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到郊外的树林,远远的见到水蓝色与黑色的身影。
悬挂在半空中,花诗画手持宝剑,可对方手中握的是树枝条。
树枝条在他的手中仿佛比利剑还要锋利,能够斩断利刃,盘天古树。
当林清离见到树叶打在石头上,印出了深深的痕迹,他见到发出的暗器竟树木的叶子,
万物皆为利器,伤人于无形之中。
只有登峰造极的武功才会达到如此的效果。
花诗画虽处于弱势,可气势如虹浪,手中的剑仍是避开了他的攻击。
可也正是勉强支撑,花诗画用剑作为依靠,才站住。
花诗画似乎越挫越勇,未等缓过神便直接向那人飞奔而却,只见他稍微转身便轻易躲过花诗画的剑。此时花诗画反转将剑在手中滑动一圈,从背后刺向他。
这是一招旋转回马枪,只有身子灵动的人才可使出。
可那人仿佛特别熟悉花诗画的武功底数,不费出灰之力便躲开,反手用树木条朝着花诗画的身上落下。
花诗画则是反手运剑,频繁的在手中转圈,速度快的惊人,将树木条挡在紧紧差一寸的距离之外,倘若在晚片刻,她此时必定鲜血横流。
来不及多去想,花诗画的剑再次朝着那人的脖子抹去……
世间上何时出现的高手,为何她会连对方的武功底数都分不清楚。
可未等她的剑落下,对方先发制人,将一枚树叶的暗器直直的打到了剑。
‘铮’的一声,花诗画的剑脱手飞落,虽不知对方用了几层的力度,可她的手似乎完全麻了。
假如在这样下去,花诗画必定性命难保。
林清离飞速的朝着花诗画的方向赶去,将她挡在身后。
直到此时,林清离才看清此人,脸上带着一张无脸的面具,手中摆弄着树枝条。
他讲道:“花诗画姑娘回去告诉你们家的那位宫主,少管闲事。”
猛然一道声音传来,“少管闲事?”
花诗画惊喜的抬头。
此时凌涟柔正坐在树干上,半靠着,鲜红色衣裳随着风起舞,在空中飘出一道红色。
他何时来的,竟未察觉。
花诗画站起,微微一笑,说道:“无脸人,今日恐怕你走不了了。”
无脸男哈哈大笑,不慌不躁说道:“柔曦宫宫主果然天下不虚,竟何时到的皆不知。”
话一出,林清离却不懂为何这样说。
如不知对方的到来,武功相差可不是丁点。
凌涟柔双手依靠在后面,双眼睥睨他,“下不为例。”
“宫主,不可放过。”花诗画说道。
无脸男仿佛换了面孔,嬉皮笑脸,“花诗画姑娘别这般嫉恶如仇,方才不过是玩笑之举,切莫当真。”
花诗画从未像今日一败涂地,只要不死,必诛之,“今日耻辱,诗画必记,不死不休。”
嫉恶如仇,花诗画是认真的。
世间上能在花诗画手下逃脱的人寥寥无几,将她打败的人更是屈指可数,眼前凭空冒出的人,让她毫无还手之力,这口气她如何能甘心。
“诗画姑娘这般的美丽动人,别整日打打杀杀的,相夫教子多好。”无脸男玩弄手中的树枝,来回摇晃,“可惜,可惜。”
花诗画冷笑道:“相夫教子,可笑至极。从你口中说出更是可笑无极。”
无脸男瞬间变脸……
竟出其不备,朝花诗画的胸口劈去,前一秒谈笑说天,后一秒天地变化。
未等他的掌落下,凌涟柔以更快的速度将其打开,震得他后退数步,可鉴掌力的强劲。
至此凌涟柔瞬间站到他的面前,无形的气流让他退避百尺之外。
可无脸男并不气馁,将脚下的石块以奇快的速度朝着凌涟柔飞过。
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如何出手。
可未等石块落下,在空中便化成粉碎,随着风消散。
“厉害,柔曦宫宫主果然声名远播,武功盖世。”无脸男说完便消失不见。
花诗画神色焦急,“宫主。”
未等花诗画说完,凌涟柔优雅的身姿消失不见,留下林清离与花诗画。
花诗画望着消失的身影,回过头淡淡的道:“走吧!”
开花飞花散花落花,花开四季,花落四季。
得知小五的事情后,小六越发的平静。
这几日日夜不间断的照顾这群孩子,从他们身上大概找到小五的影子。
他曾同他们一样,遭受百般折磨。
“姐姐。”其中一个男孩抓住小六的手腕。
一句姐姐,让小六紧绷多日的弦松了,她声泪俱下,将眼泪擦干,“是不是吓坏你了。”
男孩摇摇头。
小六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魏谧凡。”
“谧凡,很好听的名字。”小六用手摸着他的头,“早些休息。”
魏谧凡拉住小六的衣角,“姐姐,我知道小五哥。”
不抱何生机楚小六再次燃起一丝的期许,激动小五语无伦次,“小五,小五……他怎么样了?”
林清离忙转身向小六奔,可终究晚了。
魏谧凡回想:“小五是去年冬日到的这边,他被丢到密室时,昏迷不醒,双手始终捂着胸口,后来得知怀中捂的是芙蓉糕。”
林清离拽住小六,“改日在听,好吗?”
长此以往,她身体吃不消的。
见魏谧凡有胆怯退缩,“无碍,谧凡尽管说便是。”
魏谧凡偷摸瞧了眼林清离,“小五哥人很勇敢,说自己有位文武双全,机智过人的姐姐会来就他们的。”
她来了,小五却消失不见,他未等到她。
魏谧凡的声音哽咽越说越小,“有一次,老爷同时叫了我与小五伺候,不知为何老爷那日尤为嗜血,每一鞭落在背上都疼的痉挛。小五哥一声未吭。”
小六脸如死灰,从小忍耐告诉他再疼也忍耐。
魏谧凡懂,蛇腾的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痛,那恶魔般的人嗜他们的血,寻欢作乐。
小六的手指扎进地面,只听见‘脆响’指甲断裂,鲜血从指甲流出,十指连心,可她感觉不到。
她声音沙哑,喉咙间如同火烧般,“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不可。”林清离扼制小六的手。
楚小六颤巍巍笑道:“如今,至此,有何不可接受的。”
林清离缓缓的落下手。
如今她有何不可接受的。
白皙的背部全是鞭子落下的痕迹,深入骨髓,宛如巨大的蜘蛛网纵横交错的盘卧,每一道痕迹皆是被无数的痕迹扒开愈合在扒开,循环往复。
每次的鲜血淋漓,结疤,之后鲜血淋漓,如此重复。
她似乎能听到小五在口中姐姐,姐姐定会来的。
当时她在哪?她在宫中寻找金银财宝,她在为自己的前途做谋划,她在睚眦计较自己的得失。
如果不是她在宫中当差,小五便不会出来寻她,不寻她便不会碰到昕棘霸,不会碰到昕棘霸,他便不会遭受虐待。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她何脸面去埋怨他人,有何脸面哭哭啼啼,有何脸面。
她的心如同割缴般疼,小六用力按住心口来止痛,去无法阻止疼痛的蔓延。
她的手指要掐进肉中,如不是林清离及时制止住,小六的胸前会是鲜血一片。
她不疼,真的不疼,小六温柔的摸着魏谧凡的头,“谧凡,今日早些休息,姐姐明日来看你。”
“嗯。”魏谧凡乖乖的点头。
……
小六从听完小五的消息后,平静如水,每日笑呵呵的对着众人。
凌涟柔寸步不离的待在她身旁。
那日后,小六的胸前多了一个五指印,血五指印。
……
“林大哥,你去哪?”楚小六堵在门外,近日便意识到他有些不对。
“小六,林大哥志在四方,如今他在你身旁,我便安心。”林清离宠溺的摸着小六的头道:“家中一直飞鸽传书,如今有时间了。”
“林大哥。”小六抱住林清离,“对不起……”
“傻丫头。”林清离环住小六,“你没错,别说对不起。”
小六道:“林大哥,我……”
“过些时日林大哥再回来看你。”林清离将小六推开,“照顾好自己,他会照顾好你的。”
“嗯。”小六点点头,“一定要回来看我。”
“回去吧!你身子弱,春风刺骨,别着凉。”林清离微笑着瞧着小六,“快进去。”
在楚小六回到屋内,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终究忍不住的痛哭,“再见,林大哥。”
林清离迅速转身,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
之后有人听说那晚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响彻山谷。
翌日的清晨,阳光照耀透过牖照进屋内,特别温暖。
小六起身穿戴整齐,戴上面具,推开门走了出去。
阮玉澊手拿折扇调侃,“楚姑娘。今日起的很早吗?”
“我每日都很早,不像阮公子那般懒惰肆意。”小六不屑的瞄过他。
“楚姑娘仍是这般牙尖嘴利,当心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阮玉澊将折扇合拢,声音鬼魅,“楚姑娘,与马赛跑有趣吗?”
与马赛跑,楚小六冷汗不止,“你为何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