气把倚倚衡抱到医馆，箍了石膏就回家了。
哭累的倚衡匍匐在陈蕖的后背睡得肃沉，幸亏只是碎了指骨，你的她脚趾没有断，算是保住了，倚衡的温热湿润的气喷到陈蕖的后颈，平稳的气息使得他安心了不少，这说明顾医的止痛散果然是有用的，一想起她刚才的模样他便想笑，睡梦中的倚衡突然抡了陈蕖后背一拳，大笑，哈哈哈，陈蕖你输了你输了，你准备给老娘洗半个月的脚吧！还有以后不能偏袒你的娘，他是娘我也是娘，你是你未来儿子的娘。宸宫噗嗤一笑，公子，少夫人又在说梦话了，陈蕖干干一笑，笑笑笑忒妈，有什么好笑的，倚衡说梦话又不是头一回了，上回说梦话还要自己给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呢！
公子少夫人的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是心眼好是个直肠子，不过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宸宫小子绝啊！连带自己也一块骂了进去，都是套路啊！好你套路我我也套路你，陈蕖也道，那好王八身边跟的是什么，宸宫毫不犹豫地响亮地回答道，那当然是王八犊子啊！陈蕖成功地套路了宸宫，“你自己说的王八犊子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伤筋动骨一白天的头三天，自己的婆婆撩了担子索性在外头不回来了，白天是陈蕖的远方亲戚阿水照顾的，晚上则是阿娘照顾的，阿娘心疼自己特意放下手中的活计，与自己同住以便照料自己，亲妈就是亲妈，他妈就是他妈永远都不能混为一谈，而陈蕖也就顺理成章地搬到了书房，
虽然脚趾头砸伤了，但是能与阿娘在一处，陈蕖又对自己鞍前马后唯首视瞻，婆婆又不在跟前，日子是有多美就多美，阿娘总是说我长不大长不大，还让自己与公婆好好相处，自己也的确是想与公婆好好相处，可是他们给自己机会了吗？答案是没有，从下聘那一日起，她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像是自己上赶着嫁他儿子似的，她的心里很是不爽，可是阿娘却与自己说，
为人儿媳要懂得孝，说现下自己婆婆好容易养大的儿子送给你，给自己当孙子使唤，她心里头能好受吗？还让自己要忍让些，别与她一般见识。天啊，这是什么逻辑啊！倚衡反问阿娘，那阿娘也不是送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给他家的儿子吗？阿娘你怎么老是争女婿啊！我你怎么不争……，你偏心眼，倚衡傲娇地别过了脑袋，阿娘只道，别人的儿子终究不是自己的儿子，打不得说不得，
倚衡叹了一声气，唉，阿娘为什么我的婆婆没有你通情达理呢？阿娘噗嗤一笑，点了点倚衡的脑门，你的脾气也很暴躁我还不了解吗？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赶巧你的婆婆也不是，所以碰撞在一起自然是电石火花了，既然你婆婆不肯忍让就由你忍让了，想一想陈蕖……，你若是与你婆婆为敌，她夹在中间是不是很难受呢？日子终归是你二人过的，阿娘的意思是要我忍耐喽，呵呵，倚衡干笑了几声，
只可惜我的个性向来都不是能忍气的人，从前若是那街边的花草一摇一晃碍我的眼，我都要择下它做药酒的，阿娘我也不怕你恼，我给自己定一年的期限，如若婆婆依旧如此不可理喻，那我就与陈蕖和离，活在这个家里太憋屈了，早离早干净，夜长梦多若是日后带着个拖油瓶，就真真是离不得了，我不愿意束缚于禁锢的监牢里头，如果所有的婚姻都是监牢的话，我宁愿孤独永远一生一世，做只逍遥自在的小鸟，自由自在翱翔于天际。
阿娘挥掌悬于半空，你的书真是读死了，亏得你当过状元呢？原来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和离，你这叫做婚姻当做儿戏好吗？我真是后悔没让你读女戒，都是你那糊涂爹偏要让你成为当代谢道韫，让你读论语圣贤之书，还说什么书香气自富华，什么提升气质修养内涵。眼下看来真是一通狗屁，真是气飒我也，回去我定要与你父亲理论理论。你这话可不能让陈蕖听见。听见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