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十年长,莫道十年短。
欲要踏仙途,短兵夺一线。
风云狼烟起,形势更欲乱。
心各怀鬼胎,人马嘶将战。
小山重新坐起这大帆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女子,星儿。记忆中的那女孩除了中规中矩外,就是比较平易近人吧,没有那么多的世俗气,给人真实、平和,也只有在和自己一起时候才会显露出难以看到的调皮和狡黠吧?自山林中一见,现如今应该早就回到家中吧,之前听说和石家联姻。想到这里,小山也放松下来了,不再那般沉重,或许对方心里比自己更加沉重吧,虽不知对方如何看待,但最后的一瞥还是看得出那迟来的眷恋。就仿佛,我走了,她才开始觉得心痛?终是不能知道,小山胡思乱想着。
“听说了吗?前些时候咱们丰宁西南一隅紧张的氛围就是有人在给钱家下阴招。”船上无聊的人们见机谈论到,仿佛相当健谈的样子。“不过啊,最初的原因还是三大家族和其他小家族进山中夺宝,可能是分赃不均等闹得,听说闹得还挺凶”
小山听到也是有些激动,认真听着。“怎么说呢?”有人问到。
“有小道消息说那禾家的小姐已经夺得宝物,不是在家里炼化,就是联系好了世外的仙门,将要踏上仙途,这可了不得。”那人继续道,“可是其他几家不服,这不紧张备战,找上门来。还有前些时候,咱们所在的钱家区域内的动乱有传言是其他几家搞得鬼,有人想要吞并或是顶替上位,毕竟,三大家中钱家根基最浅。得亏那钱家年轻一辈的钱氏双雄在流狼附近巡查才有所察觉,立刻禀报族中,雷霆手段杜绝了这些隐患,所以现在才又平静下来。”
“呦,我说呢,前一段人心惶惶的,听说好多人还都躲了起来”有人道。
“是啊,也有人因此遭了难了”那人附和道,“不过我看这次还真没完,真要动真格的呢,听说现在各家不管如何,直接将矛头指向禾家,禾家也不好过,若真是禾家小姐得有仙缘那又不一样了。不过咱们这航行的船家也不好说,毕竟真是乱起来苦的还是咱们,到时候,谁还冒风险来往,咱们这次去主流岔口再到禾家区域的那块河段估计也没几次啦”
众人听罢也是唏嘘和慨叹,民生不易啊。小山却若有所思,毕竟谣传,未必全真,但大致形势应该所差无几,这么说来,此行还真是曲折,说不定到了枫竹林会有其他变故,却又不去不可,也许现在去是最好的时机也说不定,毕竟,一方面了解枫竹林当时发生的盛事,其次就是也可以凑近丰宁城一观,小山隐隐推测爷爷当年的目的和作为,虽然许多记忆被青帝封印,但是本能的直觉却给他指引似的,再说禾家也许有些关联。
丰宁王慌慌张张的带着管家、钱飞虎一同出来迎驾,微微肥胖的身子快走起来看起来显得颇为滑稽,可是却是无人敢笑,来到门外,弯腰陪笑道:“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那殿下一行人马也是赶紧下了龙驹,“王叔不必拘礼,是小可冒昧来访叨扰才是!”后面张老和四将见殿下如此客气也是惊奇,这老头不过偏远之地的一方诸侯,甚至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是谁坐着王位还不一定,毕竟,世家争斗乃至王城之主更迭不定。虽说皇朝之主是天下共尊,可实际上这些小王和小国,即使皇朝也很难干涉。毕竟,皇朝虽然巨大,可是各家王室也不是白给,只不过大家不能相互争斗罢了,至于为何?那便是,皇朝也不由自己,更何况王城乎?世上有仙,凡间有皇、王,仅此而已,仙就是凡间的最高秩序所在,皇、王则是管理人间罢了。仙不干涉,却时刻在影响;皇、王征伐也要看时机、局势……
所以看来简单,皇朝强大,征战也无妨,王城就是王朝,也是朝廷,可没有永恒的朝廷。那么,皇朝来人,对方当然是希望以诚恳换来诚恳、尊敬换来尊敬。这是最通用的法则,无论仙凡。那么,你不讲究的话、不识抬举的话,没得谈了,没得玩了。谁怕谁多一些吗?并不会。除此之外,这丰宁城地理位置优越,乃是宝地,丰宁王虽然平日里貌似不谙政务,实则境内风调雨顺、百姓和美、很有活力和生机。虽然目前看来,家族争斗暗潮涌动,可实际情况,仍未可知,丰宁王实力,未可知。毕竟,哪一个王朝没有杀伐?
众人相邀而进,丰宁王与那殿下在前其他人在后,进入客厅。客厅之中,灯火通明,其中一将把龙驹安置好,返回客厅。
“殿下勿怪,小王这里简陋,比不得皇城宫殿,望殿下见谅。”丰宁王两颊微微震动道。
“王叔严重了,我这此行仓促,也没甚准备,一切从简,路过王城办点事,在此之前,拜访下王叔”那殿下道。
“哦?原来如此,想必是为那禾家而来吧?”丰宁王一边眼睛微眯,一边微微扬起下巴含笑道。
“果然瞒不了王叔,王叔可与讲上一二?”殿下道。
“殿下折煞小王了”丰宁王轻轻扭动丰满的腹部打趣道,“我本来是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奈何方才管事送来禾家的请柬,请柬中言辞恳切希望明日小王能去禾家一趟,一方面去看看情形,另一方面请我做个见证。”丰宁王说着便把请柬递与殿下。
殿下看了看道,“有意思!”
“有意思的不仅如此呢,旁边这位呢,是我丰宁城三大家族之一的钱家家主钱飞虎。”丰宁王介绍道。
“飞虎见过殿下!”说着见那钱家家主抱拳弯腰施礼道。
“先生快快免礼”那殿下道,“先生,我观你气象可是有一双公子?”
“正是,有一双不肖犬子!”钱飞虎诧异道,“难道……?”
“不错,我见过二位公子,有些印象,在流狼山山谷之中,就是那宝物养成的谷中!”那殿下点点头,重重的道。
“犬子竟有缘分瞻仰殿下,缘分啊、福分啊!”钱飞虎慨叹道。
“钱家主过誉了”殿下道,“当时我与四将和张老在谷中斗一大蛇,我见对面二三十人也在谷中和巨狼搏斗,据说那男女之中不见那禾家的小姐?”
“正是,他们来时可谷口不远处,随行的禾家家丁却在,唯独不见他家小姐。要说此事无妖,我等还是不信的。”钱飞虎道。
“哦?确实蹊跷!”殿下思忖道。
“殿下却不必担心,明天便见分晓。明天殿下、王爷还有我们各个家族主事一块去拜访禾家。看他们怎么交代,不能使我们满意的话,就按照大家的方式商量着来嘛,我们不威胁别人,也不能让别人威胁自己不是?”
“先生讲的有理。我们便拭目以待。”殿下道。
次日清晨,三月初的大阳照射在丰宁城里显得肃穆,阳光洒在城外渡口外的枫竹林里枫叶嫩青色在清晨阳光照射和水汽的折射下,显得微微泛黄、泛橙,直欲暖到人的心窝里。简直比那入秋的霜红的枫叶更有惹人怜爱。江岸南边的松林随着波浪的摆动索索的发出声响,如此美景,配以浊酒、轻舟,当真美妙。连小山也觉得可能美丽也是原罪,或许爷爷到此没甚其他目的吧?暂时却是不能知道,那么也只能赶往丰宁城了,辜负这美景!
大约才早饭过后的样子,没想到丰宁城的西北方向来了许多人,当真是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有正经打扮的大家子弟、有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有许多维护治安的王城官兵和禾家护卫等等。毕竟嘛,属于大家之间的聚会,虽然聚会时不会太和谐,但大家都是读过书、有文化、要脸面的人,也绝不会没品到在大会时就大打出手,并且这王城,说白了也是王的城,听说此次丰宁王也来了,那么大家就更放心的在这区域看热闹啦,实在担心的话、怕误伤的话离禾家的人远一点就好了,好像大家都知道禾家比较难受似的。毕竟这种局面多久都没看到了,而小山当然也是夹杂人群中。
禾家巨大的客厅中,上首中心左右分别坐着禾家家主、丰宁王、一男子、石家家主、钱家家主,除此之外依次两列排开。却在这时有人发问,“那男子为谁?为何坐在那里?”
却在这时,只见丰宁王双臂向下示意肃静,“我旁边这位是从定鼎皇城来的大人物,你们就不要操心啦,身份足够惊人。我本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儿的,你们都知道,我散漫惯了,不想搭理你们。若不是我身边这位公子稍微有些兴趣,我都不愿来。至于禾家的邀请嘛,无非是想我阵阵场子嘛。好,就这样,你们有什么讨论吧,有一样,注意态度措辞,别在大人物面前丢我丰宁的人!”
丰宁王说完这些,本是有些嘈杂的会场一肃,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许多门道。却见的此刻禾家家主也有些尴尬,仿佛是丰宁王喧宾夺主,可实际上丰宁城却确实是丰宁王的城,也不算过分,只不过有些别扭罢了。只不过大家自由傲慢惯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有点噎,虽然表面上看来各家野心勃勃,实际上还真是没人敢当面唱反调,毕竟,凡是“王”都不是纸糊泥捏的,纵便日薄西山,也不可欺。
只见禾家家主收拾颜色表情,郑重开口述说此行的经过。那殿下状若漫不经心的听着,心中嗤笑。看来这禾家家主也是看的透彻,反正此次不管禾家小姐得没得到宝物,这战火开启的话,那么禾家必然是首当其中。而那日在山谷阵核中,并未见多余的人物,并不好确定好歹。却听那禾家家主道,他们族人进入谷中,后来发现极度危险,所以无奈到得谷中河流避难和后来的群狼之类,蛰伏不敢出来。后来遭变和众人一块被清出谷中,只不过小姐在此过程中家丁保护不力,失了踪迹。可是族中以秘法寻找迹象也是不得,这才一直着急搜寻,至今未果。如若不信可以各家族老共同取来秘法,禾家提供禾星浅小姐的头发以便寻踪,证明真假!之前进山禾家人手最少,又远在阵心之外,出现这般状况,倍感丢人才秘而不宣,结果还是被各家知晓。担心小姐或许遭遇不测。也是想请各家帮忙。
本来各家准备好了各种攻矸手段,没想到禾家竟然弄了这么一出,搞得大家都很尴尬,看那情形不似作假,毕竟头发都搞出来了,他自家都找不到,别家本事强一些?不可能的?帮忙?也得有实力啊,除非王城和那石家吧。
却在这时本来正欲发难的石家也是一尬,把心一横,道“禾兄,你倒是早说啊,咱们这关系,把大长老请来”对身边人吩咐道。
“是”不一会儿,一老者入内,众人只见他取了一根头发,道,看着发质应当是小姐八岁左右取下,和那之前本欲和我家联姻时信物的气息相符,应当无疑。禾家族长听了也是一惊,辛亏没有耍手段。没过一会儿见那老者念念有词,那头发无火自燃化为灰烬,仿佛神秘的蓍草龟卜之法,最后所象,也有懂些门道的都知道。“不再人间”诸位都看到了,那禾家的一个老者说道,那石家老者也是一叹,众人静寂,可心里还是不大满意,仿佛还有石家禾家联手的状况,可是石家那个性又不像作假。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可是众人又都不甘,而那殿下和丰宁王也是各怀心思。丰宁王希望不要那么急着发难;那殿下希望边乱边发难,毕竟,此事算有结果了,可是应该赶紧推进各大王城动乱与争霸,十年时间,也有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