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选之前，白玥虽然一直表现出色，但最后一次考核，明明连过及格线的资格都没有。但她还是入选了，丹尼尔将入选名单娓娓道来，连解释都懒得给我一个。”
“那是唯一一次，我不认同丹尼尔的决定。”莫净熙淡淡道。
本来不及格的白玥，根本不能加入最精锐的丹尼尔小组，没想到却被破格选了进去，还为此挤掉了在她成绩之上的一个男孩。
他甚至去找了苍龙，以实力不足为由，想让丹尼尔从他的小组把白玥踢出去。但就是那么巧，苍龙没在组织，而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
“我每天拼了命的训练，只希望他能看到我，我只想听到他的一声表扬，只想和他单独说一说话，就像白玥那样。”
“你之所以累，就是因为不管做什么，都要与别人比。”
“我付出的努力不比白玥少，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去找他，他总是说太忙，草草应付，甚至有的时候，连见都不见，直接推了。他这些事吩咐地潇洒，却都没想过我听到后的感受，那种好不容易被人从地狱里解救出来，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扔进另一个地狱之中的绝望，无助，痛苦……”
“你本来就不该对他有什么多余想法，你明明知道丹尼尔是你的老师，而且不是普通的老师，他甚至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可是却还是让自己越陷越深。他那么观察入微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就是因为知道了你的心思，所以他才会对你更加疏远。或者是他不想耽误你，如果这么想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的话。”
罗登摇摇头，“我虽然执着，但我不傻。这十多年，他从来没对我动过心思，哪怕是一点点。”
莫净熙又陷入沉默。
“你还记不记得，组织出现叛徒的哪次？”她话锋一转，突然问。
“嗯。”
“因为当时没有任何人跟我在一起，所以就被当成了头号嫌疑人，这件事惊动了苍龙，我因为一直否认，最后被带到了刑室。鬼知道我在里面的三天经历了什么，要不是你们设计把叛徒钓了出来，恐怕这世界就没有我罗登这个人了。”
莫净熙眸光闪了闪，却并未出声。
“事后肖北追问我几次，那几天到底做了什么，都被我胡乱堵了去。”罗登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色，道：“我偷偷跟他出了海岛。”
莫净熙望着窗外的眼睛一沉，终于转过身，走进客厅。
“既然不能在组织和他在一起，那我就在外面做他的女人。”
“私自出海，就是找死。”
“如果他喜欢我，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苍龙。我承认，当时鬼迷了心窍，有点不管不顾了。但是我觉得这真的是天意。老天让我陪在丹尼尔身边，护他周全。香港那边的人根据叛徒提供的信息，早早在目的地设了埋伏，我们还没行动，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丹尼尔中了一枪，晕了过去。我将他藏进了排风通道里面，然后从后门冲了出去。”
她说着，脱去了外套，侧过身，将后背对向莫净熙。
“子弹擦过了左肩，我本来打算起跳的动作一顿，人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你说巧不巧，下面正好有卖零食的小贩，他撑的伞替我挡了挡下落的速度，然后我连人带伞直接砸进了他正炸东西的锅里。”
……
斑驳的痕迹像粉红色水渍，爬满整个后背，狰狞的皮肤，像是被揉皱的纸突兀地贴在那，不管怎么找，竟没有一处是好的。
“上帝让我活下来回去找丹尼尔，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比起死，这点伤貌似就变得太不足挂齿。”后背直冒凉气，她立刻穿上外衣，转回身子。
“所以，你一路回去，都在忍着？”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只是为了不让丹尼尔愧疚，所以就硬生生忍了下去？
“本来以为偷偷养几天就没事了。谁成想当天下午就被当成了叛徒，关了三天刑室。”
“你倒真是顽强。”
“因为一直在担心他的伤，所以不放心就那么撒手走了。”
“你这也是自找的苦吃。如果丹尼尔出来作证，你是跟他在一起，那你就要因为私自出海而直接被毙。所以只能在没找出叛徒之前，一直在刑室受罪。”
罗登点了点头，低吟一声，道：“我因为他而落下这一后背的疤，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可这么多年，他对我这个态度，真的是让我很心寒。”
“心寒归心寒，但就算是心凉透了，不跳了，我也还是放不下。”
“可能这次就是个了结，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愧疚愧疚他。到时候，如果他后悔莫及，你就给我烧一烧纸，给我传个话，也让我在下面欢喜欢喜。”
“……要是他没什么反应，你也给我烧一烧纸。”
“人都死了，还要在让他伤一次？”
罗登蓦地笑了，她看着莫净熙，咬牙切齿道：“如果他没什么反应，我就上去找他，不死也带走他半条命！姑奶奶我喜欢了他一辈子，竟然到死都得不到他专门为我产生的情绪，简直是太亏了，我估计躺在棺材里都要坐起来！”
这才应该是罗登的性子。
莫净熙垂了垂眼皮，掩下了抹转瞬而逝的欣慰。
“我会让他帮你火化。”他淡淡答。
罗登喉咙一甜，险些喷出一口血。
“莫净熙，幸好白玥把你收了。”
莫净熙低低应了声，“不是幸好，是刚刚好。”遂即起身，看了看表，道：“去准备吧，时间差不多了。”
*
御林湾，大厅。
“2组已锁定全部狙击点。”
“三十秒后完成通信设备信号转移……成功切入。”
“启动定时。”
“正在通过所有监控设备进行逐一排查……清理完毕。1组行动。”
“1组开始行动。周周、微刺杀莫顿，我负责录音。”
“2组开始行动。罗登负责掩护，我去狙击点清场。”
“祝你们顺利。”
行动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