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狂,我的名字是荆狂。”红衣青年自我介绍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魔宗三少主之一的血魔狂少,血魔宗主就是家师;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魔宗之人?”曲子然不相信地大笑起来,“我还没见过会出手救人、甚至连老虎都要保护的修魔者呢。”
荆狂闻言也大笑。“哈哈,你果然是个修真界的雏啊;难怪你见到我的魔心凝血剑没有立刻逃走。”
曲子然很不爽荆狂这种自以为看破一切的狂傲态度,讥讽说:“我的确算是修真界的新人,不比你这个魔宗少主见多识广。可是某人愣是能把一个路人当成跟踪者。要不是我还有些本事,岂不死得不明不白?”
“不打不相识嘛。”荆狂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继续说:“我们书归正传吧。子然兄弟你像大多数人一样对魔修存在误解,所谓魔修,虽然每一个都嗜杀成性,但这其实只是我们不受世俗约束的一种表现罢了;做为修魔者,我们求的就是随心所欲。所以我想救人、救虎都是出于本心;而我当初想杀你,也丝毫未曾犹豫。”
“哈,那我可要离你远点。否则哪一天不小心惹恼了你,我就要被你从背后捅刀子了。”曲子然打算尽快甩掉荆狂,于是又补充说:“我现在正在赶回宗门的路上,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若是你被我宗门师长发现,我可帮不了你。”
“是啊,子然兄弟你还没说自己是哪个门派的呢。我已经将自己的底细告诉你了,你如果不告诉我就不仗义了吧。”
曲子然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我是徽音宗的。知道厉害的话,就赶紧逃吧。”
闻言,荆狂不仅不怕,反而面露鄙夷之色。“原来是徽音宗啊,没想到兄弟你竟然出自那潭淤泥。”
曲子然顿时大为光火,冷声道:“你最好别在我面前侮辱徽音宗!”
“别生气。算我没说行了吧。”荆狂虽然将视线离开曲子然,却还是微微摇头着嘴贱道,“忠言逆耳哦。”
曲子然懒得理会他,沉默着赶起路来;荆狂则自顾自地跟在曲子然身后,一会唱歌,一会满天乱飞,真是好不快活。
终于,曲子然忍不住了,停下来对荆狂说:“荆狂兄,要不我们打个赌吧。我这边要是赢了,你就离开。怎么样?”
“哈哈,要是我赌赢了呢?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那要看你的要求是什么了。”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我赌赢后你加入血魔宗就可以了。”
曲子然立刻皱眉问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不是。我开始时只是单纯地想要结交你而已;但我知道你只是徽音宗的新人后,就打算招你入我宗门了。当然,即使你不提出打赌的事,我也准备邀请你的。但现在,你决定怎么做吧。”
曲子然想了想说:“听了你的赌约,再想想我的。如果我的赌约只是让你离开,这对我就有些不公平了吧。”
“你想要改赌约的话,我也奉陪。”
曲子然却摇摇头。“我不必改赌约,但赌什么由我来定。”
“哈哈哈,”荆狂闻言大笑,“我猜你打算挑你擅长的事来比吧,不过这也无所谓,我荆狂一向不怕任何对决。”
“好。那我们就赌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谁能舔到自己的肚脐眼!”
荆狂顿时露出一副惊疑的眼神。“你……在开玩笑吧?”
曲子然狡猾地笑了起来。“我可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完成赌局的。”说着,曲子然拍了拍茶茶。于是乎,茶茶翻了个身,轻轻松松舔了舔肚脐。
这次轮到荆狂恼火了。“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它替你对赌?”
“对啊。”曲子然得意道:“当初我说‘我们打个赌’,我们里面就包括茶茶啊。我还说‘我这边赢了,你就离开’,这意思明显告诉你,我与茶茶是一边的嘛。”
“你……”荆狂气得来回转圈,但过了一会他突然就停下来,决绝地对曲子然说:“好,算你聪明。但我绝不会轻易认输的。”说完这话,荆狂掏出一支匕首的同时吐出了舌头,竟然是要将舌头割下。
见状,曲子然连忙拉住了荆狂。“你要做什么?”
“哼,我把舌头割下来就能舔到自己的肚脐了。我要让你看看,我说想要邀请你,不是说着玩的。”
“不行。”曲子然严厉地说道:“你要是割下舌头,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再说,就算你舔到了自己的肚脐,也不过是与我打成平局,你的目的还是达不到的。”
曲子然说的在理,荆狂权衡了好一会,终于放弃了割舌头的念头。
“子然兄弟,我越发欣赏你了。这次算我输,我这就离开。”荆狂说完一抱拳,真的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然而,曲子然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盏茶的功夫,荆狂就又冒了出来,还在曲子然面前装傻充愣。
“哎呀,子然兄,我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曲子然深深叹了一口气,但又没办法赶荆狂走。毕竟是自己耍小聪明在前,也就不好意思责怪荆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不过,曲子然真的需要再次警告荆狂。
“荆狂,我接下来就要赶往麻荣镇了,那里有我宗门的联络点,已经是我宗门的势力范围了。念在朋友一场,我不想看到你与我宗门发生冲突,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话倒是你的真心,我爱听。不过你也放心,不是徽音宗六贤亲自出手,没人能拦得住我!”
这样说话的荆狂自信十足,曲子然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只能任由他了。
两人于是并肩来到麻荣镇上空。望着脚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曲子然一时间感慨万千。已经五年多了,曲子然再次回到这里已经是十八岁的青年了。五年对于修真者来说,是什么样的概念,曲子然还不清楚;但他忍不住担心师姐、虎子他们会不会已经将自己忘了呢?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在犹豫什么呢?走吧,我请你吃饯别酒。”
“你终于想离开了?”曲子然挖苦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呢。”
“我可不是吹牛。”
曲子然不想与荆狂争辩,于是说:“我还有事要做,你去一家名叫香四海的酒楼等我吧。”
“都到你们山门口了,你还有什么事?”荆狂夸张地躲远曲子然,“你不会是打算通报宗门,好抓我领赏吧。”
曲子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又丢了腰牌,总得跟宗门通报一下自身的情况吧。”
“以兄弟你的修为还只是外门弟子?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某个师姐或师妹吗?”
曲子然闻言不禁脸色有些发红,自己现在脑子里的确全都是一个倩影。
“嘿嘿,我猜对了!”荆狂毫不掩饰地取笑起来,“不知是谁有这么大魅力?莫非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蓝绮柔?”
“你也知道师姐的名字?”
看着曲子然双眼中炙热的目光,荆狂就全明白了,他笑着回答:“只是从朋友那听说过一次,一直无缘得见啊。”
“你的朋友是谁?他怎么认识我师姐的?”
面对好奇的曲子然,荆狂却摆了摆手。“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等你回来我们再聊行不行?”
曲子然尴尬地笑了笑,拱手告别了荆狂。曲子然却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后,荆狂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镇北的一家普通民宅中,养着许多信鸽,这户人家家看似普通,却是徽音宗设在麻荣镇的联络点。
曲子然就像第一次来时一样,站在门口拍了拍大门。
“到底谁啊?我这里不卖信鸽的。”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曲子然不禁会心一笑,说:“师兄,我有事求教。”
主人正在院子中收拾鸽笼,闻言探出头来打量曲子然。“你是哪家来的?有什么事?”
曲子然反问道:“师兄,五年前有一个外门弟子下山办事,您还记得吗?我现在回来了。”
主人家回忆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了曲子然头顶,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穆师兄的那位小兄弟啊,失礼失礼。快里面请。”
主人家显然比第一次见曲子然时热情了许多,将曲子然请进屋内后,还上了一壶好茶。
“师弟啊,你的事办完了?”
曲子然点点头。“是啊。”
“那你这次是来向宗门交差的?”
“可以这么说。”曲子然不想与他叙旧,便问道:“师兄,我回山门的事就劳烦您通禀了。不过,我的身份腰牌遗失了,这对我回山门的安排有影响吗?”
“这可就有些麻烦了。”主人家微微摇头,“外门的管事需要过来核对你的信息,还要再为你制作腰牌,再带你飞回宗门。这一来二去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如果他们不重视这事,拖个两三天甚至十天半月也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对于师弟你不需要这样的程序了,我可以帮你直接传信给穆师兄。”
“多谢了,但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不打算先通知他们。如此一来,能否请师兄你帮我证明一下身份,并只通知护山弟子我今天会飞回宗门的消息呢?”
“你是打算让我带你飞回宗门?”主人家无奈摇头,“不行不行,我可不敢擅离职守。”
“您误会了,我是要自己飞回去。”
主人家闻言不禁大笑。“你连灵根都没觉醒,怎么飞回去?”
曲子然笑了笑,放出自己的一丝灵力让对方看了看;后者立刻大感惊奇,咋舌道:“师弟看来是有奇遇吧,有能够掩盖气息的法宝傍身?”
曲子然笑了笑,任由对方去猜测了。但其实,曲子然觉醒灵根的同时还获得了一个天赋,那就是只要他不动用法术,别人根本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气,哪怕对方的修为还要高于他。当初荆狂就是发现了茶茶身上有灵气而曲子然身上没有,才以为曲子然是故意隐藏了身形、却因灵宠而暴露了马脚的跟踪者。
再说主人家,他见曲子然不说,知趣地没有追问,转而说道:“可是,就算你灵根觉醒了,你也没有学过御器飞行啊?”
“我会的。”曲子然找了个借口说:“就如你所说,我有奇遇,结果连飞行也学会了。”
“我就说嘛!”主人家羡慕地点点头。接着他想到曲子然是穆灵寅的好朋友,便决定卖曲子然一个人情。
“你的事我已经大概清楚了,我会通知今日值守的门卫的。”
“那就多谢师兄了。”
曲子然又向对方打听了宗门的近况,之后他来到香四海酒楼,准备与荆狂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