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怎么知道冬衣的事情。”
“你让涟漪给老三送信的时候,我正好在广善堂,而且女人衣物这件事,你让老三那个大老粗去办,还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呢。”
华裳撒娇道:“三师兄要是知道你这么嫌弃他,又该找你打架了。”
一想到跟那莽撞汉子打一场,自己三天下不了床。流沙缩了缩肩膀。
每日梧桐院看美男,醉红楼倚美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唯一别扭的是,今日治病过程总是被人打断。
“师弟,你觉得隔衣施针怎样?”
“师兄,那我只能靠摸才能找准穴位了。”
“师弟,这穴位渡气这招你看师兄行不行?”
“师兄,当初师父教你银针渡气你都学不会,更何况用体内真气引流呢?”
“师弟,来,师兄为你擦汗。”
那边扶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将手帕收起。
华裳无奈地瞪了流沙一眼,流沙恍若未见。
早知道是这么个救人的法子,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找华裳来。虽然华裳蒙着面皮,男人是防住了,可保不准她自己溜走啊。
就这般耽搁了两日,这日一早,流沙无奈地踏上了去往胶州的路上。
那胶州知府要是知道来取自己性命的人是有多不愿意来,又是有多希望尽快杀死自己。他宁愿自杀。
船上,面黄肌瘦的小厮推着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进了船舱。
“裳儿,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那男子一脸刻薄像,一看就不是好人。”
“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六师兄一样了。”
六师兄湖昕是嵩山上出了名的话痨,身体里住着一百只鸭子。平日里师兄们最怕见到他。
“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啊,而且,以我的武功,他若是真想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大不了我还可以去找三师兄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华裳走到他面前正色道:“师兄,当初是你带我去的。”
流沙真想打曾经的自己两巴掌,虽然现在看似两人无事发生,可他怕等发生的时候已经晚了。
华裳终于送走了多疑到极致的二师兄。
既然出了府,索性去广善堂看看。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一伙人手里拿着家伙站在广善堂门口,周围百姓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此起彼伏,华裳正想就近找个人问问,药铺的小伙计一眼看见他,连忙将他从人群里拉出来。
“先生,您可算来了。”小伙计声音嘶哑,面色通红。
“出什么事了?”华裳跟着小伙计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李大夫今早去顾国公府给国公夫人治病,刚刚国公府却找上门来,说老太太过去了。要砸了我们药铺给老太太报仇呢。”
“死了?”李大夫虽然不是药铺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可也不是会给人轻易治死的。华裳不可置信。
“那国公夫人得的什么病?”
“听李大夫之前说过,那位夫人是元起极虚。”
“那元气虚不一定会死人啊,我去看看,没准没死。”
没死?那国公府管家把整个药铺的人都抓进了大牢,自己还是躲在水缸里勉强逃过了一劫,先生竟然还要去。
“你去我那间厢房,柜子里面有一套银针,给我取出来。”
小伙计看华裳意已决,只好偷溜进去。
半晌,等小伙计出来,华裳已经雇好了马车,两个人直奔国公府。
一路上华裳都在想是不是假死闭气。元气虚的人极容易假死,若是没超过十二个时辰,就还有救。
顾国公府位于城南国公巷子里,如今的顾国公是已故贤妃的父亲,当朝六皇子的祖父。
到了国公府门口,华裳直接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老佣人,一听到华裳说我们是广善堂的。
二话不说朝院里喊道;“来人啊,广善堂杀人大夫来啦...”
很快内院里走出一堆人来,拿着家伙,同仇敌忾地盯着华裳。
国公府的仇恨远比华裳想的还要重。顾国公和夫人只有贤妃这一个女儿,贤妃早逝,原本对于国公府就是一个大打击,如今夫人再去世,没把广善堂的人直接斩首已是仁慈。
华裳轻声道:“我来看看夫人。”
“你还看什么看,人都被你们治死了。”打头的人气氛地说道。
“可否容我进去看看,没准有救。”
有救?国公府的下人一愣。夫人都走了大半日,连尸身都僵硬了,莫非还能诈尸?
这广善堂的大夫果然都不是好人,治死了人不说,还搞起了起死回生的把戏。
华裳见他们面色犹豫,继续说道:“麻烦你们去通报一下,若是真耽误了夫人,我想你们也是不愿意的。”
打头的人心中有些不可置信,但看到华裳淡定异常的面容,心下有些犹豫。
半晌对着华裳说道:“你在这等着。”转头朝府里跑去。
剩下的人依旧拿着家伙,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能冲上来。
华裳看看身边已经吓得哆嗦的小伙计,低声安慰了他两句。
下人们看着这个面色平静,毫无紧张之色的小大夫,心下有些打鼓。
莫非他真能起死回生?
半晌,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他看了眼华裳,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还没看到人,但不排除有这种情况,气血虚的人极易发生这种情况,希望国公爷能允许我进去看看。”
这时,走出来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她对着犹豫的顾国公说道:“爹爹,这人就是在为广善堂开罪而已,他还把大娘的死怪在她的病上。”
原来是国公府庶出的小姐。
华裳面色平静,等着顾国公下决心。
“灵儿,不要胡说。”
“爹爹!明明是他在胡言乱语。”
顾国公不再理会小女儿,而是对华裳说道:“我且允许先生进去看看,不过,先生若是有别的举动,休怪我国公府无礼。”
顾国公也是命苦,先是给女儿送葬,又要给夫人送葬。
华裳看着明明刚过半百却已经佝偻着身影的国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国公爷放心,若真出了事,要刀要剐小的毫无怨言。”
走到正堂,灵堂已经摆好,棺材停在灵堂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