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佳境似昆仑,仙山楼阁绕祥云。
看似怡然琼雨过,迢迢惕惕已断魂。
出来之后的小六并未去找闻荇舸,想必闻荇舸如今已够显眼的了。
闻荇舸的花魁之选,只是为了惹人耳目,来争取时间。
按照白明段的聪明才智,即使闻荇舸男扮女装,他也必定有所发觉。更何况,闻荇舸心性简单心中藏不住事,又不善隐藏,暴露是早晚的。
与其早晚皆要暴露,那不如先声夺人,明晃晃,后堂堂的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已在醉朦胧,毫无躲避,暗藏的出现在你面前。
而这时的你就会陷入犹豫,就会猜测,这到底是不是为何?
好比你总在东闪西躲、一雷二闪突然之间不再东躲西藏、高飞远遁,这时苦苦寻找你的人就会陷入迷茫和困惑,因为他猜不透你的想法,不敢妄下断言。
而这无非是争取最有利的时间,料白明段如何的善于左右逢源趋利避害谋无遗策,也难在一时之间化解层层的巨浪。
首先提前进行花魁选拔,这是钓鱼上钩。
鱼儿为何能够上钩,是鱼儿想要吃诱饵,犹如猫儿爱吃鱼,猫儿确无法下水,鱼儿却无法上岸,想要品尝到自己爱吃的东西,需要一样契机。
花魁选拔是个契机,它就是诱饵,朦蔷薇就是那个打破现有形势的震耳欲聋的钟。
早就告诉过他们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足以斩断击杀所有人的命。
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六亲不认这也该是白明段的下场。
出卖朋友兄弟利用女人换取财富,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一个男人连怀里的女人,可始乱终弃;出生入死的兄弟,可过河抽板;他还有何不可出卖的。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小六倒不如给他个痛快。
风华九转罗裳飞舞。
当醉朦胧所有人见到用面纱蒙住脸庞,舞姿妙曼跳那一曲风华九转罗裳飞舞时,无不驻足观看,拍案叫好。
小六躲藏在暗处仔细观察台上的一移一动,眼光扫过众人。
喜欢跳舞的美人,喜欢跳风华九转罗裳飞舞的美人,那么眼前就有,还是对你翻肠搅肚,靡日不思之人。
她不信白明段不上钩,不过万事皆无万般肯定。但美女常有,会跳舞的美人不常有,会跳如此舞姿的更不常有。
一曲舞完毕,很多人想要见识到这位身段优美、舞姿柔美的姑娘是何人?
更有人千金一掷,想要揭开姑娘的面纱来先睹为快。
时机未到,千万不可鲁莽行事,这是小六告诉朦蔷薇的第二条。
什么样的女人吸引男人。貌,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焕然一新;才,可以让人心心相印,志同道合;
什么样的女人更吸引男人。才貌双全,秀外慧中。
什么样的人女人最吸引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摸不到的女人,可望不可即的女人,最致命。
东西总是别人的好,娘子总是别人的美,姑娘总是得不到的最受宠。
如果朦蔷薇摘掉面纱,她永远别想嫁给白明段,这是小六告诉她的。
即使朦蔷薇的内心澎湃,无比激动,她仍旧未摘掉面纱,她不敢失去这次机会。
好久未享受过如此的众星捧月,被所有人叫好的时刻,依稀记得刚入醉朦胧的时候,所有男人争前恐后的围绕她转……
半柱香的时间内,置在她身上银子竟有五千两之多。
在距离一炷香将要烧尽后,二楼的雅阁轻纱帷帘被拉开,一个侍从拿出世间独有的银色浵木令牌,“我们家公子出五千两。”
浵木令牌是皇家和武林人士的象征,据说有五种颜色,分别是银色,黑色,红色,紫色和金色。
这块令牌也代表雅阁这位身份显贵,传闻五皇子萧煜宗,阴魂派宫主银飞雪,世代医家林家,以及绕指柔各有一块,至于还有一块目前下落不明。
莫非这银飞雪在醉朦胧,银色与银色相碰撞,没准就是他。
这随从看起来并不像是阴魂派的人,难不成是乔装掩饰,改头换面。仔细打量倒和宫中的较为相似。
五皇子萧煜宗她并未见过,听说是个玩世不恭的主子,时常流连花丛之地,且不亦乐乎。
从背光处小六偷偷望去,侍从已然回到雅阁内,轻纱帷帘隐隐约约的挡住,她分辨不清是何人,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众人直射而来。
她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这目光还挺具有穿透力。
转过头,她不想被盯上,既然对方对朦蔷薇情有独钟,想必能引出白明段的出现。
有时,当你扔下甚是无趣乏累,但当别人捡起时,原有的人是否还如先前般不在乎?
答案否定的。
未曾吃透,越想探究,越想探究,陷有越深。
方才的一幕更让众人好奇眼前女人到底是谁,更有人愿在置出五千两目睹美人芳容,是何人间绝色。
台下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小六见情势不妙,三步并作两步,从后悄悄的拽下朦蔷薇,“不可,摘掉面纱。”
还未等她说完,下面的骚动显然愈演愈烈,这时老鸨叫过目前醉朦胧的最具声望的醉玉骨。
醉玉骨人如其名,端丽冠绝,容华粉佳人,弹奏一曲相思意非凡,混乱的场面很快边趋于安静。
老鸨这才正眼前小六,只觉得陌生,长相并不突出却也不失美度,滴流乱转的眼眸最具有灵性,特意在眉心处增加一颗眉心痣,倒也别有风情,“休息去吧。”
“女儿先告退。”朦蔷薇弯身而退,小六左右偷摸环顾后并未瞧见闻荇舸,便要一同走。
“等会。”老鸨叫住他们。
朦蔷薇和小六同时停住转身,“妈妈还有何吩咐?”
小六并未说话,反正和她也没太大关系。
“你留下。”老鸨指着小六,“你还未参加花魁选拔吧!”
这回轮到朦蔷薇和周围人的惊愕各个瞧着她,她长相不突出,可以说是很普通,为何让她参加,这不是让人取笑吗?而最关键的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一样精通的。
“妈妈,女儿并未有才艺,恐怕无法参加。”她的谋划刚进行,显然效果未知,这半路还冲出个程咬金。
老鸨像打量瓷器般似的打量她,“无妨,妈妈见你乖巧不失灵动,是个好苗子。”
她好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为何失踪个老鸨,来了个更狠的老鸨。
“妈妈,那女儿去台上做什么呀!总不能光站着,让大家欣赏吧!”她就差未爆粗口来彰显她的粗陋不堪,鄙夷庸俗。
老鸨思索片刻,瞧着朦蔷薇,“你教她两个简单的舞姿动作。”
一时弄得大家舆论哗然,这回连小六都失惊打怪。
朦蔷薇从惊讶中缓过神,“妈妈,这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学会的。”
“一时之间能学会,也不用让她学了,只因为是乖巧能干女儿教,妈妈才相信。”老鸨这夸赞罗列的未免太高了些。
“可是妈妈,九月天生愚笨,手脚僵硬,恐怕一时之间很难学会。”在通儒硕学的夫子,也无法教会蠢笨无知的学子。
老鸨掩笑,“无妨,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好。”
“可是……”闻荇舸尚未参加花魁争夺,她倒是被逮个正着。“妈妈,女儿是真不会。”
“行了。”朦蔷薇将要开口……
被老鸨打断,“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朦蔷薇低头顺耳,“全凭妈妈做主。”
小六瞧一眼老鸨,心中盘算,趁机再去探探朦蔷薇,如果白明段来找她,岂不是……
“全凭妈妈做主。”小六低头,学着朦蔷薇的动作。
“好了,快下去准备。”老鸨说着催促着她们,“九月可就交给你了。”
“是。”她们弯身而退。
这老鸨是看上她哪里了,怎么还让她选花魁,特意吩咐展现舞姿,之前的朦蔷薇表演的是婆娑起舞,韵味十足。
换做她在上台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强按牛头硬喝水,逼着牯牛生子,打着公鸡下蛋。
典型的逼良为娼吗?不对,她如今就是娼。
那就是典型的落井下石,上树拔梯,避坑落井,这个也算不上。
那就是故意害她狼狈不堪,颜面扫地,羞愧难当。
先前的舞姿让众人观望,到她这里让众人嗤之以鼻,这老鸨难道识破她并非醉朦胧的人,故意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她又不能走,这回抓不到白明段,她可真是项上人头不保,太子哪里肯定没法交差,冉江月和闻荇舸也不会放过她。
自己还真是旗鼓南下,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九月姑娘,快些进来。”朦蔷薇不知何时打开门催促着她。
一进门,她随后将门关上,“你方才好险坏了计划,是不是要掀开面纱。”
“我没有,不过是……”朦蔷薇企图解释,但小六哪给她机会。
“我不想听你解释。”小六打断她,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想想又放下了,“醉朦胧百花齐放,花团锦簇,五光十色,解释数之不尽的美女,知道为何不让你摘下面纱吗?”