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吉达推开屋门,对正在厅中焦急等待着的欧阳容道:“顺利生下来了,你进来吧!”
欧阳容脱口呼了一声:“小雨!”一个箭步跨入屋内,只见小雨躺在床上,裹在被窝,秀发微乱,额上汗渍未干,面色苍白且憔悴,显是生产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与消耗。
欧阳容心疼之余,又见与小雨并头而躺着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张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来看去,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嗯啊嗯啊”的奶叫声,甚是可爱灵动。
欧阳容曾见过亲朋好友家的新生儿,无一不是闭眼无知的痴睡状,可眼前这个新生儿却巴眨着一双大眼睛,眼中灵性十足,直教人怀疑这个新生儿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理活动?
“太神奇了!”欧阳容心中暗忖着,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看着婴儿那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
小雨见欧阳容呆呆地看着孩子,便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呃…呃…”欧阳容一脸傻笑,“我只是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女孩子。”
一抹意外的神色自欧阳容的脸上稍纵即逝,只听欧阳容呵呵笑道:“原来是女孩子啊…很可爱喔!”
小雨道:“好了啦!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像猴子,以为是个调皮的小男孩……其实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也这么觉得。”
欧阳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不过当我知道是女孩子时,反而心里更开心!因为女孩子长大后肯定更乖巧、更懂事嘛!而且都说女大十八变,她的妈妈这么漂亮,她长大后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小雨欣然一笑,道:“美不美倒无所谓啦,关键是看到她身上没有变身人所特有的胎记…我就放心了…”
欧阳容会心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脸蛋儿,道:“小雨…我可以抱一下她吗?”
小雨“嗯”了一声,道:“你会抱小婴儿吗?”
欧阳容道:“试试看咯…”便小心翼翼伸出双手,轻轻托起婴儿,捧在手中。
不料婴儿的表情突地一紧,小嘴一噘,“呜呜”闷声自嘴里发出,眼看就要演变为“哇哇”大哭。
小雨暗忖:“糟了!他果然不会抱!”正以为欧阳容将要手忙脚乱,哪想欧阳容却临危不乱,手势略微一变,已将婴儿由横抱改为了竖抱。
小雨“咦”了一声,正自讶异,又见欧阳容口做吹哨样儿,发出“喔喔喔”的哄慰婴儿之声。
结果,婴儿瞬间不想哭了,只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欧阳容,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似在诠释自己特有的笑声,又似在和欧阳容说话。
小雨看着欧阳容和婴儿之间的良好互动,终于忍不住说道:“很熟练嘛!你过去是不是带过娃儿啊?难道…”
欧阳容突感不妙,连忙解释道:“只是带过亲戚家的娃儿!我自己绝对没有娃儿!”
小雨噗嗤一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倒解释起来了,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欧阳容道:“哪有!我怕你胡思乱想,引起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小雨道:“你放心,我现在既没精力、也没条件跟你闹矛盾,因为万一把你闹跑了,上哪儿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带娃儿能手呢?”
欧阳容正想开口回应,手中的婴儿突然“哇哇”吵闹起来,似乎不满一对大人聊得热络而冷落了自己,又似乎是饿了想吃奶而已。
不管怎样,欧阳容和小雨的聊天因为婴儿的吵闹而中断,欧阳容忙着哄婴儿安静,小雨则不自觉地抬手抚胸,暗自忧想:“孩子饿了怎么办?要吃母乳怎么办?我有奶吗?感觉好像没啥资源啊?难道是因为孕期摄入的营养不够?哎!如果当时多吃点儿就好了!可是我也没想不吃啊!都怪那萨吉达做的饭菜太难吃了……”
就在小雨胡思乱想之际,婴儿在欧阳容的安抚下睡着了。
小雨大气一松,如获大赦,一颗心还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欧阳容怀中的孩子,心想:“在孩子出生前,我还以为自己将来会讨厌这个孩子。可是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觉得她超可爱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感觉…奇怪的感觉……”
想到此,小雨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应该是那种有了宝宝后就母爱爆棚的感觉吧!”
月儿弯弯,星光灿烂。
初春的夜空充斥着江风的遐想。
空气虽然还是有点儿冷,但冷不到一家三口心头的温暖。
此时此刻,小雨正靠坐床头,抱着孩子给孩子喂奶。
欧阳容则并坐在小雨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雨喂奶,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终于,在欧阳容的深深注目下,一瓶奶从满喝到了空。
欧阳容突然有种不死心的冲动,一把接过奶瓶,仰颈的同时高举奶瓶,瓶嘴对口倒竖,张口等奶滴,竟是滴奶不落。
一瓶奶确实已喝到了一滴不剩!
欧阳容看看小雨,讶异叹道:“这孩子胃口真大!平均每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要不是有我在,你恐怕早就累得苦不堪言啦!”
小雨看着欧阳容的一双黑眼圈,回想起过去的二十四小时他几乎只在给婴儿喂奶、换尿布以及哄睡之间运作,却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着实令人于心不忍,便道:“现在你先安心睡会儿吧!喂奶的活儿就交给我啦!”
欧阳容摇头道:“不行!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泡奶粉这种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是不适合你的,所以还是由我来胜任吧。”
小雨道:“可是你瞧你,黑眼圈都…”
欧阳容截口道:“黑眼圈算什么?难道你忘了我已得到了纳尼真人的真传?实话告诉你,如今的我,不管被生活耗得多苦多累,只要得一刻闲,随便往地上一坐,运得一盏茶的功,一个龙精虎猛的欧阳容就原地复活了!”
小雨噗嗤一笑,道:“吹牛!”
欧阳容双目圆睁,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信?那我当场演示给你看!我就不信泡个奶粉还能难得倒我欧阳容!”
小雨道:“没关系,还是让我做点儿事吧。你知道我这些天总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整个人已经胖了一圈,再不活动活动筋骨,就要成母猪了,而且……”欲言又止。
欧阳容忙问:“而且什么?”
小雨略带羞涩地说:“我感觉胸部越来越涨,应该是有奶了…”
“原来如此!”欧阳容恍然点头,“有奶就该喂。只是…这孩子胃口奇大,不知你的奶够不够她吃的?”
小雨蹙眉道:“我也不知道…”
欧阳容道:“而且,孩子这些天只吃奶粉、只吸奶嘴,不知突然换成母乳喂养会不会不适应?我看这样吧,我先帮你取点儿母乳装到奶瓶里,看看孩子爱不爱吃?”
小雨好奇道:“你帮我取母乳?怎么取?”
欧阳容邪笑道:“当然是用我的抓奶龙爪手咯!”说着便朝小雨的胸部伸出两只怪手。
小雨“呀”的一声尖叫,粉拳出击,“咚”的一声正中欧阳容的鼻梁。
欧阳容“呜”的一声狼嚎,两个鼻孔飞出两条完美的弧形血线,仰身飞出,跌落床下。
小雨万料不到自己竟有如此神力,更想不到欧阳容竟如此不堪一击,连忙脱口唤道:“容!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床下没有回答,只断断续续地传来“呼噜呼噜”的声响。
小雨探头朝床下一看,只见欧阳容双目已闭,两条鼻血挂在脸庞,大字躺地。
一张嘴则均匀地呼吸着,嘴角唾液横流。
“呼噜呼噜”的声响正是从那一张嘴里发出。
小雨松了一口气,自语道:“谢天谢地!原来只是睡着了……不过这也说明容实在是太累了,不然怎么可能被打睡着呢?没关系,反正我正愁有力没地方使,就由我来照顾孩子吧。”
正巧婴儿此时撅起小嘴,发出“呀呀呀”的急促叫声,想必又要喝奶。
小雨却不起身泡奶粉,而是一把扯下衣襟,开启喂母乳模式。
婴儿撞见母乳可谓是如鱼得水、天生标配,连教都不用教,她已自然而然地撮唇贴上,贪婪吸吮起来。
前一刻还忍受着涨奶之苦的小雨登觉舒畅,一种憋极而泻的解脱快感给予她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良久,小雨方才从舒服之中走出来,重拾理性,悠悠心想:“我没忘记…这孩子继承了怎样的血统…这种血统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人生…一想到这里,我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