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下楼,看到司钰在紫晓轩的面前站着,便停在楼梯上,静静听着。
她二人说话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就像司钰只是单单站在那里而已。但是对于如花而言,这个音量够了。
“交代的事情,你清楚了吗?”
“清楚。”
“好,不要忘记我当初是怎么招你进来的。”
“司钰不会。”
“好,回吧。”
事情?交代什么事情?难道司钰的来历有问题?果真有问题?
如花有些头大,她没有听到谈话的全部内容。或许是她多虑了,毕竟来客栈吃饭的人鱼龙混杂,听力好的人也有不少,紫晓轩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交代给司钰什么重要的事吧。
司钰向紫晓轩点点头,转身上楼。
正巧与站在楼梯上的如花擦肩而过,司钰扭头看了如花一眼,如花笑着打了声招呼。
然后司钰就回房间了。如花走下楼梯,到老板娘跟前儿,过程中有不少客栈的客人和她打招呼。
“幺,如花姑娘,还是这么漂亮啊。”
如花低头娇羞一笑。
“哎,来喝一杯啊,如花妹妹。”
旁边有人推了推说话的人:“赵来贵的人你也敢碰?”
“嘿,”说话那人不急不躁也没露出畏惧的表情,果然是酒壮人胆,“怎的不敢碰,他赵来贵算个屁,要不是他那老爹,他能这么横?我张某还不是……”听到这话,只见靠窗的桌旁有二人脸色微微一变。
“行了行了,别说了,越说越离谱,当心隔墙有耳啊。”忙有人制止了说话的醉酒男子。
“呵呵呵,老子不怕他隔墙有耳……”张某继续说道。他同桌的人忙拿起一个鸭腿塞在了他的嘴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上吗?”
“不用,三少说了,近来你我先不必搭理这些小卒,尽管让他们说吧,三少又岂会让他们多活?我们现在只负责看着瑶华就行。”靠窗边桌上一人神色淡然地说。
“是,大哥。”
之后,那个张某以及他的同桌好友的身影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清水客栈。
“不了不了,各位爷吃好喝好,等得空,如花陪你们喝个尽兴。”如花见那人口无遮拦,忙出言含笑拒绝。
“挺受欢迎的嘛。”
如花耳边传来紫晓轩的声音。
“哪里,如花不及老板娘当年风姿十分之一。”如花在账台旁微微颔首。
“怎么?原来紫老板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靠着账台最近的桌上,有一人听到如花的话打趣道。
司徒敬朗正巧下楼要去集市走走,听到这样一番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哼,何止风流!”便抬脚出了客栈。
紫晓轩掩面轻笑:“哪里的话呀,如花你可真会说笑。什么风姿啊,早就人老珠黄了,这位客官莫要当真,您吃好啊。”
说完紫晓轩又用仅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对如花说道:“方才你为何站在楼梯上迟迟不下楼?”
如花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紫晓轩察觉到了。
但如花是谁啊,张口便道:“我是在慨叹,这前厅如此热闹,不知道要狂甩那九香居几条街呢,这都是老板娘您的丰功伟绩呀。”一番话行云流水般说出,如花不带一点儿脸红。
紫晓轩一听,勾唇一笑:“自是当然,最好如此。你啊别总是一愣一愣的,仔细赵来贵,不好惹。”
如花知晓紫晓轩不会就此认为自己真的只是在感慨,但好在紫晓轩也不深究。
“是,老板娘。如花知道。”
“嗯,知道就好。近两日暂无歌舞宴席,你可多休息几日。”
“嗯。”如花迟迟未动。
紫晓轩抬头看着如花,微微蹙眉:“怎么?”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如花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老板娘,这个我的工钱,你看一下……嘿嘿。”
果然,就知道钱要不保了。
紫晓轩抬手扶额:“放心,我忘不了……”
“嘻,那如花谢谢老板娘。”刚想走,如花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板娘,我过几日要出去一趟,和你告个假。”
“什么?!出去,去哪?干什么?”
“嘿嘿。”只见如花娇羞一笑,“人家的贵哥邀人家出游,人家也不好拒绝不是。”
紫晓轩无语,摆摆手让如花回房。
“多谢老板娘,老板娘最好了。”如花迈着优雅的步子,回楼上了。
靠窗桌上的二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见如花回楼上,一人开口说道:“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三少要带瑶华出游?”
对面那人沉默不语,片刻后说道:“或许,是我们并不知晓的计划。”
“那,要告知三少吗?”
另一人看向外边的天:“时辰尚早,我们可再等等,等回府后再告知三少吧。”
他二人故意压低声音,又因为客栈人声嘈杂,无人注意他俩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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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吐出一口浊气。她想起当初被公主安排追赶紫竹,因为怕被千军万马发现,距离很远的跟着,不小心就会跟丢,可是费了司钰不少心力。后来得知紫竹来到清水客栈,又凑巧遇到正在招收琴师的紫晓轩,那时她去应征,紫晓轩盯着她看了好久。
但是紫晓轩仅仅测试了她的打架的功夫,只是简简单单的询问了琴法如何,没有问姓名来历,便收了。
后来才知晓,紫晓轩需要一枚棋子,帮她做一些她不方便的事情。
想到这,司钰苦笑一番,她此生难逃棋子的命运吗?
至于为何选她?司钰不想费心力去想,她要的是完成公主的任务,至于过程,她不介意。
再至于发现紫竹是女儿身,司钰虽说有些惊讶,有些迷惑,但出于杀手的职业本能,司钰也不会去考虑这个中缘由。
她,只考虑她想考虑的事情,也只关心她想关心的人。虽说她不会滥杀无辜,但到关键时刻,她也不会忘记,她是一名刺客,一个合格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