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正艰难,天下多妖变。
白日人惶惶,黑夜噤寒蝉。
各家忙战事,妖魔肆人间。
同是出山海,为何分妖仙?
丰宁城、仰山城南部、华泽城北部、阳海城西南、海临城西北包围着偌大的皇城区内虽然战乱,各家征伐,但仍是稳定。就在华泽城战事中,农百行的农家和公孙家联合压制的莫九天莫家和海定之海家节节败退,华泽城岌岌可危,莫家和海家几乎要放弃华泽城主城区域,而北方又来了一行自丰宁城远征的小队,更是雪上加霜,爆裂的箭矢火器顿时间震撼天下,世人只知是农家和公孙家的杰作。却不知是禾家的手段,却在这时海临城沈家却突然和华泽城海家联手一时间抵住了农家的攻势。
唯有莫家困苦,退守沿长萸蜿蜒的区域,放弃了华泽城。自大泽西南沿长萸大山防御。莫九天仰天长叹时候,慨叹先祖误了族中大计,他们一族听信族中预言安守,长久以来错过许多次扩张机会。如今几乎族灭,无计可施,正是发愁,却见西南远山,云中有人骑着一兽飞空而至。莫九天慌忙施礼,“不知仙尊驾到,华泽城莫家莫九天惶恐!”
来人缓缓落定,见那神兽落地宛若雄狮却浑身毛发旺盛如血瀑垂落,两只尖尖的耳朵前后也是赤红的毛发,两只大眼如同拳头般隐在披散的毛发间甚是瘆人,长长的尾巴更像灵活的长辫子尾巴,看不到毛发下蹄子的模样。
“你个小辈,你瞅啥?没见过这么雄壮威武的神兽爷爷?”黑色如同狗鼻子下的大嘴喷着热气露着森白的大牙恶狠狠地问道,着实吓了莫九天一跳。
“小红,不要胡闹!”青年男子道。
“哼!”那神兽仿佛不买账似的。
男子解释道,“我乃天机宗天机五子座下弟子古川,奉家师莫临风之命来此,见过莫家主;莫家主勿怪,这小红乃是师尊收养的神兽,辈分比我还高。”
“不敢不敢,古仙长客气啦!”莫九天顿时松了口气,暗自回想那族中老祖名讳,可是不曾记得有莫临风啊,可看样子却是和莫家有旧啊,这就尴尬啦,大腿从天来,却不知道怎么抱,你说急人不急人。
那叫小红的神兽看到那莫家主苦恼的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了,“蠢货,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家族谱中并没有莫临风这个名字,几百年了,还特么不长记性,说百年前你莫家还强盛时候就除名了。话说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不是此处乃是长萸大山的一隅,根本不远搭理你们这些不肖子孙!”
莫九天苦笑没有办法,古川也是看着不好说些什么,见状道:“我此次一来,不为征战,只为师尊之命——佑护这山下一方百姓,我直接和你说也罢,如今大妖上岸,给你建议,退守长萸沿线,不要纵深平原过深,莫要再掺和东部战争,毕竟,现在已经不单是人族的较量了,许多山海外仙门、大妖汇聚,就那东面的三千里左右而言,已有妖患!”
“谨遵仙尊法令”莫九天心中一惊,再回想那里不正是海家和沈家的区域。饶是飘雪的时候也是冷汗颤颤。
“哼,没出息。行了,小川,我先出去玩了,有事提前唤我,你在此布置吧!”那兽说完,带着鄙夷的眼神傲娇地离开了。
“小红,切记不要偷人家东西,打不过要跑!”古川大声喊道,正在远空飞渡的小红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掉落下来,奶奶的,专挑人多的时候打脸是不?“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古川自语道,“我又说错了吗?师傅是这样交代的,路上都反复强调,这不是怕他不着调吗!”众人忍住不敢发笑,想不到这看似凶猛的神兽还是个经常偷东西的沙雕,打不过不带跑的英豪。
海临城和华泽城的动作触动了南宫世家的神经,海临城的万俟家和应家三家算是皇主的直接势力,一直受皇主直接调遣,虽然万俟家和应家会有争执却不会斗狠,而那沈家一直低调,不曾想……
皇城的其他三大世家也各有阵营和联合,多和宫内皇子有牵连,可谁也不能保证就没人想入主皇宫!不平静的边海渐渐引起各大家族的反应,相反,阳海城因为之前东北部一直混乱,此番虽然有大妖入世,却是平静,或许便得益于长时间的接触和打交道吧,也正是如此,阳海城的各方面观念、文化、技术可是不亚于皇城世家大族。
仰山城的贝家却是迎来十部山峦的消息,兽众下山有大妖乘风而行,呼啸而来。一只孤单的树熊在百猿南部的大树间跳跃、翻腾,鹅毛的大雪掩饰不了孤独和落寞,却也挡不住追求仙道的心境,一路上遭遇未开化的兽类、小妖也经历了许多搏斗,始终坚定不移地西去,遇见的山植宝货自然不能放过,毕竟长萸可是号称药山,天下灵药广而全,当然山间地势等也是多变。而有些珍惜的药草之属不可强求,或许早就有主,或者地处绝境。许多大妖临世,却不敢招摇,毕竟没人愿意无故招惹狠角色。凡间的征伐正酣,盗跖也不敢放肆,可随着大妖的出世,仿佛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时候,困在许多凡人心间的恶魔都被释放出来,饿殍的流民开始罹难,道路边的野狗开始狂欢,黑暗中仿佛还有幽灵在游荡……
大妖在人家猎食、仿佛也在寻找什么,或许是寻找妖修,但更多的是制造杀孽,不断催化天下大乱。毕竟,出手博弈的不仅仅是顶级门派,隐隐还有许多有宿怨的敌人和有交集的旧识。即便青帝也不得不慎重,这安宁的天地有太多的弱者,也有太多纯粹的东西,这便是封锁和庇佑的优势。就像大陆其他受庇护的天地一样,各地都有这个世界独特的东西。如世间言:“道有粗精,志有清浊!”此天下乃东南一隅之天下,受长萸恩泽,十部混乱背对此地,虽是不安不敢造次。山中仙门陆续出来行走天下,遴选大世!
公孙家的攻势看似凶猛,却是张弛有度,似有意为之,摆出一副吃定丰宁联军东南大营的样子,有在推进之后不急于强攻,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联军主将乃是丰宁老将宋文豹,老将军摇头苦笑,知道这南边公孙家和北边来敌打的什么主意。如今一方配合河左的偷袭主动出击,就是准备借机吃掉自己,至于现在状况无非是担心另一方渔翁得利,现在是拖延等到对方回应,一旦让对方打成默契战,自己就真的是危矣,恐怕全军都要交代在这里。若是两方勾结一起,就是白给了,被人困死,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南边公孙家大军明明有一战之力,先前是顾及我丰宁骑兵,如今大雪掩护,河左遭遇偷袭许久才有所动作明显和之前部署不一,或许是准备夜袭。而如今,只能依靠对方的心思,主动出击,就看收缩的河左大军的配合啦,只要这大雪再有大半天不停,我军不灭,那么,北方吴将军便能牵制北部或许来自石家的压力,那南部的公孙家一时半会儿吃我不下,我营中铁骑配合战车,西部的骑兵也差不多可以赶来。
却说张将军率领的石家军队看到河西的大营只是喊杀震天,却不见急躁,这方面也是有些明白,原来南边公孙家对自己这边戒备,只能先和对方打默契战啦,让对方放下心来,才能协同灭了这联军大营。张将军看到靠拢过来的奇袭队伍和其中的石家羽公子,抱拳一礼,毕竟战将在前俗礼多免了。听他们的回报伤亡和形势,看向羽公子道:“公子,如今我们要和公孙家打默契战,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现在敌人相同,我们必须做出回应。”
“张将军受教了,我并不谙军事,且您为张家骁勇名将,只管布置吩咐便可!”石羽道。
张家将军又看了石羽一眼,道:“分出一营,五百盾兵、一千弓手、一百梯兵,掩护破城,八百刀兵在后,拔了这偏营;探明营中虚实,来到河边与二营合并,警戒战船敌人,二营,一千盾兵,一千五百弓手与河上战船对峙,弓箭手注意,距离许可,火油伺候;三营梯次配置,上我方战船准备出击;其他两营,随时候命。号角手注意号令,我们先打一波默契战,拔掉偏营再等我号令全面进击!”
“遵命!”众军卒齐声道。
禾家的布置可谓是步步惊心,如今南部和钱家的钱道对峙很是压抑,这钱道乃是钱飞虎之子,文武双全和次子钱勇素有钱氏双雄之称,在丰宁全境也是声名赫赫。如今世乱才觉名不虚传,安营扎寨稳扎稳打,对峙的禾家将领评估过,即便是派出利箭营,虽能冲击破开对方,却也不容乐观;另一方面东部和石家接壤的边境一线虽是摩擦不断,但是禾家隐忍之下显得有些势弱,但是石家从未掉以轻心,从石家从禾家出来就已经撕破脸皮,两军严阵以待。甚至禾家趁着之前石家疲于应付各家的怒火把界限东推许多,可是如今又是返回,毕竟不能授人以柄,恶心一下还是可以的。实则,禾家暗中调度,双方均是虎视眈眈,稍有不慎,都会被对手吞灭,严防死守。
吴三刀和小山等人的两千小队来到山下就察觉到紧张的异状,如今之机,无有其他,若是单凭两千之军妄图吞并那两只劲旅有些困难。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水搅浑,再浑水摸鱼。
“摸鱼?鱼?鱼呢?”小乌龟醒来从袋子里深处脑袋问道,却见众人色眯眯地盯着他冷笑。小乌龟心里顿时毛了起来,暗道,这是一帮畜生吧?
却见吴三刀说道,“没想到此处的紧张远远超过之前的预估,可矣”说罢便是命令,西路的部队趁机袭扰禾家,拖乱禾家的步伐;而东边的唐家也是毫不犹豫地出手突然攻击梭子山北麓的石家大军。同时吴三刀又传了一道命令,在各方动起来后,中路派出一支主力直接来接应,这佯攻不能白费,禾家和石家必须付出代价。顷刻之间,石家张家联动起来,暗道这阳海城大军终于动起来了,没想到一交手才发现是唐家的军队,便是纳闷这唐家的人还真是大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夹在诸军之中,还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石家对阵的将军急忙回报石霸,石霸听罢连忙和张家联系。得出结论:如今的唐家不是被阳海城拿下就是已经妥协,否则不敢如此嚣张,虽然石家前些时候疲于应付,但现在好转,只听得唐家岌岌可危,没想到骗得了天下人。顿时间,对于北方来敌小心应付,视如猛虎。
禾家还以为是相家因为细作的败露狗急跳墙呢,不曾想扛旗的是唐家的军队,顿时也是诧异,虽然疑惑,不敢轻视;反观相家让出道路,却是乐的作壁上观,毕竟也可以看看禾家的阴谋和实力。至于唐家,人家明显知会过自己了,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西进太多,本来唐家不宣而战也挑不出毛病,既然开口了,自然是怕自己插手,大家都是一个仰山城的,除此之外,那山中的来人也想看看这唐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禾家家主却是气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告诉远边的部队严阵以待,一时间气氛很是紧张,越想越紧张。禾家、石家的各个大营都有通报,虽然禾家本来就有布置和野心没有援助;但是石家却是调动援军。顿时间,连中部的禾家、石家对峙的双方主帅也是担心,更是不可掉以轻心。
却见禾、石两家边境线的哨兵不断消失,双方也是很紧张,小队之间上报。却见禾家大营里两人一龟鬼鬼祟祟,吴三刀偷了许多衣物,小乌龟咬咬这个、咬咬那个,金玉器物啥都要过一过自己的嘴,吴三刀和小山看的嘴角有些抽搐。小乌龟看到了两人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习惯了,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咱走吧,这里没啥宝物!咱们说不定还可以去那石家的大营逛一逛,位置不也是问出来了吗?”小乌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道。
看的两人脸色黑的不行,这货,怪不得招人恨,不是没有道理。然后就要让小乌龟带回去。小乌龟却是不乐意了:“咋地?你们什么眼神、什么表情?爷帮了这么大忙,你们就这态度?还想不想奋了,不想奋直说,爷可以走,挥一挥衣袖,绝不停留……”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谢谢您嘞,咱们走吧?”小山二人边说着边取出东西。小乌龟顿时怂了,“唉,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说谢多见外呢?”
“还骂人是不?改不了是不?”一把宝剑和一把狼牙抵在小乌龟脖子上,小山一手持剑一手拿狼牙。小乌龟感觉有委屈,那眼神中竟隐隐带着迷蒙,“又来了……”
不多时,一行禾家的队伍直冲石家的大营,“不好,这禾家怕是和唐家联合了,北部佯攻,东部主攻”石家大将把信息传给石霸后,石霸怒极道。
大雪里,禾家和石家战作一团,双方主力短兵相交。顿时引燃了整个黄昏即将迎来的雪夜。一只两千人的小队却不知何时绕到了两军对垒的南方,北方也有大队人马赶来。
并没有等到午夜,战场就分出了胜负,禾家和石家的败军匆匆逃离,两家的区域宛如被利刃劈开了一样,禾家军营中的箭矢之中没有异状,可是宝库中却有许多珍藏的箭矢,拿来一试,果然暴烈,威力强盛,惊得众人心生畏惧。
禾家和石家彼此仇恨,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而丰宁城也在午夜时候被里外破防。所幸城中势力多是家族的一些产业,族中重器、物资、消息等早已转移祖宅。
禾家、石家有些颓然,各家振奋。东南却也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