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山方圆十里之内,百兽俯首,一片寂静。
白发青年负手立于山顶,白色玄衣道袍相衬,一副仙家模样。“此番吾苏醒,实力十不存一,若要恢复,至少需要千年。”老苏头一行五人眼中皆是震惊。
“大哥哥,那你是神仙么,我听说书人说过,只有神仙能活这么久。”苏雪儿一脸的天真,双眼直直的看着白发少年。“不是啊,世上哪有什么神仙。”白发少年用手摸了摸苏雪儿的头顶,笑了笑。“可是···”
“雪儿!”苏钱通连忙打断苏雪儿,“小女不懂事,让仙师见笑了。”
“童言无忌,无妨的,这样挺好,多少年了,没人这样跟吾说话了。”白发少年摆了摆手,笑笑。
“不知仙师对今后有何打算,若是下山,在下倒是能做些安排。”苏钱通当然希望仙师能下山,这样即便得到一丝仙师的指导,肯定能受益无穷。说罢,看了看小雪儿,心道,似乎仙师挺喜欢小女。不由紧张的看了看一直紧张而躲在身后的苏雨,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嗯,也好,那就下山吧。”白发少年点了点头。
“好耶,哥哥,告诉你呀,城里可好玩了,还有好多好吃的······”苏雪儿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线。“雪儿!不得无礼!”老苏头随即呵斥,老苏头心中一阵紧张,深怕苏雪儿惹到仙师不高兴,不由得紧张的看了看白发少年。不过看到仙师那和蔼的笑容,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而苏雪儿俏皮的吐了吐粉色的舌头。
“恭迎仙师下山。”苏钱通连忙打了个哈哈。身后的苏夫人及苏雨连忙拱手,“恭迎仙师下山。”老苏头看了看木讷的苏雨,不由得为这孩子感到紧张,若是苏雨不那么拘束,‘唉,算了,随缘吧’。话音刚落,众人周身的树木在快速的向身后移去。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就已双脚着地,当然,是在迷雾山脚,白发青年担心被人看到,特意带众人降在山脚一较为隐蔽之处。“哇,小哥哥,你还说不是神仙,骗人,说书的说过,只有神仙才会飞。”苏雪儿一脸好奇的看着白发少年,而老苏头及苏钱通心中惊叹:‘除了神仙手段,谁能做到这样。’苏钱通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深知如今江湖上的武功,绝对没有那一家的武功能有如此能耐。而苏雨,看向白发少年的眼神又有了一丝坚定。
“仙师,这边请。”老苏头上前。这次白发青年没有使用法力,而是如常人一般慢慢行走,走之前,对着迷雾山施法,迷雾山又变得如之前一般,浓雾弥漫,那些趁着迷雾散去大着胆子上山的人,都不自主的走出山林。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向老苏头询问这一界的一些情况。虽然众人是用双脚行走,不过即便是苏雪儿苏雨及苏夫人都是练武之人,众人自然走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苏家村,白发少年看了看村头的那棵百年柳树,“原来是要产生灵智,念你也不易,助你一番。”说罢,随意的向柳树汇去一股清气,众人并不知道仙师这是何意,只是感到这柳树变的愈加繁茂。
“仙师,这是······”老苏头小心的问了问。“无事,走吧。”白发少年负手,摇了摇头。
“哟,老苏头,这是哪家少年郎,真俊啊。”苏家村村口,三四个老人本来在喝茶,聊着自己当年如何如何,特别是一位叫苏二狗的,年轻时参军,在边境与北狄打过仗,别看六十多的人,可寻常的年轻人,两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乎苏二狗经常向别人吹嘘。当他们看到老苏头身边的白发少年,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吾,沐辰,见过众位。”还未等老苏头开口,白发少年先拱手作揖道。
“啊,那什么,见过小哥,刚才见笑,见笑。”苏二狗及其余老人,看到这番,连忙起身,搓了搓手,拱手还礼。众人看到少年行李,认为眼前的少年是读书人,大字不识几个的庄稼汉对读书人还是相当尊敬的。
“吾,初来此地,万望包涵。”说罢,与老人告辞,沐辰与老苏头一家便直接离开。
傍晚,沐辰独自一人站在村口的柳树之下,此刻村里的男人孩子几乎都聚在这,谈天说地,孩童随意嬉闹,阵阵笑声夹杂着对孩童的呵斥。
“大哥哥,你在干啥呢。”一五岁小女孩看到沐辰一人站在柳树之下,好奇的上前问道,这一说话,把村里的孩子都吸引过来。“跟它说话呀。”沐辰笑着,指了指柳树。“大哥哥骗人,树怎么会说话呢。”一小男孩满脸的不相信。“呵呵,那你们靠过来一点,我让它说给你们听。”沐辰待十几个孩子走进,用手指点了点柳树,“你···们好···呀······。”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发出的声音。这让孩子们发出惊叹:
“它真的会说话,大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好不好。”“是呀,是呀。我要学我要学。”“我也要我也要!”孩子们十几双脏兮兮的小手随即抓住沐辰的衣角。“呵呵,只要你们每天跟它说话,它以后就能跟你们说话了。”沐辰依旧笑着回答。
“真的吗,小哥哥不许骗人哦。”“当然。”“那我们拉钩。”小女孩伸出圆圆的小手,沐辰也不拒接,直接伸出小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周围的孩子笑着齐声说道。
村口的大人们笑着看了看,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什么柳树会说话,只是认为沐辰给孩子们变了什么戏法。
沐辰坐在一座石块之上,静静的看着眼前孩子们嬉闹,‘多少年了,看到孩童嬉闹,道心居然有了一丝松动,师尊果然没说错,道无处不在,居然现在才知道。师尊,唉,也不知道仙界怎么样了,不过卦象显示至少千年无恙,千年,他也应该醒了吧。’
“苏大哥,苏大哥!你在家吗。唉,奇怪了,昨天明明在的呀。”狗剩第二天一大早敲了敲苏钱通家的院门,可发现老苏头一家都已不在,只能无奈的离开。
云中城,沐辰一行人来到城门口,看着高大的城墙,沐辰想到了以前,第一次自己偷偷下山玩,看到凡人的城池是如何的惊讶,还为了捉住一只老鼠精将半座城给掀翻,幸好师傅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错。
“仙师,要现在进城吗?”苏钱通还以为沐辰没见过如此庞大的城池,才会走神,殊不知,低位面凡间的城池怎么可能比得上仙界凡人的城池。沐辰笑了笑,瑶瑶头,不再去想,“走吧,进城。”
一路上,茶馆的谈笑,包子铺的吆喝,街上人们的讨价还价,让沐辰的道心又有了一丝松动,凡人每天都在为明天而奔走,或仅仅是为了吃饱饭,或为了明天能如今天一般享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也是一种道,还是大道。”沐辰负手走在街上,两孩子一左一右紧紧跟随,而老苏头父子及苏夫人一进城就回到苏府,理由是,仙师进家门之前,当然要清洗一便苏府,不能污了仙师的法眼。其实就是为了让苏雪儿苏雨和沐辰亲近亲近,万一仙师收徒呢。
“嗯?大哥哥,什么是道啊?”苏雪儿一脸好奇的看着沐辰,苏雨也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沐辰,沐辰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说道:“道,便是万事万物。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道。”“啊,那不等于没说嘛。”苏雪儿撅了撅嘴,苏雨则是一脸茫然。“呵呵,你们还年幼,或许以后你们会悟道的。”沐辰看了看苏雪儿不以为意,“出来都一个时辰了,我们该回去了。”
而沐辰在街角之处,驻足回头看了看刚才的街边,嘴角轻轻上扬。而此刻,一个浑身散发臭味的老道士双眼无神,口中念着:“何为道,何为道?道,自然也······自然也······”过了四五个时辰,一直到夜幕降临,那道士才在巡城士兵的驱赶下离开,口中依旧念到:“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