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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同的眼神

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小心翼翼,可一见你,就想要靠近……

——三禾

列车继续行驶,空了的座位又被下一站的人坐满,往复如一,唯有那承载的情思越发地浓厚,越来越重。

方余拉着行李箱背着包出站台,空出的一只手不自觉的扯了扯衣角,脸上看不出情绪,内心的担心却大过期许,熙熙攘攘的人群,让生来就缺乏安全感的方余,着实感到有点害怕。

本来方余想报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高三冲刺了一年,可无奈基础还是不够扎实,分数不够高,最终被调剂进了心理学专业,不知道是福是祸,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假期,方余了解到了该专业有一个叫“心直属”的组织,大一至大四的人互相随机匹配,4人组成一个小家庭,而这次到来,和方余对应的学生是个大二的学长。

虽然来之前和那个学长也有过交际,不过停留在QQ的联系,又能了解到什么呢?

方余刚准备戴上耳机,开始自己漫无目的寻找之旅。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方余急忙靠边停留,怕妨碍到后面的人前行。

“喂,请问……”方余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打断。

“你现在在哪儿?我是你对应的心直属学长,负责接你去学校。”介于男孩和男人的嗓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声音平静无起伏。

“额……”方余处于一脸茫然之际,因为意识到自己毫无方向感,最终还是和他说了自己的位置,。

在原地等待的方余,不免开始期待起来。

学长?会不会像小说里一样呢!——一米八的身高,俊朗的外表,甜进心窝儿的迷之微笑,体贴周到,特别暖心……哈哈哈哈~那岂不是赚到了?一开学就有这么大的福利?

正在方余遐想之际,露出花痴的表情,完全没注意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突然有事,不能送你去学校了,我就带你去站台吧!”

说话的主人公,正一字一句的吐露出那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的话语,并且没有夹带任何歉意,方余再转身看了看。

目光扫去——一米7左右的身高,不算俊朗的脸庞,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是现实!对,现实!

再细看,一件白色的T恤搭配黑色休闲裤,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倒是显得很协调,黑色镜框下的眼睛让人琢磨不透……

“没事!”反正自己也不期望谁来接,不是吗?

方余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应着,脸上还笑嘻嘻的,内心已经开始狂揍学长一千遍、一万遍。

就这样,跟随学长的脚步,一路到了站台。

最无语的是——学长竟然空手在前面带路,而让方余自己一个人慢吞吞的拉着行李箱,坎坷且狼狈的前行……

好吧。

淡定!

淡定!

淡定!

如此冷淡的学长,为什么是自己的直属~

看着旁边经过的那些女生,都只用负责走路,行李箱都是男生提,没有对比,真的没有伤害!

方余此时心里阴影面积暴增,可是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也不在乎,内心戏再度上演。

“行了,你在这里等吧!我先去忙了,”学长指了指站台,“坐B车,在最后一站下。”随即扭头,迈开了步子,视线直接略过方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和空气对话。

方余乖乖地点点头,准备把行李箱往站台挪挪,和学长擦肩而过之际,他的侧颜顿时充斥方余整个眼眶,一瞬间,方余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七年前的那种眼神……落寞而又泛着期待。

方余一下子愣住了,而后学长又回过头。

“这里坐车都是用硬币,你有吗?”

学长依旧面无表情,好吧,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方余心里安慰道。

“额……没,我不知道,之前没听说过。”

方余尴尬的低下了头,虽然方余现在还是很无语,但及时回答别人也是最起码的礼貌。

学长走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诺,给你。”

然后转身走了,像风般的少年,近世间,却不知冷暖。

方余都来不及说声谢谢!算了吧,好像说了也没什么作用。

方余继续在站台等车,可心里却开始慌了起来——在从未生活过的城市,却要带着行李独自穿梭。

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方余顿时后悔自己来之前没有先查查去学校的路线!

四周传来大大小小的汽车鸣笛声,方余的心情开始变得浮躁,可能是因为这拥挤人群令人窒息;可能是因为这骄阳似火让人不可靠近;可能是因为陌生城市里缺少慰藉……

那种眼神……是他吗?是七年前遇见的那个男孩吗?自从那次遇见,男孩帮助方余留下娃娃以后,方余心里一直心存感激,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与男孩再见一次。

这个学长明明一副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为何会让方余想要靠近?

是冥冥之中命运的注定和安排,还是人生的可笑插曲?

或许是方余,坐太久的车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缘故吧!

亦或是方余——思念成疾?

不想了!

不想了!

不想了!

方余脑海中一下子全是学长那死鱼脸,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冷的人。

方余用手轻轻拍拍胸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继续等待。

自带隔离系统,摆明不想让人靠近嘛。

想到这儿,方余不免感伤自己。一直穿着疯疯癫癫的保护壳,不也是不想让别人太过于靠近自己吗?

或许我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做着同样的事情,为了达到同样的目的,方余想到这儿,露出轻蔑的一笑,开始冥思。

那是方余与学长的第一次见面,真不值得怀念。

可也就是这一见,仿佛方余的一切都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方余并未察觉。

夏日,蒲公英盛开,拉扯着人的思绪随风渐行渐远,恰遇花虫邂逅,片刻停留,不忘最初远走的目的。

谁家湿了枕头,铺满了一个春季的情思,无人纪念;谁家别了枝柳,珍藏了一叠信纸的牵挂,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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