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云中城。微风拂过街道,百姓匆匆往家中跑去。不过短短几年,现在就只有寥寥店铺还在开着,却也是门罗可雀,乱世,还乱了人心。
苏府正厅,沐辰端坐于首座之上,“吾观天象,天下纷乱。我仙道宗向来济世天下,以天下太平为己任。”说罢,沐辰看了看站于两侧的苏长根,苏钱通,苏雪儿,苏雨及苏夫人叶素素。
“谨遵仙师(师尊)命。”众人拱手齐声道。沐辰满意的点点头,下令道:“苏长根,你坐镇迷雾山仙道宗,苏钱通,你暂时待在云中城,然后追随即将到来的大将军李元。你们两个,就跟我走吧,带你们见识,什么是江湖。”
“诺,仙师(师尊)。”
三月十五,宜祭祀,忌嫁娶安葬。
早春以至,繁花盛开,沐辰一行三人打马官道之上,本人来人往的官道,此刻除了瘦弱的难民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行人,这倒显得沐辰一行人显得鹤立鸡群。三人此行的目的正是大宋皇朝都城洛阳,越往东走,难民逐渐减少。按理说,难民应该是远离战乱之地,离战乱之地越远越多才是,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又有谁愿意离开故土,远走他乡,这是一种对故土的依恋,即便是死,也要葬在家中。
刚出云中城时,就是苏雪儿最开心,对她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好奇,可当看到城外难民无助的倚在城墙下,一向叽叽喳喳的她变得比苏雨还沉默。
沐辰看着苏雪儿那一副闷闷不乐的脸,无奈的笑笑,这种场景,在仙界也是屡屡存在啊。曾有仙人为了破开阵法,不断将凡人丢进阵中消耗阵法的法力,或为了采摘仙药,将无数凡人下毒,只为了让护药灵兽吃下凡人削弱一些实力,如此种种,死去的凡人何止数万万。,沐辰与其说已经看淡,倒不如是麻木,仙人最是无情,大概就是如此。
“师傅,前边有个茶棚,我们去歇息一番,喝碗茶,好不好?”苏雨向前看了看,看向沐辰说道。
“嗯,那就先去歇息一下吧。走了这么远,马儿也受不了的。”沐辰笑着说道,“雪儿,雪儿,醒醒了。”
“嗯?啊,好的师傅。”苏雪儿回了回神,晃了晃脑袋,随口回答。自从看到那些难民,感觉内心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般,很是难受。“小妹,别想了。”苏雨看着苏雪儿,其实他心中也很是难受,从小养尊处优,哪见过这种惨景。苏雪儿看向远方,完全不理睬自己的大哥。
“客官,里边请,吃点什么?”茶棚的小二哥看到沐辰三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活上前牵马,笑脸迎道。
“你们茶棚,除了喝茶还能干什么。”苏雪儿看着店小二,气声道。三人下马,进店,看了看茶棚内坐着的七八人,找了一张看着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下。“哎呀,这位小姐,我们茶棚除了卖茶,还有点心,饭食,三位贵客,要来点什么吗?”店小二躬身问道。“呵呵,小二哥,小女不懂事,别往心里去,来一壶茶,再来点点心,多谢了。”沐辰看了一眼苏雪儿,笑着说道。“当不得,当不得,小的马上准备上茶。”店小二连忙沏茶。
很快,店小二上茶,沐辰一边倒茶,一边看着苏雪儿,“怎么了,雪儿,心里有事啊。”苏雪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懒声道:“师傅,你说为什么要打仗啊,害的这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沐辰给苏雪儿递去一碗茶,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慢慢说道:“万事皆有因果,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过战争的原因不外乎是争权夺利,当然也有就是百姓活不下去,除了造反,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行了,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的,你不必太过纠结,真正的危机,还没来呢。”苏雪儿看着沐辰,“师傅,你怎么知道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啊。”“因为~师傅我能掐会算啊。”沐辰笑了笑打趣道。“师傅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啊。”苏雨在一旁,本来还以为师傅能说出什么惊天的推测,这跟路边算命的完全是一样啊。
就在三人嬉闹时,茶棚外来了一队马帮,为首的是一五十多的男子,脚下步步生威,毫无一丝老态之状,其余随行的三十多人,除了六人习过武之外,就是一些练拳脚的普通人。茶棚里的人看到这一行人走进来,普通百姓很识趣的退下,将桌子让出,店小二连忙上前。一阵吆喝,那行人中穿着长袍的七人进入茶棚坐下,其余二十多人在外就地坐下,在他们看来,那二十多人不过是下人,自然不能与主人同屋吃饭。
“看出什么了吗?”沐辰看了看那七人,在看着苏雨说道。“那坐在北面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实力,通脉境后期,差一步进入后天境界,其余的六人都是聚气境界,实力一般般。”苏雨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苏雪儿看了一眼,随即拿起点心,还是点心重要。七人中,有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苏雪儿看向他之时,他也看向了苏雪儿。嗯···一见钟情,不对,是色心瞬起。
那年轻人手执宝剑,一脸笑意的向苏雪儿走来,看也不看苏雨两人,在他看来,两人比自己都年轻,能有多少实力。那老者看到他走过便猜到是要干什么,不过并不放在心上,这三人明显就是私自离家的富家子,仗着会一些拳脚功夫出来闯荡江湖,每年都有不少这种人丧命,又何必放在心上。
“在下陈川,见过小姐。”那年轻人以一种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拱手道,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一看就是老手。
“滚开!”苏雪儿本来心情就很郁闷,陈川一开口就瞬间爆发,毕竟多年大小姐的脾气,还是不好收敛的,再说,有一个很宠溺自己的大哥和师傅,收敛是什么,恐怕苏雪儿都不知道。
“姑娘,在下秦川重剑门少门主,望姑娘给个薄面,容在下请姑娘喝一杯酒。来人,拿上好的桂花酒来。”陈川也不等苏雪儿答应与否,或许他认为,苏雪儿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命人将酒端上。
“本姑娘让你滚啊,没听见啊!”苏雪儿用力将碗往桌上一砸。“哎呀,小雪儿生气了。苏雨,你这个当哥哥的,还坐着干嘛。”沐辰笑了笑,给苏雨使了个眼色。苏雨起身,冷笑着看向陈川,“你惹我妹妹生气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从这滚蛋,要么今天就都躺在这。”
“那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自断一臂,再将你妹妹乖乖送过来,否则,死!”陈川一副和蔼的模样,笑了笑道。
轰~就在众人都在看戏之时,苏雪儿一掌便将陈川打飞出茶棚。“少主!快去看看!”那老者眉心皱起,不过他并不惧,“老夫重剑门长老,三位,我家少主好心请你们喝酒,你们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别怪老夫欺负你们晚辈。”
“哼!还请我喝酒,那合欢散的气味太重了。”苏雪儿一脸的得意,果然打了一掌,心情顺畅多了。正当苏雪儿要继续出手之时,沐辰拉住她,“女孩子别那么暴力,打打杀杀的,让你哥去做就行了。”沐辰拉住苏雪儿,给他换了一碗茶,笑笑看着众人。“是,师傅。”苏雨应声道。
“哼!别以为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就让老夫教训教训你们这些小辈!”老者喝声,双手化拳,向苏雨面门砸来。与此同时,其余五人及茶棚外的二十多人拔刀冲进来,狭小的茶棚瞬间拥挤。沐辰挥了挥手,“行了,要打出去打。”苏雨冷笑,散发的气息让众人感到一阵窒息,右手将筷子一挥,那老者的双拳便被插了个对穿。“后天高手,不对,是先天高手!”老者大惊,眼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居然是能将真气运出体外的先天高手。就在众人惊讶之时,不过三息,一行人三十多人,就被苏雨扔出茶棚十丈开外,而那老者和五位聚气境界的武者,在苏雨动手之时就已经将他们的武功给废掉。三十多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草丛里,昏迷不醒。
“行了,也闹够了,该走了。”沐辰起身,随手在桌上留下一锭银子。“等等我,很快就好。”说罢,苏雪儿运起凌波微步便如鬼魅般突然消失。不过几息,就回来接过苏雨牵着的马,三人随即打马上路,往豫州方向走去。此刻的店家和路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店小二迅速拿起桌上的银子,收拾店铺。
“对了,小妹,你刚才干嘛去了。”苏雨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干嘛呀,让那个陈川这辈子都别想再祸害良家妇女,不对,是良家少女。”苏雪儿一脸得意的说道。
沐辰笑着,看向远方。而苏雨胯下一凉,暗道,“以后绝对不能惹这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