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残阳染如血,苍穹曾被撕一缺。
山丘水潭闲适坐,素琴金经轻抚月。
横跨幽冥踏北海,笑望玉皇不沾惹。
傲啸天下今奈何,逍遥一游我血魔。
“敢问先生,客从何来?”逍遥岛双子楼楼宇有接待注意到一个洒脱的中年文士,孤身一人。
“北海,苍幽!”一身素白的中年文士毫不避讳道,气定神闲地跨步双子楼神宇,丝毫不在意身后接待者神情。“哦?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吗?不如把一把素琴、读一读金经。”
如织的仙潮不断涌进双子楼,而能够不断向上层的皆是四面八方的强者或是强族。男子并不在乎楼下喧嚣的人群,无论海族、周边十部势力等等,只是一心闲步与高楼,拾阶而上。顶楼的小山几人还在继续……
“信什么?道远、永恒和土鳖?最白、大红,她是不是可以信你俩?”小乌龟讥笑道。“你俩虽不是道远和永恒,至少是土鳖……”
“无敌哥,我觉得她在侮辱你,你又在侮辱我们!”赤金?瓮声瓮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山摇摇头,没想到手里积压的活宝越来越多,直是摇头。幻馨月拉着愤怒的幽幽,却忽然间,整个楼宇传来曼妙悠扬琴声,许多人瞬间失神。
“嗯?谁人在弹奏‘摄魂’旧曲?”云端之上的各个道宫和顶上的长老团也被惊觉,不知道逍遥天上会不会被惊动,长老们只知道近来有雄主比较活跃。
“魔族旧曲,哼。你们两个是等外援夺我道身,还是准备怎样?”雨夜人倨傲地看着眼前两个对峙的小辈,张扬恣肆极了。
“前辈说笑了,只求前辈交出祸乱之人!”看似不卑不亢的两人硬着头皮道。
“莫与我演了,几个血脉关系疏远的小辈而已。出手吧……”雨夜人说道,一身精气外放,白发换青丝,俨然一无敌的霸主模样。一伸手,凭空浮现一柄丈八紫金长枪,连这周围的天宇也变得风云忽动,滚滚闷雷呼啸左右……
“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前辈,得罪了…”两人对视一眼,也是身和魂皆是一阵,气血翻涌之间,样貌大变,亮出趁手的法器,一人双手摄魂杵,一人九节龙骨鞭。看的雨夜人眼底深处猩红弥漫,龙角、龙骨练就的法器,瞬间明晰了许多事,看来本就是生死的大敌!
同样顶层的包厢里,中年男子自语道:“哦?还有那神隐一脉的小将,还有一股隐隐的气息,看来有趣多了,那么,入梦吧、血乱吧……”男子说罢,更是将魔道功法运用其中,以血炼之法催动琴弦,调动音律,虽然只有情绪没有杀伐,却也狠毒。轻者头昏脑涨,重者癫狂、道心崩灭。这也是没人制止的原因,也当是中磨练,毕竟,说逍遥岛乃是混乱的核心也不为过,强弱的规则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别说魔族旧曲,就是魔族现身当场拂曲,怕是也没人说道,更何况如今呢。
“这就是我魔族的摄魂?”壮硕却言行老态的玄武开口喃喃道,周围几人点头不敢说话。“那我,也感受一番吧!”说罢,玄武紧闭双眸,放开心神,神魂感受着音律的指引而缥缈而沉寂。
“是故性定质成,不求自至,不作自成,是名为遇!”苍鲲在道宫中看着眼前商议的长老,在思索眼下血魔的手段,看着下面过往的人潮。“古人说的好啊,可是如今看来,遇更像是有的人划过别人的因果,带来的际遇!几位长老,可有什么高见啊,这魔族的来人手段凌厉!”苍鲲转而对着蓝天、鲸族的几名长老还有其他几位附属的长老疑问道。他们多是和苍鲲亲昵,还有一两位长老仿佛在等什么消息。
许多人无主的意识缓缓入了摄魂的意境,哪怕是魔女幽幽也是盘膝打坐主动入定。小山几人见状也是不再言语,眼神交换之时却是有些担忧。“记住,守住道心,其他的就任它去吧,当是一次洗练。牢记你心底的底线,莫要沉沦,欲海无边,会迷失!”幽幽开口道,不愿再说什么。小山几人将信将疑,不敢完全放空心思!
“不知道这魔族的摄魂曲和西方的超生曲有何异同,竟有如此机缘。”问道宗的一名老者说道,吩咐随行众人品悟。相似一幕,在双子楼里频频上演,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妖、大仙,甚至很多来自远方的巨头,得遇机缘怎么交臂而失之。抚琴的血魔也仿佛很是享受,也在寻找自己的兴趣所在,感受别人的情绪和内心的波动……
宛如黑暗中游离的星辰,在冰冷的宇宙闪烁光芒。忽然一刻大星放出耀眼炽烈的光芒:遥远的海面上,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眼可以看到百丈深的海里,许多水族在欢庆着什么似的。水面上也是浮现许多虾兵蟹将巡卫,警戒着方圆的安宁。
忽然之间,风云变幻,天空刹那被幽暗遮蔽。涌现了许多夜叉族的甲兵、翼族的妖众、海蛇、电鳗,可是隐隐在其后的是许多亚神之兽,嘶吼的气息震慑着鼋鼍一族的祖地,许多鼋鼍老祖在深海睁开眸子。
两道霸道的目光直接破穿海水,直接投射向乌云后的莫名存在。嚇!一声惨叫,那雨雾后氤氲的大妖被重创。“炼狱!你也敢触碰我万寿海族鼋鼍鳌鳖几系,找死!”那苍老的声音一出,整个海水翻起滔天的巨浪,许多巨大的水柱直击苍穹,骇的其他几片乌云后面躲闪,咬着牙道:“出手吧!”
于此同时,海底觉醒的还有两只老龟,同为万寿海族的鳌鳖。“鼋鼍老哥,我们助你,镇杀宵小,竟敢犯我万寿海族。还在这喜庆的时刻!”
方才出手的鼋鼍来不及细想和防备,察觉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正在鼋鼍一族圣坛的年轻鼋鼍惊异,欲急急呼唤老祖。却是惊变突生,在场的几个大龟陡然出手,剩下的龟族都是冷漠,其他宾客也是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出手,与此同时,最先出手的老鼋鼍发出惨叫,目力一扫发现嫡系的晚辈竟被人制住,怒火出手,就连两个称兄道弟的鳌鳖也是震撼,遭受二人奋力一击,竟然还如此凶悍,真不愧是‘海皇’!
可是,如今无法收手了。“你们该死,竟然联合外族,对付我之一脉!看来你们早有图谋,我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脉大典!”老者气氛的同时,天上海下剧烈翻腾,竟无人能制住这海中的霸主。
“哥哥,怪只怪,你之一脉太过强盛,永无我们出头之日。同为神迹过来的大族,为何我们处处受你号令?”鳌鳖兄弟中一人愤恨道。
“可笑,就凭你们也妄想海族称尊?你们眼界就这样?”鼋鼍老祖讥笑,手下掀起滔天的手段,整个海面就要倾倒的样子。打的两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天空的几人看的心神剧震,当真没想到海族的霸主强悍如斯,他们有者还想趁机染指海域。只见有一人,一咬牙,干了,长笛一起风云、海水渐渐变缓、变滞。正对的老鼋鼍心神一震,神兽无敌,可是神魂的术法是短板。如今一招之下被人偷袭,又遭神魂攻击,生命力止不住的缓滞。
“哥哥,收手吧,我们敬你无敌。也不愿鱼死网破,我们答应留你一脉生机!否则,我们不惜灭你一脉也要拿到海族霸主!”鳌鳌兄弟开口道。
“也罢,你们可知道,我万寿海族之秘?你们可记得我们道誓?”鼋鼍老者说到最后放弃了反击,殊不知那云雾中的销魂曲的人儿骨瘦如柴,差点就是精神干裂、反噬而亡。
两个老者也不动作,“自然,只要哥哥你愿意自封!”
鼋鼍圣坛的青年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家老祖颓然自封,有被两个鳌鳖老祖封禁。他自身也被废掉,禁止再入海域!当时的大陆正逢安定除乱的时刻,有人天外交战,一颗大星陨落。直冲山河,只见其中一只老龟一抖手,鼋鼍圣坛的许多人被送了出去,都是鼋鼍一脉的人,轨迹直冲那陨落大星。
砰砰砰,血染的大星,破碎的陨石跌落海域。一些本来还侥幸的鼋鼍族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远方的血雨震惊。自此剩下的鼋鼍沦为支脉,而那鼋鼍老人的嫡系子孙,被嵌在陨星之内百年,才得以生还、复苏。全赖鼋鼍老人给他身上种下的血脉神源,海族皇者也是遗恨,没有给自己子孙更好的异宝。即便这样,那小辈也终于恢复,可是也留下了暗伤,大星陨落流狼是为坠山,许多年来谋算上古贪狼的遗宝。
众人进入玄境之中时,看着那炽烈的大星爆炸开来,重新焕发光芒。正是玄武的二世身经历,血魔也是在那炽烈的大星外审视,“有趣、有趣,竟还有一丝我魔族气息…”
风景一变,炽烈变得昏黄,缟黄的山丘上,一只懵懂的小蛇窜来窜去,饥饿极了,可是巨大的山蜈蚣、凶悍的铁鼠等等都是难缠的角色。若是冲出来一只野蛮残暴的野猪,就完蛋了,这种凶残的生物狠起来自己的肉都吃。他可是见过许多惨烈的画面,尤其还躲避过一次小野猪的追杀,那是才出了洞穴没多久,他远远看着一直凶残的野猪正在吞食一条大蛇,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他的亲人。
他窸窣的动静终于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两只小猪过来围堵他的兄弟姐妹,他们没命地逃。许多都是命丧了小野猪之口,若不是自己疯狂惊动了山蜈蚣,引起双方对峙,自己难逃升天。
这条小蛇不忌口,一点也不嫌弃剩骨头,不浪费幼小的虫子。只为了艰难的生存,不被威胁和践踏,他也渐渐的觉醒了本能,渐渐学会了伪装、偷袭,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可是始终不能对抗灵猫、鹰鹫,至于山蜈蚣和铁鼠偶尔能够分个胜负。
最美好的是,温饱之后遇到了另一条优美的长蛇。袅娜的风姿,让人一见倾心,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和真谛。可是天空却不总是安宁,对于弱小的族类而言,很多灾难都无法承受,就那普通的大蛇来说,也是一样。
山丘向西起伏是高山,向东有许多人类。所赖的是,相对安宁,西方的大妖不世出,瞧不上这里。东方的人族还很远,糟糕的是,天空陨落的碎片夹杂着食物,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吓人。长蛇夫妇曾目睹眼前一只肥鹿惨死在眼前,他们的洞穴也越挖越深。
就在长蛇准备一家大小举家搬迁的前夕,大星燃烧了夜空,觅食外出的他来不及、再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山压险大地,自己也是险死还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匍匐在陌生而炽热的大山,寻觅昨日的痕迹。满眼望去,许多裸露的、波及的未逃离的动物破碎残躯,落地的神尸化作大山,也引起了异变。长蛇变得暴戾,仙人来过,魔族来过,最终他选择了魔化——幽冥鬼蟒!
时光和记忆仿佛定格在了当初的愤恨和悲伤,再望眼时候血魔族的大佬看到可怖的景象,一龟一蛇囚禁在山谷。像极了魔族中远古传说的玄武,却见大星爆裂,一个青年幻化而出,微笑的看着他:“哦?魔族的?就是你弹奏的摄魂曲?还助我觉醒融合的二世身?”
血魔终于知道担忧了,玄武血脉的二世身?竟还和魔族有关,可是血魔却是不惧,“玄武族的神脉果然惊世骇俗!”转身而去。
玄武青年微笑看着对方的幻影离去,喃喃道:“这魔族的摄魂当真玄妙!”说罢,一步迈了出去,他想看一看这十多年的外界,或者说大世的形势,趁着光怪陆离的秘境也好……
幽幽咬着牙一会欢喜一会儿愁苦,反倒幻馨月很是平静。三只神兽就不一样了,表情丰富的很,但大多是欢乐和刺激,可是不知不觉间,小乌龟、赤金?和龙最白也会默默地流泪。就是上层道宫之中也是有人主动入镜,引那鬼魅的旋律入魂,感受那曾经的真切。许多强大的修士大妖都是感受,却是分神护着小辈周全,生怕小辈走火入魔。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许多小辈竟然冥冥中破镜,可却还是有少数闭着眼没有回神,让几个同辈艳羡不已。
紧守心神的小山却是脑门溢汉,谨守着心扉。可是过去的苦了仿佛一遍遍如潮水来袭,甚至还有暴烈的火山在不断咆哮,弥漫的箭羽在兵营飞逝,原本的天下到处是流民、尾随的野狗、破弊的屋舍、裸露的白骨、茂盛的荒草……一幕幕像是江湖,又像人生,他还看到了谷中那龟蛇探查自己的翎羽和狼牙,看到了雷霆中挣扎的龟蛇——玄武,逐渐变异融合。再看向昏睡的自己,仿佛在大阵中如同死物,却是不断吸收天地的遗粹,须发滋生蔓延。
包厢里的血魔阴邪一笑,身前浮现一金色的书卷,指尖轻缓的节奏忽然变得凝重。铿锵的琴音震动着心魄,只一瞬间许多地境的修者吐血醒来,刹那重伤。斑驳的气息却是不断波动和谐振着后面的琴音,宛如层层巨浪来袭。可是在入定的修者而言宛如喷薄的火山和魔狱的黑暗……
“啊,诡异、不详、腐朽的暗黑!”小乌龟三人陆续惊醒,算是云游一番。它们却有种被鄙视的感觉因为那魔女幽幽的嘴唇刚好上翘,发出“切”的一声,还是闭着眼睛,幽幽是最早入定的,现在看来反而是最为自在的。反观他们大姐幻馨月有些冷汗了,反复正在经历可怖的事情,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啊,不要!”幻馨月醒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傻愣愣的三只神兽,眼神一厉,仿佛在说“敢说一个字,死!”充满决绝,小乌龟和赤金?吓的哆嗦,这女子可是真下手,下死手啊。
反观小山反复有些不舒服,身体浑身痒痒似的,三兄弟嘀嘀咕咕的,又要避开幻馨月充满杀意的眼神。悠扬的琴声铿锵中带着滚滚无边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纵是是那些有些头脑的大成修士也是很享受,至于大成之上的人,谈笑风云而已,就仿佛泡了一盏清茶。
玄武神魂捕捉了摄魂曲的一些真意之后,在音律的魔境中查看闪耀的大星,直到注视一个个星辰崩灭,看到冉冉升起的一个大星,回想起了自己参悟时候的模样。一边浏览其他修士模糊的经历,一旁许多隐晦的大星不曾坠落,俨然是有一些大能分神游乐;一边向前走去,靠近那有些熟悉的气息。
“那个凡人?”玄武吃惊,没想到缘分竟然这般奇妙,如果不是缘分还在那女人的掌中和操控中,未免太过骇人了吧?他正看着自流狼无声谷中的景象,忽然见大星消隐,一道分神衍化虚影浮现,“你,怎么如此眼熟?我没见过你?”小山喃喃道,虚影的眼神眸子流转,看着一缕缕音律在跳动。
玄武神魂的虚影,转身就走,小山并未追逐,可目光注视的时候,随着他远去,金光一闪的刹那,小山本尊遽然一挺,想要睁开双眼却是忍住。随着琴音陡然一收,冰山火海来袭,小山心惊,没想到收势居然这般凶险,瞥见远处剧烈的暗星中魔女幽幽在苦苦挣扎,眼看就要被席卷,小山虚影逆着音律的曲线来到跟前,拍手震动幽幽周围跳动的几缕金色音律细线。
小山和幽幽同时睁开眼睛,幽幽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其他地方,许多老怪都是被捋了几缕胡须,气的跳脚,“大胆!”类似的隆隆的声音相继传遍双子楼内外各处。
“有趣,没想到竟还有一人能破我摄魂法障……”血魔对于他人的咆哮浑不在意,左手持着金卷,右手拨着灯芯闲读,周围一片黑暗。书中的金光四溢,笼罩和遮蔽了所有的气息。
“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