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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奇迹契机 短暂温存

自从巨鲲在识海中诞生,曲子然就几乎不再自然地做梦了,但这一次的梦却来得出乎预料。

开始时,曲子然面前突然出现一片迷雾,些许光亮从上方透过来,让雾气变得朦胧而温和。曲子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依着强烈的直觉,他还是走进了雾气中。

没走多久,雾气就渐渐稀薄。接着,乾武山上他的小院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景象,甚至,院子中还坐着那个熟悉的人。她坐在树下,隔着篱笆向着东方痴痴眺望,就那么等待着,等待着,仿佛已经在那里枯坐了无尽岁月。

曲子然的心忽然一痛,仿佛被狠狠揪住,即使知道她也许是自己梦中的影像,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院门前。

“师姐……”

曲子然轻轻呼唤出声,惊醒了那绝美的容颜。蓝绮柔看向来人,很平静地露出一个微笑,温柔地问道:“你回来了?”

“嗯。”曲子然点点头,自然地推开门,坐到了蓝绮柔身旁。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但片刻之后,熟悉的感觉传来,曲子然顿时就平静了。因为只是静静地坐在蓝绮柔身边,他就觉得蓝绮柔已经知道了他想说的所有的话。

“师姐,我特别想你,每天都在想。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强行带你离开……”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在做梦,曲子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了蓝绮柔。而后者闻言顿时羞红了脸,毕竟曲子然平日里从未如此直白过,顿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蓝绮柔毕竟是蓝绮柔,立刻恢复了平静。

“嗯……拐走徽音宗的大师姐,罪过可是很重的。”说完,蓝绮柔眼含笑意地看向了曲子然。

一瞬间,曲子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她面前羞怯的小子,立刻挺起腰板,牛气哄哄地说:“呵呵,我已经是个大魔头了,才不在乎罪上加罪呢。”

“哼哼,知错不改,果然很有大魔头的气质。”

曲子然立刻露出了一副紧张神色。“这可不行!为了避免我脱离正道,师姐你一定要多多指点、多多提携啊。”

见曲子然的无赖模样,蓝绮柔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有些阴霾的脸色顿时生出了光彩。

而曲子然久违地见到这笑容,不禁看得痴了,也让他更加想念蓝绮柔。结果,他喃喃自语道:“如果这不是在做梦就好了……”

话的声音并不低,所以蓝绮柔也听了个清楚。她微微惊讶,毫不避讳地打量曲子然:“今日梦里的你,却是与往日里不同呢……”

终于,曲子然也露出了惊讶神色,接着眉头皱了起来,也开始打量蓝绮柔。

很快,蓝绮柔被看得脸色羞红,忍不住恼火地啐道:“臭小子,就连梦中也让我不得安宁吗?”

闻言,曲子然不仅不反省,反而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一把拉住了蓝绮柔的手,急忙询问:“师姐,难道你知道自己在做梦吗?”

曲子然的举动让蓝绮柔再次吃惊,而聪明如她,立刻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脸上也立刻绽放出了难掩的惊喜神色。

“子然……真的是你……”

用力点了点头,曲子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下子将蓝绮柔揽入了怀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等两人都稍稍冷静,蓝绮柔立刻红着脸想要推开曲子然。后者虽然也很羞赧,但毕竟脸皮要厚一些,拉着蓝绮柔的手引她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她的旁边。

“师姐,我一直打算在梦中联系你,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听出了话中的端倪,蓝绮柔向曲子然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曲子然叙述事情原委的同时,也顺便将自己的经历讲给了蓝绮柔。讲到自己在碧落海的听闻时,曲子然实在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师姐,徽音宗真得决定要将你指婚给壹师兄吗?尹宁岚又怎么会自尽?你怎么决定的?大师兄、虎子、虎弟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曲子然这一连串的问题,感觉到他的焦急,蓝绮柔本来觉得有些开心,但她却没能笑出来,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蓝绮柔接着将徽音宗内外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曲子然,但却没能回答曲子然的问题。因为有些问题,她至今也没有答案。

不知不觉间,蓝绮柔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曲子然。后者陷入了沉思中,蓝绮柔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他。

良久,曲子然开口了。“师姐,即使壹师兄人非常好,我也绝不让你嫁给他。”

曲子然语气平静却坚如铁石,一瞬间,蓝绮柔心中的所有阴霾都消失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与力量仿佛只因为这一句话而重新萌生出来。同时,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也同样希望曲子然能够幸福、平安,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想必下玉虚宫不会放任昆吾剑宗与徽音宗结盟的,所以大婚那天必定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子然他不出现还好,他若出现,两边必定停止争斗,将矛头共同指向他。何况,关于我们两人的关系,恐怕早有传言,他们为此设下陷阱,专门针对他也是很有可能的。且不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他有本事战胜道渊,又能与天下众修士为敌吗?

这样一番考量之后,蓝绮柔强忍着心中那想要放下一切,让曲子然带自己离开的冲动,下定决心说道:“不,你不能帮我做决定。我曾经与昆吾宗主约定,他若能救回虎弟,我便答应这门婚约;既然他们已经完成约定,我也必须用行动付诸诺言。何况,你若回来,必定会杀戮许多无辜,我不想受连累成为这样的人。”

说完这些话,蓝绮柔以为他会生气,所以心中已经做好了迎接怒火的准备。但是,曲子然只是沉默了一会,便笑了起来。

“师姐,那我便不阻止你了。”曲子然的话让蓝绮柔一愣,心中正要萌生些许失望、些许安心的复杂情绪,却听对方又话锋一转,“但是,徽音宗追杀于我,我不能看着它强大起来;所以我肯定会坏了它的好事。而如果我破坏了这次的大婚,师姐你还是想要与壹师兄结为道侣的话,我就找个地方出家,转去修佛了。”

“你……”

蓝绮柔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早就被曲子然看穿了。果然,就听曲子然继续讲述他离开碧落海之后的经历,最后把他在妖域的见闻也告诉了蓝绮柔。

“对了,师姐!我还准备一份礼物给你哦!”

“现在吗?”蓝绮柔有些疑惑:“可是……我们在梦中啊?”

故作神秘地对蓝绮柔眨眨眼,曲子然忽然拿出了一本手掌大的蓝皮小册子,递到了蓝绮柔面前。后者接过册子,翻看起来。

册子封面上是三个笔锋苍劲的手写字,写的是“鸾恋谣”。字体再熟悉不过了,一看就是曲子然的笔迹。蓝绮柔翻开封面,开始读里面的内容。

“有禽飞天兮,羽披霓虹。飞而不落兮,何枝可依……”蓝绮柔继续向后翻看,脸上露出了惊喜神色,“鸾凤合鸣兮,天怜其情……原来我熟悉的那一段,不是全部吗?而且,我之前都不知道这首歌谣还有名字。”

“嘿嘿。”曲子然有些得意,于是解释说:“最近偶然在妖域中听到有人吟唱,才知道这是一首流传很广的、名为《鸾恋谣》的歌谣。我猜这两段应该还不是全部,师姐你喜欢的话我会继续搜集的。”

“嗯。”高兴地点点头,蓝绮柔一口气将小册子看完,这才满足地将它收进怀中。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份礼物,是不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喜欢的?”

曲子然也没隐瞒。“能在梦中送你的,也只有这个了。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嘛……师姐,在慧剑宗的问情岛,你是不是也经历了幻境呢?”

经曲子然提醒,蓝绮柔忽然回忆了起来。当时,她确实遇到了幻境,并且在幻境中为曲子然唱了这首歌谣。只不过因为蓝绮柔那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以为是个荒唐的绮念罢了。蓝绮柔心中感觉欢喜,却并不想承认,便转移话题:“明白了,看来你与慧剑宗有缘,出家可以去那里了。”

“可我与佛门无缘啊。”曲子然自信而不失得意地笑着说:“只要多些时日,我就会变得比所有人更强。无论是什么势力,他们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阻挡我的步法。再所以,师姐你与其劝服我,不如我们一起想想拖延婚期的办法。”

“哼,为什么?”脸色微红的蓝绮柔忍不住羞恼地瞪了曲子然一眼,“是你不想我嫁给壹师兄,我可没说不愿意。”

“嘿嘿,对。”曲子然厚着脸皮,立刻拍了一记马屁,“师姐你人最好了,也最关心我。所以一定不忍心看我去当和尚的,对不对?”

真的是拿曲子然没辙,蓝绮柔觉得自己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轻叹一声问道:“唉,罢了。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哈哈,果然瞒不住你。”曲子然挠挠头,“为了不让师姐你被抢走,我可是快想破头了呐。”

“是吗?”蓝绮柔俏皮地撅起嘴巴,把手拂在曲子然头顶,“哪里破了,让我眼见为实才行。”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曲子然再次将话题隐回了正题。

“师姐,在告诉你计划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佛家法宝护身?”

“没有啊?”蓝绮柔轻轻摇摇头,疑惑地看向曲子然。

“哦,这样啊。”曲子然只是应了一声,就又陷入了沉思。

看来,师姐果然是因为心理的因素,才一直没能让雨节打开梦境之门。师姐她表面上不说,但心中必定万分煎熬。曲子然心中想着,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蓝绮柔再受一点点委屈。

接着,他又想到了大师兄、虎子与虎弟的事。从蓝绮柔那得来的消息,说是大师兄与虎子被派去执行一件非常神秘的任务,曲子然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任务,非要让丹田被破的大师兄去执行;更别说就连尹宁岚的丧礼,他们两个亲传弟子都没能出席。想到这,曲子然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至于虎弟,曲子然当然非常高兴他能平安回来。只是不知道昆吾剑宗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让下玉虚宫真的就放他回来。会不会是昆吾剑宗付出了什么巨大的代价呢?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情要如何还,曲子然真的不知道答案。但是,也不能排除昆吾剑宗暗中与下玉虚宫做了什么交易,背后有针对自己或者徽音宗,甚至是只对剑道五宗其他三宗的阴谋也说不定。

心中告诫着自己要注意这些问题,曲子然打算将自己得计划告诉蓝绮柔。回过神时,却发现四周已经一片黑暗;接着,一道晨光透过眼皮,照亮了视野,让他意识到了清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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