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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别样送别 各谋前程

凌晨时分,星斗满天,演武台四周的火盆烈烈燃烧着,两道影子在演武台上来回窜动,每当相遇之时,就发出一阵风雷相击之声。忽然两道影子分开,分别在演武台的两角站定,相互对峙着。

“比完拳脚,热身也就到此为止吧,”一身黑衣的人声音清冷,却满含期待,“接下来拿出真本事,别让我失望!”

“好!”对面的青衣人点头赞同,“你我必尽全力!”

说罢,黑衣人将背后长枪解下,而青衣人则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这两人就是左峰白与曲子然,但不知为何,他们会在这个时间比武。

拿出武器,两人气势立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攻向对方。曲子然身法更快一步,算准了进攻距离,抢先冲进了左峰白的攻击盲区。

曲子然显然是要先发制人,但左峰白早就预料到了曲子然可能来这一手,所以提前变招为单手持枪,另一手伸掌,拍向自己的身前方向的盲区,内力化气,巨大的掌印撞向曲子然。

曲子然的进攻与左峰白的变招几乎同时,于是,曲子然攻势被阻,不得不侧身闪避。而左峰白借掌力向后退出两步,偏转枪峰扫向曲子然腰际。又是内力化气的一招,蛟龙甩尾!

“哈哈,来得好!”曲子然狂笑一声,立刻使出了盾剑术。只是,这盾剑术以不同以往,就见龟壳形状的气劲虚影笼罩在冷冽剑身之上,一遇扫来的龙尾,就从中心裂开,同时旋转起来,诡异地,将左峰白的枪头吸附在了冷冽剑上!

左峰白察觉异样,急忙想要抽枪,但却发现自己的枪如同黏在了冷冽剑上一般,竟然无法抽回。情急之下,左峰白想要用气劲爆炸的方法强行分开两把武器,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曲子然的剑已经沿着枪杆滑向他的胸口。

左峰白临危不乱,急中生智,猛然一推枪尾,他的长枪飞射出去,而他自己也施展身法,掠过曲子然头顶,重新抓住了脱手的长枪,随手使出一招回马枪。

“回龙刺!”随着左峰白的一声断喝,两道蛟龙劲气分别攻向曲子然的上盘与中盘。

曲子然则见招拆招,使出了一招如雷闪·第五变,一道劲气窜出冷冽剑剑峰,在那两条蛟龙间窜动,两三下就让其劲气溃散,而曲子然任失去了气劲缠绕的长枪从自己腋下穿过,他的剑峰则刺向左峰白咽喉。

左峰白如曲子然一般,微微偏头让过剑峰,一拳打向曲子然。后者则一掌相迎,拳掌相击,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两人各自震退开来。但曲子然借宝剑锋利,在左峰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两人再次站定,曲子然笑着问:“这算不算?”

“我还没有尽兴,你呢?”左峰白道。

“哈哈,我也是一样,再来!”说完,曲子然与左峰白先各自退了三步,接着又冲向对方。

两人这次交手,都毫不吝惜地消耗着内力,使用的几乎都是能内力化气的招式。这些招式威力极大,激射出的劲气将演武台上的石板都碾碎并吹飞,致使演武台变得十分狼藉。而随着两人激斗的白热化,擂台四角的火盆都被劲气吹灭,演武台在只有星光的照耀下,变得很昏暗。

然而这黑暗并未让两人的攻势放缓,两人凭借着直觉与经验,反而打得更激烈了。但左峰白没有坚持太久,就因为急于攻击曲子然而判断失误,以至于招式用老,被曲子然趁机绕到身侧并用剑抵住了脖颈,使比试最终结束!

“我输了!”左峰白说着收起长枪。

曲子然也提前一步收起了冷冽剑,点点头,“我的《鹏息诀》境界比你高,感官更加敏锐罢了。”

“我也看了那《鹏息诀》,却没有毅力一直练下去。”左峰白说道:“而且若是白天,我也只能多撑几招。入门三年了,你是我唯一心服之人!”

曲子然有些伤感,但还是笑着问:“你真的舍得离开吗?”

“事到如今,你还想挽留我?”左峰白少见地也笑了笑,“我已经在玄音崖悟道十几次,看来是与仙途无缘了,不如下山去快意江湖!”

曲子然很清楚左峰白不会改变决定,所以只能送上祝福:“那么,左兄你一路顺风,我们他日有缘再见!”

左峰白抱拳还礼。“你知道去何处寻我,若有下山之日,来做客。”

左峰白说完跳下演武台,背起放在地上的行李,向演武场外走去。曲子然怅然地望着左峰白背影,心中很是不舍。相识日久,左峰白已经成为了他的至交好友,却是从未想到分别的一天会这么快就到来!

“教头,您老可以出来了!”曲子然收回目光,扭头对一旁喊道。

“真不愧是你小子,竟然能发现我!”冷冬的身影从战鼓后面走了出来。

“嘿嘿,”曲子然笑了笑,“多谢教头夸奖!不过,您何必藏身起来呢?”

冷冬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送别这种肉麻的场面我可不擅长应付。”

曲子然耸耸肩,没心情打趣冷冬。

冷冬感激地笑了笑,伤感地望向左峰白消失的方向。“我最好的学生之一,也离开啦……”

曲子然点点头,自嘲说:“也许,下一次离开的就是我了。”

冷冬闻言瞪了曲子然一眼。“自从外门弟子不必强制晨练之后,也就你们两个时常来找我喝酒。你若再离开,我岂不是要无聊死了!怎么着,你也得再坚持一年!”

曲子然却问:“这么说,您承认我是您最好的学生之一喽?”

“你小子……我承认还不行?”冷冬瞪眼看向曲子然,“不过,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再坚持一年,到时你就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但你若不答应,我就罚你将这演武台打扫干净!”

曲子然苦笑,抱拳说:“原来你打的这个注意,那弟子只能遵命了!”

“本来就应该你来收拾!”冷冬笑笑,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

入门已经两年半时间,宗门已经停止免费供应化气丹,这让外门众弟子意识到宗门已经不再欢迎他们。

实际上,荒寂的气氛早已笼罩外门,半年多来,一些人开始讨好外门执事,想要在外门谋个职位;更多的人选择回归世俗,其中也包括很多曲子然认识的家伙,例如贾公达的尾巴之一的赵世杰。

少了这个鬼点子多的家伙,没能让贾公达更加老实,他虽然没有再找曲子然的麻烦,却是每次见面都要讽刺曲子然两句,过过嘴瘾。这也是因为曲子然懒得与他计较,每次都任由他胡言所致。

这一日,外门弟子被召集起来测试灵根的觉醒情况,结果不错,有一人觉醒了灵根。宣布解散之后,曲子然恰巧从贾公达身边经过,于是,贾公达又忍不住开口讽刺起来。

“人家第七次觉醒也算是很幸运了,可是有的人啊,不仅修炼到晕倒,就是住在玄音崖也觉醒不了哦!”贾公达故意说得声音很大,以便让周围人都听得到。

“不知贾师兄说得是谁?这个人也真是脸皮厚!”宗媚附和道。她半年前就已经觉醒灵根,之所以拖延着不筑基,就是为了留在外门讨好贾公达,好与监宗搭上关系;此刻甚至利用自己女性的身份,毫不顾忌地讽刺起曲子然来。

“呵呵,”贾公达笑着耸耸肩,“是谁来着?”

曲子然还没从因左峰白离开而产生的孤独中恢复,也由于最近修炼《鹏息诀》遇到了瓶颈而十分烦恼,听得贾公达的讽刺,便不禁停下脚步,转过身搭起话来:“贾师弟,我倒觉比起某些担心测试结果而不敢去玄音崖的人,你提到的这个人要有勇气、有毅力得多!”

说完,曲子然嘲讽地笑了笑,快步离开了,留下满脸阴沉却不敢再顶嘴的贾公达一行。

然而,因曲子然的一席话而恼怒的不止贾公达一伙;其他人,包括三酸在内,几乎都是在玄音崖悟道六次,却一直拖延着没有进行第七次的,他们心中恐惧第七次悟道带来的结果以及面临的抉择,因此能拖则拖。

曲子然说的话是气话,产生的效果却是出乎他的预料。

第二天,在曲子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三酸和贾公达一伙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玄音崖,准备进行第七次悟道!其实这也不难解释,他们虽然品行不端正,却也是自视甚高、讲究尊严之人。

且说“三缺一恶”与三酸第二天见面时互相都是很惊讶,但他们之间默契地没有找对方麻烦,各自在巨石下找到远离对方的位置坐下,默默修炼起来。

随着实力的提高,他们在玄音崖下坚持的时间也随之增加。修炼了近三十个时辰后,一众人先后醒来;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好接下来的去哪消遣,就遇到了马执事前来检查。于是,面临“审判”的时刻到了。

“嗯……”马执事扫视一眼众弟子,目光落到了一个男弟子身上时,不禁眼睛一亮,“好啊,竟然连续两天出现觉醒者!”

众人闻言不禁艳羡地看向这个男弟子,后者此刻呆呆地瞪着马执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不禁激动地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马执事笑着问道。

“我……我叫……”

男子结巴着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贾公达就急了。

“马师兄,”贾公达瞪大眼睛怒视对方,“只有他一人觉醒灵根吗?我呢,我怎么样?”

马灵孝执事皱皱眉,对贾公达的态度有些不满,但碍于贾公达的身份,他不敢训斥。眼珠子转了转,他假装不知道情况,鼓励说:“贾师弟莫急,你还有其他弟子还须努力,只要坚持下去,还是很有希望觉醒的嘛!”

“放屁,我都已经悟道七次了,我还……”贾公达真是急了,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师弟自重!”马执事断喝一声先震慑住贾公达,然后立刻对那男子说,“你明日来找我,我会教授你相关事宜!”

言罢,马灵孝架起仙剑,急忙逃离了。

贾公达愣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样失望的,还有三酸中为首的董文灿,他没有想到自己、唐庸与毛茂荣竟然都没有觉醒灵根,一种无法发泄的悲愤之情积聚在了他的心头。

同样心情的毛茂荣却显得有些缺少心肝,此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道:“我们没有觉醒灵根,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坚持?就像那曲子然一样,住在这崖下不成?我宁愿下山,也不要学他,被他耻笑!”

合该曲子然倒霉,毛茂荣的话让众人立刻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们不禁迁怒于曲子然,就好像曲子然不出言激他们前来,他们日后就能觉醒灵根似的。

“该死的曲子然!”贾公达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六个字,拳头在愤怒之下,被攥的“咔吧”作响。

“贾师兄,你……”宗媚想要如往常一般,劝贾公达不要生气。

但贾公达却冷哼一声,甩开宗媚的手,当先一步,向前走去。见状,宗媚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贾兄,等等!”董文灿上前一步,拉住了贾公达。

“是你?”贾公达停下来,不善地看着董文灿,“你想要找死吗?”

“不不,”董文灿笑着放开手,“我有事找你商量。”

“哼!”贾公达冷哼一声,转身又要离开。

“我也讨厌曲子然,而且还有办法惩治他!”董文灿忽然说道。

贾公达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董文灿,不屑地撇撇嘴:“就凭你?”

“你不相信?”董文灿看了看那个新觉醒的同门,阴笑着说:“至于办法嘛,还需要这位师兄帮忙!”

“咦?”新觉醒的男弟子闻言惊讶,但想要离开却不可能了,只得警惕地问,“我、我能帮你们什么?”

董文灿装出自来熟的样子,恭维说:“林千栋师兄,我早就觉得您仪表堂堂,定能觉醒灵根!”

“你知道我名字?”林千栋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然!”董文灿郑重地点点头,“若不是那曲子然在,师兄之名早已经响彻外门!”

林千栋还算有自知之名,急忙摇头。“他的厉害有目共睹,我怎么与之相比?”

“您谦虚了!”董文灿不再纠缠于比较两人,“林师兄,我方才说请你帮忙,只是想请您演一场戏而已,师兄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这……”林千栋还是有些犹豫。

董文灿立刻对贾公达使了个眼色,贾公达会意,佯装生气地质问:“林师兄,我的请求你还不答应吗?”

“当然不会……”林千栋嘴角抽动两下,吓得立刻妥协了。

“那就先多谢林师兄了!你就这样……”

董文灿如此这般的讲了一遍,众人闻言都不禁点头。贾公达更是对董文灿警惕三分,只觉得他这样的酸儒真是阴死人不偿命!

商议之后,贾公达一伙与林千栋当先离开。等他们走远,毛茂荣不解地问董文灿道:“兄长,你为何要帮这厮出主意?万一出了事,我们如何惹得起曲子然的后台呢?”

董文灿笑了笑没有说话,见状,唐庸代为解释起来。

“三弟,曲子然只会怀疑那贾公达,如何能联想到我们头上?而且等他知道自己落入圈套时,我们已经下山了,他上哪里找我们?更何况,如果曲子然果真中计,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犯傻而已!”

“没错!”董文灿这才补充说:“灵根没有觉醒,我们不得不另作打算。这次也算是与贾公达结了个善缘,我听闻他家在世俗中产业极大,我们下山之后,也许还用得到他。至于曲子然,对于下山后的我们,根本无关痛痒嘛!”

说完,三人大笑,心情愉快地离开了玄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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