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旗看见向海如此狼狈,心里别提多痛快,这向海身为总务司司长,整天不务正业,没什么能力还身居高位。
特别是对于他这个副司长,总对他鸡蛋里挑骨头,所以二人早就有了间隙,只不过向海官职比他高一级,所以他万事只能忍让三分,如今有一个让他坠落深渊的机会,他又如何会放过呢?
当然若后面没有人给他当大树乘凉,他也不敢对向海如此胆大妄为,配合玉轩演这场好戏。
向海这回终于慌了神,使劲的擦拭着脖颈上的红彩带,这一刻,他希望能有一把刀能把脖颈上的痕迹刮除。
佘旗看见向海脸色难看,故作好心劝道:“向司长,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将那些痕迹擦干净就没事了吗?这些证据殿下都看在眼里,难道你以为殿下失明了不成?
而且你犯的事可不止这些,我这儿还有好多证据!”
这话如同一枚钢针扎进向海的心中,一阵阵刺痛感传来,让他停下手中慌乱的动作。
对啊!一切都被在场的人看在眼中,悠悠众口难封,身为他的死对头佘旗又怎能没有他的把柄呢!只是自己手中却没有任何筹码,连佘旗的把柄都没碰到过,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向海整个人瘫软地倒向身后的人。
而后面的人瞧见向后倒的向海,没了之前那种惜命巴结的姿态,有的只是纷纷如躲瘟疫般闪躲的众人,他们知道向海大势已去,可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牵连,哪怕是与之接触都觉得晦气。
秋风袭来,这种薄凉怕是只有向海才能切身体会吧!
没人从后面接住向海,他微有臃肿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上,四周扬起浅浅的尘浪。
眼中开始弥漫出无助和迷惘,瞳孔也渐渐的失了神,难道就没人能救我吗?
向海心中冒出最后一句挣扎,正等他准备闭目接受一切结果时,他看见远处藏匿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这位主给忘了,哈哈哈……”向海顿时来了精神,心里乐道。
重拾希望后,向海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玉轩等人,嚣张道:“你们就算抓我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裘虎裘将军的人,我在这职位也是为裘将军牟利,你们要是抓我,就是与裘将军作对。”
玉轩闻言,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指着向海道:“给我把他抓起来,押送到刑律府处置,所有罪证一一查清,绝不姑息。”
小将听言立马带着将士将向海控制住,向海挣扎几分后,喘着粗气看向玉轩,怨恨地说道:“你抓我又如何,我相信裘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玉轩脚步稳重地走向向海,贴近他的耳旁,用仅有二人能听见地声音对向海说道:“巧了,我也不会放过裘虎。”
随后玉轩将小将递交给他的证据交给押送的士兵,露出邪魅一笑的面容再次映入向海眼帘,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
北门外的猎旗军营内,“砰~”一个精美的琉璃水晶杯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摔杯子的人是高坐在大营高位的裘虎,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刚有个眼线将总务司前所发生的一切向他禀告。
他怒拍前面的桌子,桌子受到内力像被斧子劈了似的,被撕开几条蜘蛛网状交错的裂纹,开口大骂道:“向海真是个蠢货,猪脑子,竟然还将我们给牵连进去。”
站在下面的人任由裘虎发泄心中的怒火,同时也赞同裘虎的意思,他们也觉得向海将裘虎这层关系摆在明面上是愚蠢的做法。
这不仅吸引了吴王的目光,还不利于他们后续计划的执行。
一位先生装扮的男子站在裘虎身旁,他名曰何萧,是裘虎身边地红人,也是猎旗军的军师,见裘虎大喘的火气平息些后,上前道:“将军,这个向海如此不知好歹,还要留吗?”
裘虎冷哼一声,冷漠地回道:“既然暴露了就没什么价值,也没必要留了。”
何萧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下官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下官还有一良计要献给将军您!可以尽可能地摆脱这条尾巴。”
“哦?”裘虎显得有些意外,“什么良计,说来听听。”
何萧当众将自己的主意说给裘虎听,裘虎听闻后,大赞道:“妙,实在是妙啊!何军师不愧是我左膀右臂啊!哈哈哈哈……”
下方追随裘虎的人听闻此计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随后,裘虎似乎想起某事,提道:“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何萧当然知晓裘虎所言何事,应道:“将军放心吧!我们给的报酬他们很满意。”
裘虎点点头,从高位上站起来,背负着手看向大营外,那恰似近在眼前的王宫恢弘建筑群映入眼帘,这一切看起来如此触手可得。
何萧看裘虎这姿态颇有一代枭雄之色,虽已步入不惑之年,但心中的热血随着翻涌起来。
再回到总务司,玉轩命小将将向海押至刑律府调查,而与向海及裘虎有关联的人,也被佘旗通过向玉轩旁敲侧击的提示拔除。
这种“丑事”本应该被官家私下消化,可是却不知是谁将这件事走漏了风声,惹得整个王都人尽皆知,让这些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谈资,特别是向海当众承认与裘虎有勾结的事,被大肆宣扬出来。
裘虎听到坊间传闻,自然是怒火难消,当然,这事也只是让他一时不痛快罢了,只因他有了何萧的良计,便知这事掀不起多大风浪。
玉轩和佘旗处理完向海的的事后,终于跨进总务司的大门,里面的风貌也是焕然一新,佘旗自然要陪伴在玉轩左右。
当然佘旗现在的身份也得到了提升,从总务司副司长提至总务司代理司长,之所以不能转正是因为玉轩虽然有权限能力,但有些关于朝堂之事还是不方便插手,而关于职务任免终是需要朝堂众臣商榷,吴王任免的,玉轩若是私自任免他人职务不免落人闲话。
关于佘旗转正之事,玉轩认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佘旗自然知道自己此次的收获,所以接待玉轩变得更加恭敬卖力。
玉轩等人随着佘旗的一路介绍,渐入总务司核心办公区,其实佘旗绘声绘色的介绍对于玉轩等人来说就是耳旁风,他又不是他父亲,来视察工作,他们可是来办他们正事的,所以听的有些不耐烦后,玉轩打断了佘旗激昂的介绍:“佘旗,你们矿物司在哪里?”
“啊?”佘旗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指着一栋蓝黑色木制高层建筑,“哦,就在那栋高楼中,殿下要去矿物司瞧瞧嘛?”
许言挂着笑脸上前:“我们去矿……”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轩给拽了回来,有了先前的经验,再没确保安全的环境下,玉轩不会将调查裘虎的事再暴露出来,这既是防止打草惊蛇,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许言瞧见玉轩给他使了个眼色,虽不知道玉轩为什么不让他说,但还是相信玉轩的做法,随即退至玉轩身后不多言。
玉轩接过话回应:“没,就是随便问问,我们逛的有点累了。”
佘旗一听,故作后知后觉:“是下官疏忽了,殿下若是不介意,就请到下官的办公阁室中稍事休息。”
玉轩点点头,佘旗在前面带路,领着大家到他的阁室中,随后遣散跟随陪同殿下的众人。
此处阁室是佘旗原先的办公的地方,虽然佘旗现在升任总务司代理司长,按理说向海的办公阁室现在属于佘旗,但佘旗并没有带玉轩等人去那里。
毕竟刚升任这职位,若是急切地搬进去,那旁人不禁会觉得他吃相难看,闲言碎语便会接踵而来,而且佘旗觉得他原来的办公阁室挺舒服,也比较熟悉,能更好招待殿下。
佘旗紧闭门户,偌大的阁室中只有玉轩、许言、苏子泉和佘旗四人。
佘旗看向玉轩,终究还是有些拘谨。
玉轩觉得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嘛,这佘旗紧张什么?随后开口:“佘旗,没必要这么紧张,坐下吧,我没什么殿下的架子。”
“哎,哎。”佘旗畏手畏脚的应道,然后就近坐下,而许言和子泉二人更是不用招呼,一进来就找位置坐下,玩弄着眼前的物件,当然子泉还是有些放不开,但没之前这么畏缩,毕竟融入一个新团体还要些时间。
玉轩看了眼阁室内的摆设,简洁朴素,除了必要的座椅外,最贵的就是玉轩眼前一套颇有岁月侵蚀的茶具了。
玉轩拿起茶杯看了看,如沉思其中,许言也看了眼阁室,开口道:“佘大人,你这阁室内也太简单了,什么都没有,这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套茶具了吧。”
佘旗跟玉轩等人处了小会儿,觉得殿下并不是高抬身价之人,也就没什么负担,听见许言直白的话,他也只是笑笑,回应道:“这阁室是办公用的,杂物太多容易影响心性,办事会分心,简单点好,简单点可以看清楚自己有什么,可以做什么,能得到什么。
至于这套茶具,是我夫人在七巷坊一处瓷器坊偶然淘来的,看做工不错就拿给我放在这阁室中,用来招待客人。”
佘旗见玉轩看这茶具如此入迷,便以为玉轩喜欢,识趣道:“殿下若是喜欢便拿去。”
玉轩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茶盘上,道:“谢谢了,喜欢不一定要据为己有,佘旗你也没必要这么讨好我,我看好的是希望你在工作上兢兢业业,而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作为,不然就算你讨好我,我父王也会将你按法查办。”
佘旗连忙站起身,垂首欠身,恭敬道:“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再无下次。”
玉轩摆摆手,示意佘旗不必如此紧张,让他坐下聊。
抿了口茶后,玉轩看向佘旗,终于打算将此次的目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