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完全湮灭于夜晚和星空的时候,小山也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山溪小村。傍晚时候,若有星光时候夜显得分外清浅,就像今日。
黄昏的黑暗也是让人很难分辨的,但对于熟门熟路的归人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啦,毕竟在熟稔的道途上已经流连了千百回。
快到家门的时候,小山收拾了颜色(即容颜表情情绪),回到家里时候,水车磨坊还在有条不紊的“咿呀咿呀”般流转,一对中年夫妇正在侍候一位风烛残年的清癯的老人。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奶奶的情况还好吧?”小山关切地问道。
“自你此次出去之前状态还算稳定,就是这两日想你的紧…,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反倒是清醒时候受累,糊涂时候开心…”母亲喃喃道,父亲也是面带憔悴和失落。
“也是,自爷爷十年前随那场风波前没了音讯后,奶奶就很难露出笑颜啦”小山语,同时想到清醒时候奶奶即便偶有笑颜,可转瞬又失魂落魄的难过与悲伤,就倍感心酸。
“山川土地,蕴养众生”原来世居此地的村人,因地而生,因地而存,看天看地看己而过活。渔、猎、田之属以为生计,倒也和美。传说近几百年来纷扰不断,王国迭起,争端不休,开疆扩土,波及甚广,本来许多偏远、无人涉足的地方也被不断踏入足迹,被影响和改变。
可即便如此广袤的大地还是不可想象的宽阔和广远,未知、隐秘不断浮出,,文明之间不断交错,惨痛的代价不断成长,才渐渐趋于平稳,可,静潭之下暗涌从未停过……
大约就在十年前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批神秘之辈,据说是这方王城新晋核心势力中的精英强者,他们强力不可惴测,他们派出人手封命探寻各方山河。
殊不知刚刚踏入许多前人未涉及的古木山川便遭遇不可想象的危机,结果十不存一。逃出升天者,便匆匆复命,至于结果如何,无人得知。后来便有了各地去冒险的热潮,或是威逼或是利诱等等,总之那一场风波不仅吸引和驱使了许多依山傍山的猎户,也影响了大批的渔人和田人,商贾等等鱼龙混杂,奔赴就近的山川,未到过的山林。至于为了什么,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最终也说不出何以然,却模糊地传言“异宝”,此二字足矣。
至于后来大多人石沉大海,从此没了音讯,偶尔能回来的人。纷纷被别人寻问,却不得结果,后来这些人也是失踪的失踪、癫狂的癫狂、暴毙的暴毙、诡异之又诡异……此后,再无人言此,至于回想起来是怎么开始和怎么结束的,也无人能述说清楚。怕是最初逃出生天的强人也是如此。可,无人敢于揭露。
抛开这些心结思虑,小山安静陪着奶奶聊了许久,时而哄着,时而劝着,虽然不一定有效果。晚睡之前与父母说了自己的心事,“欲出远游,或可见识天地,与人识、与物识,成长己身,或可寻医得药一技之长等等凡此种种”。虽长久以来,在小山父母眼中,看着日渐长大的小山慢慢有了心思和隐秘,母亲虽然愕然还是感觉突然,小山父亲慨然道:“既然你已有打算,我和你娘亲便不再言,虽有些顾虑,但我辈农猎之人,自循天道。唯独遇事多多长进,保重自己。”
切记谨记:“汝之姓名,爻山,乃承祖之名;爻远,乃承天之名”,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再问,你回房吧。小山父亲又凝重的告诫道。看着小山回房间又转而对妻子:“孩子已经大了,又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是好事,平日里我这自家的本领和手艺也给他了,能怎样就看心性啦,但…感情、志向之属…随他、随缘吧。出去看一看广袤的天地总是好的……”小山母亲咬咬嘴唇,不再言语。
翌日清晨一早,便把平日里工作的货物和信笺等送与各家并予以清结,诸如刘大娘拜托的剪刀、张大哥家的布匹和信札、江老汉的酒壶等等,同时简述了自己的离去的意愿,还表示现在交通往来人多方便,诸如王小虎、赵二龙等的年轻人多与城镇等沟通已经拜托他们,并与他们打过招呼之类。凡此种种,做了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