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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残酷的高三

C县是一个不发达的小县城,但是风景秀丽,赵安夏就读于当地唯一的高中,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天,最能让人心浮气躁,教室里吊扇嗡嗡的转,赵安夏不知疲惫的写着数学试卷,她各科成绩都优秀,唯独数学差强人意,今天班主任老田找她去办公室喝茶,给她分析利弊,“安夏啊,老师知道你努力,你各科成绩都很优秀,可是这个数学必须要加把劲,才能去你想去的S大啊,你妈妈可是很关心你成绩的”。赵安夏手拉着校服,硕大的校服装着她平板的身材,“老师我知道,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让我妈失望,也请您不要告诉她我的现状,我不想让她担心”。

老田看着一向乖巧的女生,“老师知道的,你去学习吧,你多向你同桌,王梓艺请教,他数学就比你好。”赵安夏快步走出办公室,到门口时向老田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赵安夏就奋笔疾书,上了高三她一刻也不敢懈怠,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夏天的闷热,让她脸蛋红扑扑的,她脑海你一直重复着老田的话,让她请教她同桌王梓艺,她在班级里只知道读书做题,朋友极少,最好的朋友张沐寒还不是一个班的,而且她是那种如果别人不主动找她说话,她坚决不会主动找话题的那种人,让她请教王梓艺,还真是麻烦,自己数学有好多不懂,王梓艺那么聪明,各科成绩优秀,是很多女生爱慕的对象,而且平时吊儿郎当,她怎么开得了口拜托他教她数学。

“哎,赵安夏你这性格以后该怎么办啊”。

王梓艺打完球一回到教室就看见自己同桌愁眉苦脸的,在他眼里赵安夏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女生,不爱打扮,穿着也很朴素,一天到晚就知道成谜于学习无法自拔,这种女生他很少招惹,但是今天他忍不住问“赵安夏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我也乐呵乐呵”。

赵安夏逆着光看他,他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笑意,自己本就苦恼,此刻一改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脾气。

“数学怎么这么难,最近这几次考试我考的都不理想,名次被它下拉了一截,哎”,说完赵安夏皱着眉头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王梓艺被她逗笑。

“那你就问我啊,你是不是有人格交流障碍,不懂你就问我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数学成绩在整个理科班可是排的上号的”,王梓艺得意洋洋的表情全部放大在她眼前,赵安夏不安的退了退。

“那你会教我吗?”王梓艺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作思考状“你每天请我喝脉动,我就给你讲”,赵安夏摸摸自己不多的零花钱,心一横,“好”。

王梓艺看着她嘿嘿一笑,“徒弟,叫声师傅来听听”

赵安夏看着王梓艺那嘚瑟的小模样,心理暗骂自己不争气,笨,嘴上还是喊出口来“师傅,以后请多多指教。”

就这样,两人成了朋友,王梓艺仗着是她的师傅,可没少敲诈她。

Z市,和之远正在网吧和队友团战,门口进来一个温婉大方的女人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之远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杨婉一改平日里的好脾气大步向前,关掉儿子的电脑。。。。

“好小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还敢逃课出来打游戏,要不是在你手机上装有定位,我还真以为你在学校认真学习呢!”

和之远脸跨下来“妈,我队友会骂死我的,我就是个坑货,等会妈。。。。。。你说什么,你居然在我手机上装定位,你监控我”。

杨婉手叉着腰,淑女形象不再,“我不装定位,怎么知道你在混日子”。

和之远心里想我一个白眼翻出了天际,可他面上可不敢这么做,愤愤的说“妈你还真是我爸的好老婆,他的手段你学的一套一套的”。

杨婉听到儿子这么说,也不反驳,“你爸明天就回来,我看你还能混到几时”。

和之远一脸懵逼,“爸可真会挑时候,不用想就知道是回来整治我的,我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兵”。

杨婉看着不着调的儿子,“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不能在这么下去了,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说着把和之远拉出了网吧,让他回家好好反省,自己回公司开视频会议去了,和之远一离开杨婉的视线范围,就找蒋帆打台球去了;笑话,我是会反省的人吗!

蒋帆看着他奇装异服的打扮,“我老爸说你爸快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小子也终于能体会一下我的感受了吧”!

和之远鄙视他一眼“我和你不同,你见了你爸就像老鼠看见猫,我可是不怕我爸,总有办法的兄弟,山人自有妙计。”

蒋帆不满的踹了和之远一脚“那我就等着看好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哈哈哈哈。。。。。。”

和之远掏出烟,猛吸了一口“滚”。

并且心里想着蒋帆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让你不痛快,我和之远可不是会吃亏的主。

于是看着蒋帆贱兮兮的“听说你被隔壁班班花李七七拒绝了,我可听说人家喜欢的是我们班的学霸江牧”。

蒋帆听和之远这么一说拿出烟怅然的说“你别埋汰我,给我找不痛快,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想方设法都要得到的人,如果得不到就感觉生活失去了意义,就像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和之远一脸鄙夷,“呵,蒋帆你什么时候成情圣了,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爱情什么的哥不需要”。

蒋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坐等打脸”。

然后一杆球进洞,扔下球杆就走“和之远最近不要来毒害我了,我要积极向上,我要跟李七七考一个大学,我的线人告诉我她准备和江牧考一样的大学”。

和之远见他不玩了也觉得没劲,快步跟上“你丫的认真了,那可是S大,A市最好的大学,你能上?”

蒋帆余光看他一眼,“我爸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但是我这次要凭自己的努力考上,我要向她证明,我比江牧更好,更值得交往!”

和之远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你个腹黑,那你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为了个女人也是拼命,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李七七供起啊!”

蒋帆深深的望着远方,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和之远,从小到大我们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李七七是我唯一要不到的,也是我唯一想用尽手段得到的”。

和之远从未见过如此的他,突然想给他一个拥抱,蒋帆一下闪开“和之远你恶不恶心”。

和之远一个白眼甩出去,丫还不领情,但是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才叫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在他成长的这十几年里面从未对哪个女生动心过,有的几次恋爱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校园生活而已,也没多长久,他对自己的皮囊还是很自信的,每次喜欢与分手都是和平的;和之远暗暗想我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悲惨的局面,求而不得最痛苦,虽然现在还不能理解蒋帆的心情,但是看着他痛苦,和之远就知道爱情不是个好玩意儿!可是后来他还是让自己陷进去了,这都是后话了。

这次让和之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爸和盛祥一回来就对他采取了铁血手腕,断了家里的网,没收了他一切通讯工具,白天上课让自己的警卫员在教室门口守着他,一下课就让其接送回家,拿出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让他做,还把爷爷奶奶请出山,轮番补习数理化,和之远也聪明,只要讲过的题,多做几遍,也就会了,就是之前不认真学闹的。

他爸看到了希望,也下达了最高指令,高考必须考上A市S大,和盛祥听说蒋家那小子要考S大,蒋年那老小子就打电话在他面前炫耀了不知多少遍。

内容大致如“夸赞他儿子聪明喔!以前只是荒废了,现在家教轮番上阵,也渐有起色,只要好好学,一定能给蒋家长脸,看谁以后还敢说他是暴发户,文盲,臭有钱的。”

和盛祥一听不高兴了,想他和蒋年从小穿一条裤子,蒋年流鼻涕时就跟他混,怎么可以让自己儿子落后蒋帆;如果让和之远知道他爸的小九九估计要把蒋帆弄出来暴打一顿,这该死的爱情,没事怎么找上蒋帆了。

在和盛祥殷切的期盼以及高压的政策下,和之远谢绝了他爸眼里所谓的狐朋狗友的邀约,强行卸载了电脑游戏,连喜欢的足球也不让碰了,每天让他跑十圈再回来念书,简直把他当成了新兵蛋子来训练,他爸还一脸嫌弃“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能让你哭”。

就这样和之远还是健康的茁壮成长起来,学校组织的模拟考一次比一次考得好;其实他不是笨,反而很聪明,只是以前一直没拿学习当回事,可能和之远就是那种只要好好学,玩着也能考高分的那类人吧,真是让一天到晚啃书的人羡慕嫉妒恨!

夏天越来越浓烈了,意味着高考也越来越近了,赵安夏吃着雪糕,在教室里做题,窗外操场上男生们顶着烈日在打篮球,王梓艺走之前给他布置了好些数学题,让她在他打篮球回来之前必须做好,待会还要回来检查。

赵安夏勤勤恳恳的做着,头也不抬,这时一个人影串进她们班教室,来到她座位前“赵安夏可以啊,我就说最近放学都不跟我一起走了,原来是跟王梓艺有一腿”。

赵安夏看着来人白了她一眼“张沐寒,你能不能正经点,马上快考试了,我只是想学习”。

张沐寒眼睛瞪的溜圆“安夏,你就没有点非分只想,王梓艺可是很帅的”。

“没有,从未考虑过,我要学习”。

张沐寒嘴巴成了O形“你这话说的,不知道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你”。

赵安夏一脸严肃认真“她们是她们,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家条件,只允许我的世界只有学习这一条路”。

张沐寒有点心疼的看着她“安夏,有时候你把自己崩的太紧了,偶尔也放松下自己”。

赵安夏看着外面的烈日“沐寒,我一看到这个天,就想起我爸顶着烈日,爬在楼层上装外架,我就不能让自己放松,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念完大学尽快找个好工作,让他不要干现在的工作了,太危险。”

张沐寒听她这么说也跟着揪心,是啊,生活从来不容易,并不是你努力就会被眷顾,你只有更努力才能让生活瞥一眼余光给你。

张沐寒双手撑着桌面看着赵安夏“安夏,你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你沐寒,我一定要考上A市的S大”,两个小姑娘手放在一起,给互相打气“加油!”

晚上回到家,家里住着自己修的小楼房,楼道的灯一明一灭,赵安夏看到出来接他的老爸,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衣服上全是钢筋上的黄色锈迹,解放牌鞋子旁边都磨起了洞,皮肤被太阳晒的现在还有点潮红,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泛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仍被自己憋了回去,小跑向赵正元,“爸,这么累就不要出来接我了,我又不怕走夜路”。

赵正元看着自家闺女朴素的着装,从小到大都是放养状态也没多余的闲钱拿给她去学习才艺,报补习班什么的,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女儿在几班几年级,只知道女儿一直很懂事成绩从来都没让他们操心过,心中不免愧疚,摸着赵安夏的头说“安夏,是爸爸亏欠你太多,爸爸没本事让你和你妈过上好日子”。

赵安夏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头发渐渐有点白,皱纹也多了,手更是因长期拿握脚手架而变得粗糙,上面还有裂纹;自己心里怎么没怨过,怨过父母年轻时没有努力,没有给自己创造好的条件,虽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可是有些人生下来就在罗马,她不仅要从学步开始,身后还要拉着一家人,这些她怎么没想过,可是看着母亲省吃俭用也要给她最好的,看着父亲那么危险的工作也要去做,她就不怨了,那么就让她来让他们到达罗马吧,哪怕是走向罗马的一半,途中也是优美的风景啊,也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没有伞的孩子,注定要奔跑。

跟着爸爸回到屋子里,妈妈已经端出了几样小菜,让他们吃饭,吃完饭后,赵安夏开始苦读,妈妈端着一盘水果来到她的房间,这是自家种的,都出至于妈妈勤劳的双手,妈妈招呼她来吃,“安夏快吃,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批,妈给你挑的最好的,你可要争气,不要担心学费,妈妈种的地收成好,家里猪也壮了足够你大学学费”。

赵安夏看着妈妈,突然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是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她们这种家庭从来没有一家人周末出去玩过,也没有闲钱出去吃大餐,更别说什么亲子游戏了,最多的就是暑假寒假在地里帮妈妈干活时一家人说说笑笑;所以一切形式都是浮云,赵安夏看着妈妈,坚定的说“好,妈你放心”。

赵母听到这几个字,就放心的出去了,她的女儿从来都是最棒的。

窗外夜色正浓,夏季人们都睡的晚,爸妈出去跟邻居闲话家常了,赵安夏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做着数学试题,她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爸妈怕影响学习也为了省钱,没给买,QQ那些聊天软件就更别提,只是电脑课的时候登录一下,账号还是沐寒帮忙申请的,平时沐寒回家帮她登录,好友就那么几个,前不久加了王梓艺,所以很少有同学联系的上她,她就像生活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上,周围寂静无声,只有不断的学习来充实自己,她有时在想自己是无趣的,是没有思想的,真是悲哀,思绪被拉扯的有点远,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时听到楼下有人喊她名字,她下楼,看到王梓艺站在他们家黄葛树下,她走近,疑惑的问“王梓艺你来干什么?”

王梓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袋秀逗了,在晚上吃完饭没事干的时候会想到自己呆呆木木的同桌,通过这段时间给她补习数学,他才开始真正了解赵安夏,赵安夏并不聪明,但是她勤奋好学,在班里女生闹着追星,谈恋爱时,只有她仍然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样无趣的她,会为了感谢他帮她补习数学,每天放学帮自己整理课桌,每天给她买脉动,虽然自己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跟男生一组做实验或者值日时会脸红,回答问题时又很自信,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有点怯弱的女生,他突然想去看看她在干嘛,于是QQ上问了她家地址,居然是她朋友回的,搞得自己怪紧张的,拿到地址后就不知不觉散步到她家了。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于赵安夏他是不是逐渐关注起来了,王梓艺还在瞎想,就被赵安夏拍了一下,思绪回到现实,他憨憨的笑,“我来看看你数学作业做完没”。

赵安夏抬头看着他,顺了顺被夏风吹乱的头发说到“做完了,你借我的笔记和错题本思路清晰,我现在都能举一反三了,谢谢你王梓艺”。王梓艺看着此刻向他道谢的赵安夏,觉得她的眼里仿佛有星星,甚是好看。

不知不觉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正色道“叫师傅,徒弟”。

赵安夏被逗笑,“好好好,师傅”。

她一笑,王梓艺觉得比夏天的星空还要灿烂,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已经不在正常控制范围了,他突然感觉好热,看着赵安夏好想咬一口,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理了理思绪“赵安夏你一定要考上S大”。

赵安夏疑惑“你也要上S大?”王梓艺“嗯”了一声,他看上了S大的考古系,从小受他妈写盗墓小说的影响,他只想去研究文物,古玩,发掘祖先的智慧,上交国家,果然自己志向够伟大;他现在有点感谢她妈为了找灵感,从初中就搬来这座美丽的小县城,他才有机会遇见赵安夏,命运还真是神奇,等高考尘埃落定,到了大学,他要做赵安夏的唯一,而不是朋友;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伟大的志向。

王梓艺停止想象,跟赵安夏道别“快上去吧,好好学习,考上s大,我们师徒好做个伴”。

赵安夏对他挥挥手“好”。

然后上楼去了,王梓艺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想现在还不能说,怕吓着她,她的小心翼翼,拮据的生活他都懂,他要慢慢走近她心里;可是后来王梓艺万万没想到爱情哪分什么先后,与和之远的强取豪夺相比,是自己太有自信了。

酷暑来临,高考如约而至,赵安夏、张沐寒、王梓艺居然在一个考场,这让赵安夏心里踏实多了,三人一个眼神,相互加油打气,胜负成败在此一举,高考是最公平的,它应征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和之远走出考场,迎面就撞见了蒋毅,“兄弟考的怎么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都怪你和你爸让我的日子过的惨兮兮”。

蒋毅看都不想看他“题不是很难,你还要感谢我,拉着你走向光明的未来”。

和之远一拳出去“滚蛋,老子我本来就聪明,你。。。。”

还没等他说完,蒋毅就看见了李七七,就像大灰狼看见小白兔,忙扑过去关怀备至,又是去买水,又是帮忙拿包,和之远一脸鄙视“呵,见色忘义的男人。”

高考结束,迎来了疯狂的撕书环节,教室里的同学把平时最恨的书全部撕掉了,赵安夏也任性了一回,把数学书拿出来撕了,抛向空中,再见了高中时代,王梓艺看着高兴的她,心情也格外愉悦“傻妞,考的好么”,赵安夏回头看他“还可以,S大见”

赵安夏的高中时代是奋进的、压抑的,和之远的高中时代是张狂的、愉悦的,不管如何,该相遇的人注定跨越千里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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